郑六一也不掩饰,回答道:“四哥,小弟不擅骑马,骑马赶路尚可,对于作战,则是一窍不通。”
佟镇海低头一看,郑六一的裤子已然被鲜血染红,惊道:“八弟,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特么的,怎么血都流出来了?这下糗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亲戚来了呢。郑六一赶紧解释:“昨日赶路太急,马背磨破了屁股,只是一点皮外伤,并不妨事。咱们且去别的地方,探探路径。”
佟镇海道:“八弟暂且回去休息,等伤养好了再救老七不迟。”
时间这么紧迫,哪里还有时间养伤?见郑六一执意不肯,佟俊初拿来破旧的衣物给他垫在马鞍上,一行人顺着山下小路,赶往山寨的正门。
到了那片空旷之处,郑六一仔细观看,原来这正门前的路径和竹林里的布局相似,只是竹子变成了山体和树木,路径也更为宽阔一点,这里更加容易藏兵,应该比竹林要凶险得多。
受视野所限,郑六一瞧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便让佟镇海把当日双方交战的情况详细叙说一遍,郑六一心中渐渐明悟,各个道口人马进退有序,必然是有人统一调度指挥。若是把这个调度之人给灭了,这个迷阵便不攻自乱。
只是这里林木掩映,到哪里去找调度者的藏身之处?况且老七在人家的手里,一味地强攻,只怕会给老七带来生命危险。
郑六一正在沉思之际,路口突然窜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人头大眼大嘴大,一脸的络腮胡子,正是山寨的二当家毛宗旺。
毛宗旺喝道:“来者何人,留下马匹财物,否则立取尔等性命!”
佟俊初举枪就要迎战。
“六哥且慢,今日咱们只是探路,若真打起来怕是要吃亏。” 郑六一低声制止,随即抬高声音道:“我等便是成都城来的,想要赎金,还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个黄口小儿算什么东西,让你们主事的出来说话!”毛宗旺一看郑六一只有十六七岁,哪里还把他放在眼里。
郑六一也不生气,高声骂道:“本公子就是这里主事的。长毛猪,老子告诉你,想要银子可没那么容易,明日老子便与你开战,不让你乖乖地交出人和货物,老子不姓郑!”
“好好好,好好好!”一声长毛猪把毛宗旺骂得火往上撞,勒马来回横窜,怪叫道:“好你个黄口小儿,老子明日等着你便是!”
郑六一把手一招,十几人原路返回。来到箱盖山时天色已晚,高升立即着人安排酒饭。众人吃喝已毕,郑六一取出润骨生肌膏,给佟治柏上了药,自己也涂抹了一点。
佟治柏用药之后,立即感觉伤痛减轻了大半,心中暗赞药效神奇,口中不由自主问道:“贤弟此番前去靳云山,可有什么收获?”
“说来惭愧,小弟不擅骑马,第一阵便输在一个女子手下。”郑六一不由面上一红。
说到女子,佟治柏立即想起了擒走老七的那个美貌女子,枪法除了轻灵之外,并不见得高明,八弟骑马作战竟然不是她的对手,真是奇怪!要是当初跟他比武时,选择马上,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佟治柏正想得出神,只听郑六一接着道:“不过收获倒也不小。我瞧那山前迷阵,定然有人暗中指挥,不然不可能各个路口进退有序。”
“只是山下地势较低,看不出门道。明日我想与老六潜入山中,一探究竟。不然盲目攻打,很难取胜,再说了老七还在人家手上。”
佟治柏立即紧张道:“那山上人手众多,你们两人如何应付过来?此行太过凶险,我绝不会答应。”
听了此话,郑六一不由更加敬佩佟治柏的为人,自己的兄弟被拘,他却为别人的安危考虑,实在难得。
当即说道:“那山方圆几十里,怎么可能处处皆是伏兵?我已与山上头大毛长的寨主约定,明日在山前决战。大哥可带人去虚张声势,大败亏输一阵,一者涨涨他们的骄气,二者可转移他们兵力,让我跟老六进山更加方便。”
见郑六一早有筹划,而且十分可行,不由对郑六一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道:“既如此,咱们兄弟明日便给他们唱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郑六一微微一笑道:“奇正相合,取胜之道也!”
次日,佟治柏留下高升等候接应佟世宁,几兄弟带着精挑细选的几十名手下,来到靳云山的山门前,敲锣打鼓,高声叫喊,引诱毛宗旺出战。
毛宗旺提着狼牙棒,来到山前,却不见了那年轻公子,不由十分失望,骂道:“那黄口小儿哪里去了?难道做了缩头乌龟不成!”
“就你这个杂碎,也配我家公子亲自出手?”佟呈江挺枪来战毛宗旺,打了十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毛宗旺举棒追赶,这边佟镇海早已纵马迎上。打了十几个回合,佟镇海也败下阵来。众人边战边退,早已退出了那七个路口的攻击范围。毛宗旺见众人退远,便不再追赶,双方在阵前打起了口水仗。
这边郑六一却和佟俊初换了一身紧身衣服,带了攀岩绳索,身怀利刃,到了靳云山下。远远望去,这山的北峰高耸入云,最为雄伟。
若是登上此峰,定能将其余各峰尽收眼底。两人一路极力隐藏行踪,潜行至北峰之下,来到山脚的栈道入口处,发现此处并无喽啰把守。想必前面竹林路口已设伏兵,那里也更容易动手。此处山势陡峭,实在没有把守的必要。
两人在栈道当中寻找了一处缝隙,奋力向上攀爬。好在两人都是身轻如燕,不一会两人便爬到了山腰。
郑六一向下一看,只见绝壁之下江水滔滔,在这里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江水,死无葬身之处。上方则突然变得更加陡峭,在他的立脚之处已经看不到上方的山体,只能看到一些树木的枝丫从崖上伸出。
想必此处绝壁的上方是一处空旷之处,只要翻越此处,接下来的行程定将轻松得多。郑六一与佟俊初两人对望一眼,各自稳住身形,从怀中掏出飞虎抓,甩了几圈,猛一松手,那飞虎抓便嗖的一声,飞到了崖上。
郑六一拽了拽手中的绳索,感觉飞爪已然抓得实了,便道:“六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