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子领着两人来到南面围墙的正中,打开一扇小门,道:“二位请看!”
郑六一只见门前一条小路直通山下,山间云雾缭绕,远处只露出几个山尖,其余什么也看不见。只得说道:“要想看见山寨全貌,只怕还要到云雾下方方可。”
元贞子不再搭话,引着二人沿小路而下,行不多远,三人渐渐下到云海下方,郑六一只觉得眼前云开雾散,前方山峰沟壑尽收眼底。
果然是个好所在!
郑六一只见这靳云山整个山体呈现出一个“人”字形,或者说“c”形更为妥当。这北峰便是人头的位置,其余八座山峰分列两侧,在远处却渐渐收拢,在几座山峰的围拢下,形成了天然的盆地和峡谷。盆地和峡谷之中丛林密布,时时有雾气升腾,看不十分真切。
西侧的几座山峰十分陡峭,如刀削斧劈一般,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东侧的四座山峰参差排开,峰下林木苍翠,楼舍隐隐,想必便是那些山贼安营扎寨之处。
元贞子看着郑六一和佟俊初,道:“我们所在的山峰叫日照峰。沿这条小路下去,可通往前面的香炉峰和狮子峰,这两个山峰之下,分别就是那两处七巧迷幻阵。”
郑六一对元贞子深深一躬,道:“多谢道长指点!”
“出家人本不应再问世俗之事,只是那阮绪的手下多行不义,天理尚且不容,吾辈修行之人岂能容之?今日且言尽于此,成是缘法,败亦是缘法,一切皆看两位公子如何把握。”
元贞子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郑六一一眼,接着道:“郑公子,贫道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道长有什么话只管问,小侄自然知无不言。”人家帮了这么大忙,郑六一心情大好,人家跟自己父亲还有交情,自称一声小侄倒也恰当。
“不知郑公子的武功师承何处?”这一次元贞子说话倒是直接爽快。
“这…”郑六一稍一犹豫,道:“今日小侄与兄弟前去探路要紧,此话说来话长,来日方长,待小侄平定靳云山之后再细细与道长叙说。”
元贞子见郑六一不便细说,也不多问,当即挥手与二人道别,登山返回道观。
在这道观耽误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佟老大那边偃旗息鼓了没有?郑六一凝神细听,只听到山风阵阵,便不去管那么多,和佟俊初沿山路蜿蜒而下。
原来这靳云山的北峰和香炉峰之间并没有峡谷,两峰在山腰之间相连,因此郑六一和佟俊初未走多远,便来到香炉峰下,竹林掩映之中,隐隐可见几处亭台楼榭。
二人捡僻静处阴影下快速穿行,不一会便把香炉峰下的地形看了个究竟,暗暗记住几处路口和点将台的位置,二人便向香炉峰方向摸去。
在香炉峰和狮子峰之间,道路宽阔,显然是经过人为修整,且路上喽啰往来不断,道路之上时不时有行人出现。
佟俊初和郑六一只好隐身到竹林之中,慢慢向前摸索。渐行渐远,前方渐渐依稀可闻锣鼓声和叫骂声,郑六一不由心中一喜,没想到佟老大干事这么靠谱,居然坚忍不拔不离不弃,一直在吸引着山寨的注意力。
看来还真摸对地方了,郑六一和佟俊初记住了各处地形路口,趁人不备,在各处屋舍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佟七被关在何处。
郑六一见这山上的房舍规模,两个山峰加在一起,只怕也不到两百人。算上另外两个山寨,这靳云山的喽啰最多能有五百。仅凭自己训练出来的那些镖师趟子手与他们对阵,只怕也不会输与他们。
情况已基本掌握,郑六一便不想节外生枝,打草惊蛇,和佟俊初悄悄地原路返回。
下了日照峰,回到栈道之上,日色早已近午。郑六一暂时不能骑马,独自返回连江镇上的客栈,佟俊初自去招呼佟治柏带领众人返回客栈。
众人见面,郑六一便与佟治柏召集了众位兄弟和镖师,聚在一处客房之中,外面命人严格看守,不准外人靠近。
一切布置停当,郑六一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弟和六哥已经探明路径,只待五哥带人赶来,破阵指日可待。”
于是便将山上所见所闻向众人叙说一番,郑六一还寻来纸笔,画出了日照峰道狮子峰的路线草图。何处道路分岔,何处是房舍,点将台在何处,一一标注得清清楚楚。
佟俊初看着郑六一画图,不由十分惊讶,他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即便没去过的人,只要按照图示的路线走,也不会迷失道路。
郑六一道:“待佟世宁赶到稍作休整,便把他带来的人马与大家合兵一处,正面攻打山门,再从箱盖山调集一百喽啰,攻打竹林迷阵。究竟如何攻打,待人员聚齐,小弟再做统一安排。”
这一日,众人望眼欲穿,盼着佟世宁带领援军到来。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有箱盖山的喽啰来报,佟世宁带领七十余名镖师趟子手到了!
“众位兄弟在此驻守,小弟随大哥前去箱盖山迎接五哥,准备明日拿下靳云山!”郑六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要下楼,佟治柏在后面紧紧跟随。
佟建林抢在前面,对佟治柏道:“大哥,我去准备马车,只怕八弟现在还骑不得马。”
佟治柏伤势已经大好,但他却担心郑六一的臀部再添新伤,向佟建林点点头道:“这样最好。”
马车虽然颠簸,但郑六一可以调整自己的坐姿,倒也不是十分辛苦。佟治柏见郑六一表情淡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禁问道:“贤弟,咱们劳师以袭远,别人以逸待劳,只怕明日很难取胜吧?”
“俗话说兵贵神速,攻其不备。咱们今日这么闹腾一天,估计山贼见咱们攻山乏术,明日必然疏于防范。”
郑六一说完朝佟治柏微微一笑,道:“自大哥押镖出发之日,小弟可一日都没闲着,把剩下的镖师趟子手练成了一支奇兵,明日定当给大哥一个惊喜!”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进了箱盖山的山门,高升、佟世宁已经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