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人想不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说:“来人帮我一起把他抬进去!——我要给他剖腹疗伤!”
所有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就连最相信他的妻子都惊呆了。不敢相信他的话。
古人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连头发都不会剪的,如今你让他刨腹?破腹手术,除了传说神医华佗擅长这种医术外,从来没有一个医者说出刨腹的话,就是再是离经叛道也断然不会如此。
要说这个医术没有的原因呀,主要是过不了麻醉关、感染关和止血关,患者几乎百分之百会在术中或者术后死于疼痛性休克、感染、大失血和急性肾衰竭等。所以,对于内脏受损,几乎所有古代外科医典都会注明“不治”。尤其是明朝,外科手术特别是急腹症方面的大手术都实行的是保守疗法,灌汤药。没有开腹动手术的病案记载,所以死亡率很高。
这是连喜来乐都不敢问津的禁地,这个年轻的郎中不过是行医几年吧,竟然说要做,所有人震惊,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话,都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连对他医术比较信任的妻子都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他,低声道:“这能行嘛?可别乱说呀!”
“行不行都得试试,不试也是个死,为什么不试试呢!”
“你是不是撒啊?”他的妻子把他扯到身边,低音道:“说句不敬的话,若是他现在死了,那也是是不治而亡,那是阎王爷要收他,但是如今要是经过你救治才死的,我们这些人知道他已是伤重不治的人,也就罢了,但是那些百姓可是不知道的,会说是你治死的!就算苦主不找你麻烦,但对你的名誉的损害可是很大的!到时候将爷的计划就会毁于一旦的!!”
“这是什么话?如此情急之下也是顾不得这么多!就是将爷知道也是会理解我们的!”韩伟有些着急。
那个女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看着韩伟如此的激动,也是生气的低声说道:“你喊什么?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将爷的计划?当年是谁在路边饿的皮包骨,要不是将爷给你一口吃的,你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是!你有你的能耐。可若是没有将爷,安能有你的今天,更何况在军中你是主刀的,应该明白,这等手术就是戚家军的医官营全部搬来也是不能够保准的。如今却是你一个人你就能行?”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把韩伟发热的脑袋震醒了不少,是啊,自己可是不能那么自私,还是要考虑考虑将爷的,而且开腹手术可不是简单的缝合伤口,割去腐肉,
这是可是大手术,就算在设备相对齐全的戚家军中,(韩伟是一个明朝土著,自然认为他们的手段已经是很丰富了!)也是需要经验丰富的很多的医官通力合作,精心准备,麻沸散麻醉,云南白药止血,一些金创药杀死看不见的邪祟,这哪一个步骤都是不能够错的。
却是没等韩伟说什么,那老妪已经是被韩伟的话语所惊吓到了,对老者道:“老头子!咱们还是去找处看看吧,说不定就有能治的呢?”
那个老头也是听见韩伟的话,连胡子都被吓的扯掉了几根,道:“好……好!快快!去找别的大夫瞧瞧!”
几个捕快用门板抬起那痛得打滚的捕快,跟着老者和妇人出了门。
韩伟傻呆呆站着,没有出声阻拦,因为经妻子这么一提醒,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做好这么大的外科手术,更主要的,是病患家属根本不信任自己,刚开始还勉强让自己诊治,可以听自己要剖腹开刀,立刻吓怕了,将病人忙不迭抬走了。看来,自己要想树立医术声誉,取得喜来乐的信任,然后将中医和外科融会贯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不一会儿大厅渐渐变得安静了,甚至寂静了。
韩伟回到桌前坐下,有些愣神。他的妻子也坐回凳子。旁边的丫鬟也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大家一时相顾无言。
妻子最是忍受不了的这种热闹以后安静,或是她觉得刚刚的话有些太重了,有些打击了他的丈夫的自信心。
也是试探着开口了,低声问:“听说汉朝的神医华佗也是会将人体刨开治疗,戚家军中的医官营也是经常如此,是真的吗?”
这个女子自然也是戚家军的人,而且是特务司的麾下的,是戚威从小就养着的特务,但是却是没有参加过戚家军的对外战争,所以也是从来没见过戚家军医官营的治疗过程!
