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的营地,李侍带着笑儿正在摸鱼,后边的锅里已经开始煮着鱼汤,小虎王懒洋洋的趴在锅旁,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的饭食。
把猎物收拾一下,和昨天一样拿出调料炊具,把段瓒扶起来让他看着人们吃饭,严令不许任何人解开小段的绳子。
吃饱喝足,天色还早,又和李侍笑儿溜达了一趟消消食,一行人才慢悠悠的朝长安赶去,守城门的还是昨天的小兵,当他先开帘子看到和四只野猪放在一起的段瓒时,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他还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上司给他扛了下来,这不现在都没被解开,这是受了多大的苦。
在段瓒不停的眼色示意下,小兵放了众人进城,侍卫远远的还给车队的方向磕了个头,李承阳掀开段瓒的帘子:“哟,段小公爷,您这还白赚了一个心腹,这小子以后肯定是把命卖给你了,你看看他看我那眼神,怎么现在做坏事的一个个都人模狗样,我这个好人到时人憎鬼厌的,你说这还有王法吗?”。
笑儿在一旁插话:“少爷哪里讨人厌了,笑儿这辈子都不会讨厌少爷的,少爷不生气啊”。
段瓒心里都快把李承阳骂死了,这半天,不给吃不给喝,还好天气热出的汗多,这才免于内急上厕所的麻烦,不然这次真的丢人丢大了。
进了城门,把笑儿安排回马车,李承阳找了个护卫,让他快马入宫,就说秦王有大事要见陛下,现在正飞马向长安赶来,力求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太子殿下。
拍了拍脸蛋,让肌肉变得紧绷,招呼周围的人都紧张起来,加快速度,分几个人上前面去开道,免得一会路上还有人挡路,务必立刻马上开始跑起来。
毕竟人家李世民带着心腹大臣贡献出各自大儿子来演的戏,怎么样也要配合一下,这要是干干巴巴的进城,万一两位老人家心里不爽利了怎么整。
这还是李承阳第一次在长安内纵马,都听说古代的纨绔们天天干这个事,谁知道到现在都没见识一下,认识的人里面最纨绔的小程也不过是骑着马慢悠悠的溜达,一提到闹市里跑马那身子就止不住的哆嗦,也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开始路上人少看不出什么来,一上了官道,前面的护卫开始呼喝起来:“让开,让路,父老乡亲们别挡道啊,有大事”。
随着开路的人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和马车部件剧烈的摩擦声响起,周围密布的人群立马分散开来,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条线,中间留出来的空位足够李承阳并排跑四辆马车的。
难不成百姓们天天经历这样的事情习惯了?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偷偷拉住护卫:“娃子,这是又要打仗了?还是哪里又抓来的俘虏要献给陛下吗,这谁啊这么大身份,那窦建德被生擒的时候那也是坐在囚车里被送进来的,难不成这比窦建德还厉害?让他出来老夫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侍卫不敢说明实情,只好请老者放心,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当下有点着急,而且这人需要保密,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老者一脸了然,摸着及胸的长胡子冲着侍卫挤挤眼:“哦,当年这种事我也做过,这些大人物就是爱搞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老头子老了,记不住了,娃子快去吧,车队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
护卫赶紧快跑几步赶上,车子里就是李承阳的事情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去,作为百战老兵,对官道跑马的事情自然不陌生,而且曾经他还戴着红翎在这上面跑过一遭,自然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这要是把秦王的名字爆出来,无故跑马,用不到明天,就今天李承阳的名字就要臭了大街。
李承阳却还浑然不知,透过窗帘自顾自的看着外面的百姓,摸着虎王柔软毛皮对着笑儿嘱咐一些事情。
马车走的很快,得到通知的皇宫守卫也没检查就放人进去了,之前派来传信的侍卫把事情通报给了李世民,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的李世民当即下令,李承阳入宫不得阻拦,任其出入。
李世民回了书房,平息一下内心的小忐忑,拿起奏折做出了个翻看的样子。
李承阳进了东宫便把段瓒从车上扛了下来,小程从车队刚刚跑起来就告辞离开了,看那样子活像是被烧了尾巴的猴子。
提着段瓒就冲向书房,临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掐了掐自己腰间嫩肉,脸腾地一下就变的通红,嘶,用力用过头了,一会肯定会青紫一片。
一手拎着段瓒,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看也没看屋里的人就大声喊道:“爹,快,派人去吧段志玄抓起来,他要谋反,他要弑君,他儿子我已经给你抓住了,快啊,爹,再慢就来不及了,段瓒说他爹都在宫里布置了眼线,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玄甲军,玄甲军也成了人家的人,快快调兵过来”把段瓒丢在地上,指着还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小段继续道:
