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武德九年六月初三,皇宫中出了一件大事,有黑衣人闯入皇宫,直奔太医署,据说守门侍卫看见来人正欲上前阻拦,谁料黑衣人晃了晃手中腰牌,侍卫扫了一眼便直接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黑衣人却是理也未理,径直走向太医署所在,问明谁的医术最高后,一把拎起医术最高的孙正弘,众人欲要阻拦,来人直接抽出手中长剑逼退众人,随即拉着孙正弘扬长而去。
而后却再也没从宫中传来任何消息,除了太医署中被黑衣人一剑砍断的桌角,这次陌生人闯入皇宫持械伤人案好像被人刻意遗忘。
相比于这件事情来,到是另一件事当天发生便闹得众人皆知:今天,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入宫面见圣人,言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与李渊后宫尹德妃有染,祸乱后宫。
李世民信誓旦旦,言说亲眼看到太子与齐王干的好事,并愿意亲自与其对峙。
李渊勃然大怒,下旨明天召集太子与齐王进宫与李世民当庭对峙。
大唐建国以来,第一次发生在几个王爷之间的当庭对峙,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整个上层人士都纷纷从自己的各个渠道中知道了李渊在后宫中大发雷霆。随后传来的关于太子与齐王的花边新闻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室的丑闻自古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李世民对此事更是毫不避讳,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为自己大哥和四弟遮掩的意思。
众人见怪不怪,私底下纷纷议论这又是两个人的太子位之争,李建成作为李渊嫡长子,温良恭俭,待人对事据是让人心悦诚服,但凡朝中有人出征,大部分都是这位太子坐镇后方给予大力支持,让每一个统帅都能无后顾之忧,在文臣这方面声望一时无两,毫无疑问的皇位继承人。
而李世民作为凭借一己之力打下大半个唐朝的军队最高统帅,在军方的影响力可谓一骑绝尘。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的据是悍将良臣,秦王府十八学士更是各有千秋,这让李世民更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向着太子位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两个人的争夺已经在这段时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前些日子秦王中毒,有心人都能猜到是谁所为,这才养好病不久,秦王的反击就要到了。
太子的名声良好,在士人之中评价颇高,这次秦王就是瞄准这点下手了吧。至于祸乱后宫。
没人会想到太子会被撤,别说八成没有这事,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事情,一个太子与后宫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之间,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更何况这里面还带着一个齐王。
毕竟后宫里的女人,不声不响的就没了的太多了对吧。
“这次太子可是进退维谷喽,秦王这个事办的,有点不地道哟”有人理清楚了其中的内幕啧啧两声,随后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茶表面的羊油,一口饮下随后评论到。一副尽在我们眼中的样子。
李世民听到下人在外面听到的市井言论,脸上无悲无喜,看了眼有点微微发抖的下人:“你去吧,告诉承乾和泰儿,明天晨许让他们来观音婢这,来的晚了,家法伺候”。
随后转身进入内堂,内堂内淡淡的烟气缭绕,床榻上一位温婉的妇人,年纪不算大,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后世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然而这个词用在这个妇人身上确显得有些唐突了,温婉柔和的模样无论如何也和青春活泼这类词沾不上边。
“观音婢,一切都要看明天的了”李世民刚一进门,冰霜一样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笑容,对着妇人开口道,随后又浮现一抹忧色:“只是可惜了你们,要陪着我博这一搏”。
李世民没有在说下去。
那妇人,李世民口中的观音婢,既是后世的长孙皇后,从床榻下翻弄了一下,竟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拿着匕首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吓得李世民险些惊呼出声,随后笑了笑,脸色竟还是那般温婉,看着李世民开口道:
“二郎莫非忘了,妾身也是上过战场的,明日若事不成,无非就是死而已”。
李世民见长孙只是比划了一下就放下后,松了一口气,听到长孙的话,血气上涌,双目微红:“我已让人通知孩子们,明早我出去,他们会来给你请安,无论成与不成,都会有人来通知你,若不成,那群人不会放过咱们的”。
长孙听到这话,温婉的脸色一变:“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他们真的不肯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李世民摇摇头:“他们那群人,表面与世无争,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然而暗地里,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他们定然不会给我们留下血脉的”。
长孙深吸一口气,:“我让下人准备了火油,明日成则万事大吉,不成,那边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李世民闻言,紧握双手,牙关紧咬:“世家,若我事成,定然穷极我一生之力,灭了他们”。
长孙站起来,莲步轻摇,来到李世民面前,拉起李世民的手贴在脸上,看着李世民手中被刀剑磨出来的老茧,开口道:“二郎你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对吗”。
李世民抬起长孙的下巴,看着刚刚那双如水的眸子此时已然被泪水模糊了,随即把长孙紧紧揽入怀中:“对,我秦王,三千破十万,千军万马都过来了,区区小事,手到擒来”。
另一边,老管家李固快马朝着皇宫赶去,少爷突然晕过去,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事,然而对于他来说,李承阳的安危远远凌驾于自己的安危之上,自己死了就死了,然而李承阳若是收了哪怕一点小伤,自己和暗卫们,怕是一个也留不下来。
一边祈祷着李承阳不要出什么事,一边快马加鞭奔向皇宫,本来作为小院里的管家,应该什么都准备好的,找个医生不用这么慌忙,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随时在小院外准备的医生因秦王中毒事件被调去问诊顺便给秦王调理一下身体。谁知道偏偏这个时候少爷出事。
万不得已,李固不得不进宫寻求帮助,万一自己贸然的行为把少爷暴露了,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情来。李固想到这里,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李固看到了漫天的星星在围着自己转,狠狠的摇了摇头,缓过神来,却看到前方暗卫的老幺骑着一匹黑马,马屁股上还横放着一个正在吱哇乱叫的太医。
细听之下,李固不由一愣,只听那太医呼喊着:“放我下来,我会骑马,这是去救谁呀,你这么巅着我,一会头晕目眩的要我怎样与人医治”。
听声音,李固想了想,这是太医院的院正,孙正弘,据说是孙思邈的徒弟,自己与他也算认识,孙正弘偶尔也去小院备着。两个人还算熟悉,是不是孙思邈的徒弟不知道,但是人还是有真本事的。
随即李固拨转马头,朝黑衣老幺凑过去,对着老幺问道:“你怎么把人带出来的?”。
老幺回头,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面巾后透了出来:“我用的老主上给的腰牌,他们就放我进去了”。
说罢,左手一用力,将身后的孙正弘拎直,一把扔给了李固,别看李固五十来岁的年纪,看见孙正弘被扔向他,双腿夹紧马腹,一弯腰就把人接过来放在身后。
孙正弘一声惨嚎:“天杀的李固,本官大小也是个院正,你就这么对待我,我定要面见圣人参你一本”。
听着孙正弘的惨嚎,李固嘿嘿一乐:“你去吧,老夫一没爵位二没官职,你用什么参我”。
随即李固下马,将缰绳交给老幺:“你看好人别让他跑了,让他快点给少爷把病看好了,我进去一趟”。
也不等老幺回话,自己一个人向宫门方向走去,老太监调教出来的人。不需要自己多操心。到是主上给的腰牌一亮出来,自己必须去给主上一个解释。要知道,这个牌子非事关重大不得用,既然用了,无论何事,都是要解释清楚的。
毕竟这是老主上给予他们这群人的绝对信任。
没等太医到,李承阳已经悄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