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欲要闭关个十年八年的李承阳,仅仅在第三天就出门了,不是他自己待不下去了,一个宅男有吃有喝还有事情干,坚持多久想来也是没什么难度的。
李固老管家也是尽职尽责,从李承阳被封秦王的旨意传送开来,陆陆续续的不少莫名其妙的人前来送礼混眼熟,都被李固指着鼻子骂了出去,小小的院里好似成了闲人止步的禁区。
然而今天来的这个李固不敢继续耀武扬威了,李世民来了,恭恭敬敬的跟李固行了个晚辈礼,亥的李固连连还礼,以前李世民的礼可以受,现在可不比以前,在理直气壮的接他一礼那是要折寿的。
李世民也没在意,直奔李承阳的房门,一脚踹开紧闭的门,就看到李承阳坐在他做出的椅子上,身边四个方向还放了四个冰盆,冷飕飕的冷气让李承阳舒服的咪上了眼睛。
正欲开口训斥一番如此冒失闯进来的人,余光扫到了一条秀在黄袍上的四爪金龙正恶狠狠的盯着他,赶忙从椅子上弹起来。
“爹,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不是让人告诉您我闭关了吗,有事您通知一下就成,随叫随到”四爪金龙面目可憎,吓的马屁说来就来。
李世民无奈的笑了笑,坐在空出来的椅子上,看了看周围的冰块:“你从冰窖里取来的?我和你母妃都不敢如此奢侈的用冰块,你倒好,你可知这区区四盆冰足够百姓一家两三个月的口粮了,用一块也就罢了,你还用四块,以后切记不可如此”。
李世民只当是李承阳不懂夏日冰的珍贵,简单的提点了一下。
李承阳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爹,我这冰不要钱,只要把硝石放入水中就可以,这也是孩儿无意间发现的,等水化了,晒干了,硝石就又出来了,分文不用花”。
李世民愣了愣,看着这盆冰有些出神,李承阳赶忙把笑儿叫出来,把他们治冰的硝石拿出来,原地给李世民演示了一下。
见果然如李承阳所说,简简单单就能做出冰来,李世民的脸上瞬间爬满了笑容,这些天天气热的厉害,皇室和一些家底颇丰的人还好,有人伺候,还有冰窖里的冰供人们用,那些升斗小官们就差了不少,不过也算过得去。
最惨的就是一些农户们,今年六月的长安有些热的出奇,根据长安县令和万年县令的禀报,已经出现有人活活热死人的事情了,今年这种事情可能还会更严重一些,这个治冰的方法到是让李世民找到了一条办法。
“还行,算你一功,以后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先给我送过去看看,正好你也看看这个”李世民从袖口中抽出来厚厚一叠奏折。
很厚,很多,李承阳接过来,一个一个的翻着看。
大致都是一个意思,作为李世民这个太子的长子,不理世事,沉迷于奇.淫技巧,不思进取,听说还有个女护卫,实在是有失大体,请李世民务必狠狠的责罚李承阳,末了还有一些人推荐一些颇有名气的大儒们给李承阳做老师。
更过分的还有建议李承阳把身边来历不明的笑儿李侍等人都遣散,至于什么人伺候,还请李世民亲自挑选侍女护卫送给李承阳。
“不是,我干什么管他们什么事?笑儿李侍哪里碍了他们的眼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爹,这都是谁,事这么多呢”不理解自己闭关想事情都会遭受这不白之冤。
“都是些言官,官不大,但是有风闻奏事的权利,听到些风吹草动便激动不能自已,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如何将一件屁大点事折腾到朝堂,若不理他没过几日便能带刀上朝,把刀顶在脖子上进言”。李世民也是挺烦这些人,有些恨恨的说道。
李承阳这才想到在大唐还有一群御史大夫们做着这些事情,之所以记得清楚,那还是这帮言官的头子,魏征。
作为御史们的头领,魏征出了名的硬顶李世民,且无论何地,什么情况都不在乎,还有说魏征前去拜见李世民,李世民正在玩他最喜欢的一只鸟,听闻魏征来,为了不让魏征看到天子不理朝政,竟把鸟收入袖中,魏征看出来了,生拉硬拽的和李世民说着话,就是不走,最后小鸟竟被李世民活活憋死。
有了这样的头子,御史言官们自是腰杆挺得直溜溜。
“他们这样插手皇家事务,不怕死吗”还是好奇这群天天盯着皇帝指手画脚的这群人,忍不住的问了问李世民。
李世民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都歪了起来:“这群人,就等着死呢,死在朝堂里那是史书留名的人物,若是被皇帝拉出去斩首,那是要开祖祠庆祝的,从此他们这一支人见人高三分,他们还能怕谁”。
不理解言官们纷纷慷慨赴死的心态,活着不好吗,怎的一辈子奋斗就是为了子孙?