“这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爹现在来不及多说,我要是有一句假话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快快调兵把人抓住为先”。
李世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这傻儿子居然直接把人抓了起来,还送到了他的面前,最好的情况就是李承阳不答应段瓒提出的条件,最坏的也不过是段志玄象征性的陪着演演戏,怎么就发展到了谁也没想到的地步,把人抓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剧本里也没这段啊。
这接下来可怎么办,李世民不愧是未来的皇帝,简单思考片刻就有了答案,把奏折往脸上一盖,缓慢却极具威严的说道:“孤知道了,来人呐,把段志玄给请过来,记得要恭恭敬敬的请,孤到是要看看他姓段的有几个胆子”。
门外有人称是,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世民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今天守卫书房都是精心挑选的心腹,这事也不至于传出去坏了段志玄的名头,等一会人来了凑合演一场戏,免得让李承阳知道这都是为了试探他心生芥蒂。
不过吗,在这之前还是先把李承阳赶走,这样也方便他一会和段志玄商量一下演戏的具体细节,力求把戏演活演真。
“事情孤都知道了,你去你母妃那好好的休息一会,你这急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跑了一路吧,去休息会,一会人来了我再叫你过来,你们好好的当庭对峙一番”奏折下的眼珠四处乱转,现在他要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想出一份合情合理的剧本出来,不然怕是要穿帮。
李承阳领命而去,该演的戏演完了,他的戏份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事情怎么发展就不是他说了算的,段瓒只要不傻肯定会跟着把戏演下去,不然等待着小段的是什么,那可就说不准了,反正段志玄肯定不会给他把事情搞砸的儿子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李世民在奏折的缝隙中看到了还在不停挣扎的段瓒,笑了笑,让人进来给他松绑。
把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在李世民面前也不敢吐口水,一边小幅度活动着手腕一边等着李世民的文化。
“你真的按你爹告诉你的一五一十的照做了?中途可出现什么变故?”。
段瓒一拱手,僵硬的关节运转不灵,扑通一声就趴在地上,努力的想站起来,确怎么也用不上力,心一横干脆就趴着回话:“回殿下,末将都是按照父亲的吩咐做的,没有添加一丝一毫的字,也没有少说一词,没想到秦王竟如此赤胆忠心,当即就把末将擒来交给殿下发落,真是我大唐的好王爷啊”。
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家规比程家还要森严,这次又参与的是这么大的事,要是让他爹知道了内情,这半年他就别想干别的事了。
李世民仍是隐藏在奏折下,他发现这种动作着实不错,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却能透过一丝缝隙观察别人,还带着一股子神秘莫测的气息,真是再好不过了。
“叫什么末将,你爹没告诉你以后见了孤自称子侄吗,没必要这么见外,事情做得不错,不过这事有点隐秘,等孤以后找机会赏赐给你”。
接着又询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李世民很满意,自己的儿子出了事第一个来见他,自是让他欢喜,更高兴的是自己儿子在皇位和兄弟之间果断选择了兄弟,这就是再拿个曲辕犁出来他也不换。哎,算了,这个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没多久段志玄就被带到了书房,他一直在皇宫内负责守卫,随便找个侍卫问一下就能知道他的位置。
一进门就发现自己宝贝儿子五体投地行者大礼,一头雾水的段志玄还以为这小子做了什么糊涂事,现在来请罪来了,赶忙上前问道:
“殿下,不知小儿犯了何事,若是有什么犯了糊涂的地方,还请殿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不怪他把事情想的这么大,毕竟他儿子今天要干的事那是谁也不敢干的大事,玄武门这种事情都拿出来当成筹码了,万一这小子糊里糊涂的踩了什么大雷那也不是不可能。
李世民恋恋不舍的把奏折拿开,对着段志玄说道:“我说老段啊,你儿子到是没什么事,那就是被绑的太久身子木了,一会就好。倒是你事大了,来上前来,咱们好好合计一下咱们才能唬住我那赤胆忠心的好儿子”。
段志玄这才放下心来,没好气的给了段瓒一脚:“去去去,一边找地方呆着去,一会让人给你领回家,这两天就不要露面了,等事情过去你在出来,老夫也是英雄一世,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见人就给人行大礼的混账玩意儿”。
随后凑到书桌前,和李世民面对面的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演戏,又要把人摘出去,还要保证李承阳发现不了里面的秘密,着实是件让人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