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郑六一到萧记五香居打探消息,均无林志二人的下落,于是便向萧辰彦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二人最为可靠,路上绝对不会做出越轨之事,这一点请贤弟放心。”萧辰彦沉吟一会,“只是他们二人身手一般,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贤弟若是不放心,可让世宁和俊初沿路探寻一番。”
“如此甚好,一有消息便派人通知我!”郑六一闻言心直往下沉,痛恨自己做事不够决断。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白墨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时间已进入六月,蜀中的天气更加闷热。郑六一更是心中烦躁,每天除了上街亮亮相,便是和无双在一起修炼。
此时两人炼气已有小成,每每运功之时,能明显感觉到灵气顺着经脉流经四肢百骸,滋润身体,强化肌肉骨骼。灵气的运用,也渐渐随心所欲。
这一日,两人收功过后相互欣喜地对望一眼,郑六一挑挑眉道:“娘子,搭搭手呗,让我试试你的深浅!”
无双见他这副猥琐的样子,知道他话中定然不含好意,不过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他心情这么好,便顺着他道:“那就搭搭手,也好让我知道自己长进了多少。”
于是两人来到院中,无双穿着一身白色丝质长裙,衣袂轻拂,飘然若仙。郑六一则是一身灰色薄衫,显得十分潇洒随意。
无双左脚在前,弓步而立,双手左前右后立掌于身侧,目光前视,落肩松胯,渊渟岳峙,颇有几分高手风范。
郑六一自然认得,这是郑氏太极拳中最精妙的招式——金刚三大对的起手式。他不禁哑然失笑,明明是一个明艳恬静的美女,却硬生生被自己调教成了弄枪舞棒的杨排风。
经过郑六一的悉心指导,加之天赋过人,无双对郑氏太极的各种拳劲已经拿捏自如,对技巧的运用也日间娴熟,不仅掌握了听劲的诀窍,而且学会了引劲和化劲,对于懂劲,也已经初窥门径。
当下郑六一当下不敢轻视,探身上前,使出一招手挥琵琶,击向无双左肩。这一招乃是虚招,意在引出无双的劲力,从而达到引进落空的目的。
以无双此时的境界岂能不知?于是沉肩落肘,左手捋按化解来势。于是两人你来我往,一招招将郑氏太极的招数施展开来。
无双衣袂飘飘,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郑六一则动作圆活如意,潇洒自如。
只是无双习练散手不久,对于招式应对尚有生疏之处,每到关键时刻,郑六一则加以指点。三五十招过后,无双渐渐应对自如。
郑六一对无双的进步感到十分满意,于是说道:“利用灵气在招式之中运用内劲,注意太极拳的要旨,劲力含而不露!”
于是两人在发力之时用上内力,有了灵气加持,两人动作越来越快,拳来脚往配合更加默契。
远远望去,只见一灰一白两个人影上下翻飞,时而交融在一起,时而一触即分,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地上的草木落叶无风自动,煞是好看。
无双正沉醉其间,却见郑六一噌的一下跳出圈外,道:“太好了,媳妇儿。以你此时的功力,只要你勤加练习,一般人赤手空拳已经无法伤你。”
“要是人家拿刀呢?”无双俏皮反问。
郑六一调笑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再说了,谁那么煞风景,对美女动刀子。”
“恶徒可未必像你一样,见到美女手就软了!”无双白了他一眼,稍顿,道:“相公,你那里不是有一柄宝剑么,你教我用剑怎么样?”
那柄神光剑极为秀气,倒是适合女子使用,得到这柄剑时,郑六一便想着送给无双。只是宝剑双面开刃,怕她用的不好伤了自己,是以一直没有给她。
见无双开口,郑六一道:“那剑极为锋利,怕你伤了自己。我先教你一套棍法如何?”
无双撅起小嘴,道:“真够小气的,那就先学个棍法玩玩罢!”
郑六一带着无双来到后花园的练武场,拿过一支齐眉棍,对无双道:“媳妇儿,看好了,我今日教你的棍法名曰《缠捉棍法》,这棍法源自于我教你的拳法,重在一个缠字。”
于是将棍法演练了一遍,无双见了,已经记住了十之六七。待郑六一一招一式教过之后,无双便已能完整演练出来。
一套棍耍完,见无双一脸傲娇的样子,郑六一感叹,一个女孩怎么可以聪明到这个样子,简直让人嫉妒,于是泼冷水道:“这套棍法讲究的是使用内劲,徒具其型啥用都没有!”
“棍上怎么用内劲?”无双感到十分不解。
郑六一便为她解释器械如何听劲,如何发劲,更把缠捉棍的“崩者打,缠者绕,捉者捕”的诸般诀窍一一详加讲解。
无双早已练出了沾粘劲,掌握起这套棍法来并不困难,练了几趟之后,已掌握了这套棍法的精髓要义,随即把棍子往旁边一扔,道:“这棍法倒是有点意思,可我还是不喜欢。”
让一个美女耍棍,这画风想想都辣眼睛。郑六一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他于太极之外,只是精研枪法和刀法。对于剑法,他一直没下过苦功。
他一直觉得宝剑的杀伤力太小,所以后世渐渐被战场淘汰,沦为了装饰品。事实也正如此,在普通人眼里,拿剑上战场砍杀,无异于傻子。
若不是普通人呢?
郑六一猛然醒悟,他和无双都已修习了《阴阳易气诀》,若是把灵气灌注于剑身之上,则宝剑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取来宝剑,郑六一对无双道:“这把宝剑大有来历,极为锋利,你练习时切不可急于求成,一定要由慢至快,就像你当初练习拳架一样,一定要耐住性子,静下心来。”
当即将七十二路郑氏太极剑,一招一式给无双演示。
无双接过宝剑,仓啷一声拔出剑刃,只见剑身之上一道红光飞起,隐入无双手臂一闪而逝。这是什么状况?
郑六一十分讶异,这剑难道认主?再看无双,却并不惊讶,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对这宝剑感到十分亲切。
只见无双持剑一招一式圆转如意,挥洒自如,深得太极剑法要义,根本不似一个初学者。
这让郑六一更加奇怪,同时也十分欣喜,好歹这是自家媳妇。要是敌人有着无双这样妖孽一般的天赋,他还不该郁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