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吞噬着木材和尸体，烧的噼里啪啦直响，空气里满是油脂和烤肉味道，一连串黑烟裹着火星飘向夜空。
两位钦差神色颓败，与姜方并排站在前面。
赵凤山侧头问道：“将军推断，何人所为？”
姜方低声回道：”山贼！“
“为何？”
姜方看着熊熊火光，下颚微抬：”他们身上的伤口，是各种各样武器所伤！一半伤口都不是制式兵器，除了山贼，还能是谁？每个军士身上多种伤口，明显是被围殴击杀，除了山贼，哪来这么多凶手？现场连块布都没落下，除了山贼，还有谁能收刮得这么干净？“
李进直接问道：“肯定不是民团？”
“不是！看伤口，现场痕迹，参与伏击杀戮的至少两三百人！民团那一日被禁军挡住，就算后来再去追，没有马，他们跑不到这么远。他们临时也找不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武器。而且，民团灭口，不会就这么暴尸荒野。杀人的，只能是山贼！”姜方回道。
李进与赵凤山暗暗松口气。
姜方咬牙又道：“钦差大人，能不能在这里留待数日？总得要去扫荡几个山头！”
赵凤山叹息一声：“你我人生地不熟，山贼一进山，我等如何去寻？万一迷路或者给养耗完，岂不是害了更多兄弟？就算报仇剿匪，也不是现在。还是先回京城，再做计较吧。”
一名斥候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大人，在那里发现的！”手一指一个方向：“现在天黑看不清楚，明日可能会发现更多。”
姜方点点头，接过首饰盒，斥候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赵凤山有些惊喜：“难道是，那三位姑娘留下的记号？让我们寻迹跟上去？这样的话，倒可以跟上去报仇！”
钦差正使的副手被山贼杀了个干净，赵凤山这趟出差，就再无半分功绩，兴许还有些麻烦。
不过，赵凤山还算清醒，就算有麻烦，在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以前，他是不赞成贸然行动的。眼下得知有人留下记号引路，有可能成功剿匪，这就另当别论了。
李进也有些兴奋，眼巴巴看着不甚激动的姜方，心里纳闷，刚才还闹着要扫荡的姜方，现在怎么沉默了？
姜方苦笑一下：“大人，这不是那三位姑娘留下的。要么是山贼引我们进陷阱，要么是引我们去地势险恶的绝路。“
“哦？”赵凤山一愣：“何以见得？”
“那三位姑娘风尘女子，哪会有这份见识？哪会有这份胆量？地上的禁军都被剥光衣服，那三位姑娘，恐怕更是一丝不挂！至少，身上的东西都会被搜走，绝留不下这个东西。”姜方亮出手里的首饰盒，抬眼望着那个方向，又道：“明日沿着那个方向，一定会发现其他物件。多半都是些空盒子，没准儿，那一处黑暗之中，还有眼睛在盯着我们。”
李进身子猛一个哆嗦。
禁军第二日确实又找到个空盒子，姜方不再纠结，重新整队出发，直接往杭州而去。钦差大人说的对，剿匪也不能忙在此时。终有一天会为袍泽报仇！
待禁军走完，远处出现几个身影，一人摇头道：“这军官狡猾！走吧，我们回去分马！”
“也不知道，寨主会不会把那香喷喷的女人，分给我们玩玩。”一名山贼呲牙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
啪！头上被人抽一巴掌。有人笑道：“你做梦吧！”
“唉！若是能给我享受一下，我为他做牛做马，卖命都行！”黄板牙一脸神往。
“呵呵呵，我也愿意！你想多了！走吧！能分一匹马，就不错了！”
几人嘻嘻哈哈，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辨明方向往山里走去。
丫石山寨里，高霸王与齐元亮相对而坐。这一次高霸王没有喝酒，而是左拥右抱。三位姑娘，两位被他霸占。一位赏给齐元亮了。
齐元亮看看高霸王怀里两个女人，她们身体一直在曲意迎合高霸王的动作，眼里却掩不住惊惶。
齐元亮沉声道：“你们两先出去，我与寨主有话说。”
高霸王愣一下，有些舍不得放开两个女人。一人屁股上一拍：“去我房里等着！”
两女慌忙起身，往一边走去。
高霸王对齐元亮道：“老三，以后和她们说话客气些，昨儿我答应她们，给她们一个名份，以后你得管她们叫嫂嫂。你那位呢？要不过几天，我们两一起办个礼？”