“那自然是真的了。”韩伟说道。一提到他的专业领域,他的两只眼睛都是放光!!
“嗯……或许相公你也是应该做这个事情,如此一来以后就有愿意让你做了,这样你就能最快速度打开局面,然后取得进展,让喜来乐信任你,信任外科,这样才能将中医引进来,双方通力合作!!”
韩伟心头一动,是啊,如此能够宣传戚家军的做法,将爷也是想必不会反对。
而且如果自己能做外科手术,并且形成系统理论,那将会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自己来自戚家军中,接受过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知识,大多是在战场上的经验,如果在能够跟随喜来乐学习扎实的中医基础,两者结合开展一些不太复杂的手术,应该是能做到的。
这样就是能够开展一个流派。
传说华佗能用纯中医手段开展剖腹疗伤,他是人不是神,他在两千多年前的工具很匮乏的状态下能做到,自己的有很经验的基础,而且药物比他进步两千年,更应该能做到。
所以,在这里,要和这里的喜来乐这些大夫们比中医辨证论治,自己的优势并不明显,但是,外科手术却是他们不掌握的,这是自己的杀手锏,可以借鉴当初戚家军中的成功范例,树立自己的医术声誉,用自己的知识,来服务贫苦百姓,挽救千万人性命。一方面能够给他自己的良心能够好过,另一方面也是能够让戚家军的声威真正的传入民间,让老百姓更加认同戚家军的统治。
想到这,韩伟感到一种使命感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这时,妻子道:“照我看,他们还会回来的。”
韩伟一凛:“为什么?”
他的妻子是局外人,也是经历过戚威的严格训练的,自然是看的清楚了!
“你想啊,连喜来乐都治不好,而且立下断言不治的病人,别的大夫有谁能治得好?就算是他们能够治疗,你想想他们不考虑考虑自己,喜来乐不能够治疗,他们能治疗是什么情况?证明他们的医术比喜来乐高?那他们之后还混不混了?所以他们家人如果还在乎刘捕快的性命,转一圈找不到人能医治,最终还会回来找你治的!毕竟有一份希望总比绝望的好!”
没错!完全有这可能!韩伟心想,如果是这样,必须立即做好手术准备!
韩伟呼地站了起来,对他的妻子和根子道:“说的对!我需要人的帮助的帮助,根子现在马上去城外的戚家军驻地,找老刘,就说我让的。他自然会来!!”
“明白!”根子道。然后又故作轻松:“医官营那帮家伙俺熟的很。”
“跟我来,帮助我准备准备。”韩伟又转头对药柜里伙计道:“如果有病人来,只要不是危重病人,就让他们改天再来,我要做剖腹疗伤术的准备。”
“好的!韩大哥。”那个伙计忙答应。
韩伟带着妻子来到后院,二话没说,立即动手开始他布置。
手术室就设在后院他们住的小楼一楼的会客厅,搬了一张单人床过来,根据韩伟设定的高度架高。韩伟简单说了自己的手术经过,说了需要二女帮忙的地方,都很简单,二女很快便掌握了。
然后开始做手术准备。
将之前的在戚家军中的装备全部拿了出来,觉华岛特制的手术刀具、那是吹到断发啊。造价那是极其的昂贵啊!还有镊子等器械,准备了各种药物、云南白药还属于管制产品,现在还搞不到,这还等戚家军医官营的老刘来才能搞到!!
戚家军的军法一向是严苛的,就是戚金也是不好给韩伟开后门的。
还专门设计制作了专门消毒用的高压锅,用青油浸泡过的牛皮做密封圈,密封效果还不错。还配制了用于消毒的药水,甚至还设计订做了几套手术专用大褂、帽子和口罩。这些都分别消毒了封存备用。
现在关键是解决手术中的几个关键环节。
第一个就是止血,这个时候的韩伟肯定不知道休克这一概念,既然有内出血,肯定首要目标就是能够止血,现在的输液手段还不成熟,只能在给病人麻醉之前,让他预先服用药物。当然,术中出现昏死,还可以使用针灸急救,但那会耽误自己手术时间。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