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可是沾染的血腥味却有意无意的飘向我的鼻腔,魔怔的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感受一丝丝缠绕着指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呼吸。
还好现在皮特和军军都在房间里玩耍,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看他们。
原来死死盼望着一个人安然无恙是这么的无助,世界就快溢满了悲伤惊觉这个还在我身边,突然间一切都好起来,不再那么悲戚。
“袁程,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家。”
回到一片平静的家,有小大人皮特,有小不点军军,快点好起来,然后抱抱我。
第二天的下午,我正刚从海边回来,也许有大海的用处就是诉说心中的烦恼吧,听着呼啸的海水,一切的不安都被冲刷已尽。
刚进门,就被一个挺直背脊的男人吸引去了眸光,也清晰可见男人唇角略带慵懒的笑意,呆滞的站在原地失去了控制四肢行为的能力。
段袁程瞧着我傻傻的模样,轻笑出声:“良姻,过来。”
闻言,我僵硬的一步步走向段袁程,仿佛被他清冷的嗓音所控制一般,心跳加速的跳动好像快蹦出了心房。
低眉顺眼的坐在他身上,任由他从被背后紧紧抱住我,突然想起来他现在是病患急着要起身,却被他死死扣住。
身后的人暗哑着说:“我还没虚弱到连你都抱不住的地步,乖乖的。”
顿了顿,我咬唇喃喃细语:“你已经完全好了吗?我这样坐在你身上会不会压到你的伤口,不然…我还是起来好了…”
说着我小腿微用力就要站起来,段袁程轻叹一声又死死的扣住我的腰身,手一溜烟的钻进我的衣服里,冰凉的渗人。
见他不规矩的行为试图压住衣角,却没想到他虽然受伤了,可是力气仍旧大的直接单手扣住我的双手,瞬间让我动弹不得,顾忌他的伤口,也不敢挣扎。
顿时泄了气,耳边袭来他温润的嗓音:“现在相信了?所以,千万要乖乖的,不要乱动。”
我急忙点头,弱弱的提醒:“你的手…别乱动。”
段袁程邪魅如斯的勾唇一笑,冲我慵懒缱绻的开口:“我…并没有乱动,是有规律的。”
边说逐渐沾染我肌肤温度的手指一边不怀好意的往上缓缓爬动,惹得我一阵战栗,佯装怒气冲冲连忙阻止他:“都说了别乱动,你怎么这样!”
“我没有怎么样啊?”
段袁程轻触指尖柔滑的肌肤挑眉笑的惬意,眸光流转间闪烁着烨烨光泽,能再见到他真的太好了。
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任由他的手放在我衣服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问道:“是你送我来这里的?你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皮特军军他们还好吗?你为什么会受伤?……”
段袁程温柔包含着埋怨开口道:“这么多,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说话间,福伯不巧就这么走了进来,看见我们相处这么愉快也是欣然接受,毕竟少爷开心最重要,更何况他也觉得我很不错。
“额,福伯…我……”
我话还没说话,只见福伯拿起水壶转身离开去了后院,我被他若无其事的反应顿时羞红了脸,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半天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说辞。
转而恼羞成怒的掐了掐段袁程的大腿,只是轻轻的并没有用力,就是觉得心里尴尬。
因为下午福伯根本就不会去后院养护他的花花草草,刚才他那样分明就是眼不见心为静的意思嘛!
段袁程不为所动,承受着我的小举动。
“段袁程!你看你干的好事,哼!”
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控诉段袁程的行为,都是因为他我才在福伯面前那么尴尬,想到福伯离开时看我那么理所当然的神色,我真的恨不得钻进洞里。
“良姻,对不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接着说:“孩子都好,等过段时间我就接你走,只是这段还是要福伯照顾你,我也是情非得已,至于原因,良姻……别问好吗?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好吗?”
噎回了满腔的疑惑,听着他委实无奈的口气我想我做不到咄咄逼人,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只要确定皮特军军很好,只要我们的家永远都还在。
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想着缩进他的怀里,闷声道:“好。”
千万个不乐意也只能这样。
段袁程想到某件事情,眸光顿时沉了几分,苍白的脸颊隐含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冰冷,他不再捉弄我垂下了手,浑身萦绕着忧郁的气息。
等他养好伤,他就会再一次离开我。
虽然他也希望这一切都不要来临,可是如果那件事情不解决他怕是不会活着看见我的笑颜了,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这个家,他都无法贪恋一时的重逢。
他要的是我永远都在他身边,执子之手。
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我们每天黏在一起福伯每每撞见我们都是一副声色淡漠的表情,只是看着我的时候满含别样的情绪,怎么说呢?
像极了看儿媳妇的眼神,越看越欢喜的感觉。
额,我晃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毕竟福伯在我心里眼里都是一个具有威严的老者,德高望重不苟言笑。
这天我自动请缨来厨房做饭,忙碌的福伯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菜刀,正色道:“少爷更需要陪伴。”
多么护犊子的语气,我真的怀疑我才是那个刚来的人。
然后我就灰头土脸的出了厨房,静静看着已经完全康复的段袁程,神采奕奕的模样半个月的修养反倒让他身姿更加的迷人。
冷不丁一个眼眸落在我身上,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的直跳,这半个月我们应了福伯的愿,如胶似漆的整日不分开。
可惜,他却说他有要做的事,既然伤好了就要离开了。
“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定定的站在他眼前,听了他的话错开他的肩膀向后看去,夜结冷若冰霜直挺挺的站着等待段袁程。
既然无论我想还是不想他都会离开,与其让他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摇摆不定,倒不如就这么沉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