叹了口气,继续道:“那这给我找老师的,找侍女的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您,我干什么也关他们的事了?”。
李世民却是笑了:“前几天不是把侍女们都散了吗,有些人坐不住了,纷纷又动了起来,想要继续往皇宫里安插眼线,不止你这里,承乾泰儿那里都有这样的谏言,再说你什么身份你自己莫非不知?他们不盯着你盯着谁”。
为何感觉李世民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不要,我读的书够多了,用不到谁教我,您也别答应那些人,他们心都脏”赶忙回绝,这要是住进一群眼线还好,要是住进一群死士来,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的笑意更明显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要知道,都是有规矩的,要么你去把他们说服,让他们不再题这些事,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把人带进你院中,该干嘛干嘛,没有第三种选择,哦也不对,倒是有第三种,你要不要听?”。
一股阴谋的感觉扑面而来,但是不想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相处,也就只能询问李世民这个经验丰富的人的意见。
“爹,您说吧,第三种是什么事情”眼巴巴的希望李世民的第三种方法是强硬的顶回御史们的折子。
“他们不是说你无所事事,不理世事吗,你去找点正经事做不就行了,他们参无可参,自然就把这事过去了”李世民笑的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狼。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了,李承阳知道迟早这一天,但他总以为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某个事态紧急的场合,随后他临危受命,表现出远超别人的能力,众人见秦王殿下居然如此不凡,纳头便拜,从此追随一生,不离不弃。
千算万算也没想过这么快,也就这么轻松的被交代了第一件事务,就像李世民上次把封秦王的圣旨随手扔给他一样。
李世民走了,一张让他去工部负责造冰事宜的太子令也留下了,太子令用的丝绸,是李承阳亲眼看着李世民从袖口中掏出来的,除了大印已经印好,别的空白一片。
字是在李承阳面前写下来的,拿着墨迹未干的太子令,李承阳有些疑似落入圈套了,呸,什么疑似,明明就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这个萌萌开口要求做事。
李世民的心情貌似很不错,走之前还仔细看了看李侍,又看了看笑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仰天大笑出门去。
直到把太子令的墨迹吹干,李承阳才停止了苦笑,把太子令和之前的圣旨放在一起,准备留着给后人们做个传家宝,叫来李固这个虽不在朝堂,但对朝廷事宜了如指掌的人,仔细的询闻了一下工部的情况。
工部尚书名叫段纶,李渊的女婿,其下还分左右侍郎,包含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个司,李承阳这次带着一个左侍郎的名义进了工部,把治冰的活交给工部的匠人们,什么时候没事情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走了。
多大的事啊,不就是个硝石治冰吗,随意教教也就会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完事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凭着他的身份,天天缩在家里睡大觉工部里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预料的如山一般的重任没到,反而是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李世民还是蛮疼爱自己的吗,李承阳如是想着。
“笑儿,给我把昨日送来的朝服拿过来,少爷我要试试合不合身”昨日终于有人送来了秦王的礼服,不是官服,料子看着还不错,李承阳当时还在闭关,也就没太在意这些事情,毕竟闭关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被打扰。
至于闭关得到了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总不能拍着胸口上来就说我要改变这个世界吧,不现实,坚守本心,然后适当的做出一些改变,就够了。
守住底线就好,底线不被碰,那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若是有人碰了底线,嘿嘿,他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秦王殿下,真当是泥老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