齐元亮笑笑摇摇头：“我不办，我玩玩以后，赏给弟兄们一起享用。”
“等会儿！”高霸王急忙道：“你不要，一起给我！你玩腻了还给我！这城里的姑娘，他们消受不起，折福！哎呀，老子做这么久的山贼，还就这一次，抢到了好东西！我想好了，三个都给我做压寨夫人！不是我抢你的哦，是你自己不要的。呵呵。我可是分给你了。“
齐元亮笑笑：“那我晚上就叫她来陪你。”
“好，好啊！你等会看看山里还有什么东西，过几日，我办个婚礼。真是没想到，我这没老婆的，一下就能娶三！说起来还要感谢楚王，也幸亏你坚持要去！说真的，这一次打劫，反而还是最轻松的一次！看来老天是有意成全我山寨，让我一次就有三位压寨夫人！”
“有功名的，不都是三妻么？高大哥你是山寨寨主，也能三妻四妾。”齐元亮笑笑：“以后还有机会，争取再给寨主抢几个大家闺秀，或者小姐回来！凑足四妾。”
“呵呵，那我不敢想，这些人出行，都是前呼后拥！不好抢！”
“那是以前我们实力不够，如今，我们能组建一支正规骑兵队！寨主，整整五十匹军马！五十套骑兵铠甲！还有刀枪，弓箭，火铳！”齐元亮道：“我们已经有实力，把周围的山寨都收了！”
高霸王摇摇头：“收进来容易，可收人就得给吃的！我们有那么多银子吗？”
“有兵有马，我们就能抢！”齐元亮道：“现在弟兄们都等着分马，分兵器，我们一起去把这事儿办了？”
高霸王犹豫一下：“你去吧！我去陪陪你两位嫂嫂，她们刚上山，怕有些不适应。”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变得很细腻。
齐元亮点点头，起身往外走。高霸王在身后道：“晚上把你三嫂子送来，别忘记了！”
“是，寨主！”齐元亮心里暗叹，还没功成名就呢，就急着在温柔乡里享受？真真是土包子扶不上位！你是没见过吴谨那宅子，那客厅，那丫鬟伺候的样子，那才是享受！你是没见过贾静敏贾小姐，那才是真正的美女！
这三，就是西湖边的女妓！还是昨日黄花那种！
我齐元亮！一定要功成名就！锦衣加身！一定要有吴谨那样的宅子！要有贾静敏那样的女人！挡我路者，死！
齐元亮握紧拳头。
五十匹马，被两百多山贼围着。一见到齐元亮出来，立刻围拥上来。吵闹着分马，分兵器，分铠甲。
还有人舔着脸问，有没有女人分啊？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音。
前一天大家伙可是都看见了，从大帐篷里面抢了几位姑娘，裹在被子里，放在马车里拉回来了！马车还在那里呢，香喷喷的。这马车，还是弟兄们使力，帮着马，一点一点推上来的。
齐元亮笑笑：“想分女人？没门！那可是城里，最美的姑娘！个个跟仙女一样，高寨主说了，你们消受不起，折福！“
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老子都当山贼了，哪里还有福？折个屁啊！”
“折福也是我自家的事！我愿意！你娘的！”
“不是经常说，有福有享有难同当吗？不是说，抢到什么东西都分给大家吗？”
山贼毕竟是山贼，敢在背后抱怨领导。
“行了，也不看看自己啥样，配不配，少抱怨了！说你们消受不起就是消受不起，不服气，去找高寨主，弄不死你！”齐元亮撇着嘴怼人。
他喜欢这样怼人，因为山寨只有他能写会算，只有他见过世面，山寨里，就他高人一等！所以，在山寨多年，他没有朋友。
一名满脸横肉的土匪冷声道：“高寨主不是分了一个给你？”这家伙是高寨主的护卫，外号黑瞎子。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山贼们一听，又一下鼓噪起来，言语多是嫉妒，不服。
齐元亮冷声道：“是啊，高寨主觉得，我有资格消受！但我刚才也给高寨主说，我昨晚舒服了，准备把这姑娘，拿出来让大家都来尝尝。“
一群土匪一下欢呼起来，热闹起来，一脸惊喜！就连那满脸横肉的黑瞎子，也咧嘴一下笑起来。
你早说嘛！真是的，齐掌柜就喜欢吊人胃口。
“别吵！闹什么？让我把话说完！“齐元亮吼道：”刚才不是说了，高寨主说你们这帮人福薄，受不起这么美的女人！懂嘛？！所以高寨主不同意，他要把她收回去，三位姑娘做他的三位夫人。恭喜大家啊！”齐元亮拱拱手：“以后，我们山寨，就有三位压寨夫人了！还个个貌美如花！呵呵，黑瞎子，你是高寨主的护卫，你倒有的是机会，偷偷闻闻压寨夫人身上的香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