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表兄?”杨定的思绪就像过山车一样,转了一圈之后这才缓缓的缓了过来。
卫双对公孙奕也笑道:“公孙表兄,这位便是我之前对表兄提及过得杨兄,这位杨兄不仅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还是乐安县白莲教分坛破获的功臣,就在中秋节的那一晚,我听周千户说杨兄一人一刀只用了三招便连斩了三人,其中一人还是无生教的教主罗逸!”
中秋节的那一晚?公孙奕眯着眼看着杨定嘿嘿一笑,说道:“厉害厉害,杨兄真是厉害,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不如闻名啊!”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不如闻名?公孙表兄,你认识杨兄?”卫双听到公孙奕这句不着头脑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公孙奕笑道:“不认识,不过日后我会好好认识一下杨兄!”
卫双道:“杨兄,在下前几日来到青州府的时候,便听周千户对杨兄大肆褒奖,说杨兄如何的威猛,当时我还在想周千户口中的杨兄与我认识的杨兄,是不是同一个人?今日见到杨兄之后我这才知道,原来杨兄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呢!”
杨定道:“侥幸而已,卫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就会这么三招刀法而已!”
“杨公子的刀法纯熟,凌厉无比,就算只会三招,也是应了一招鲜吃遍天那句老话!”周琼那一晚是见过杨定用刀的,所以他哪里肯信杨定的话,他以为杨定只是在谦虚而已。
“既然杨兄是和周千户口中的杨兄是同一个人那便好办了,杨兄弟,在下这次得蒙圣恩,被皇上任命为剿匪钦差,在下自然不能辜负皇恩,杨兄弟,不知你愿不愿意来帮我一把?”
杨定只觉得脚下被人踢了踢,是周琼,杨定想了想,笑着问道:“不知卫大人许的是给在下什么职位?”
卫双道:“本钦差手下的职位随你挑!日后若能剿匪成功,我还可以举荐杨兄在青州府任职,总比杨兄待在乐安的好!”
杨定忽然摇头道:“卫大人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身上即无功名又无才学,不值得卫大人这般提拔!”
卫双脸上微微沉了沉,心中暗道这个杨定好不识趣,万喜却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杨公子这是心比天高,看不上我们这些武人,杨公子这是打算要考科举入仕途吗?”
周雄的表情却是一紧,又在桌底踢了杨定几脚,公孙奕自始至终却并未说话,而是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定。
就在即将冷场的时候,公孙奕忽然笑道:“正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表弟是不是瞧不上我们读书人?”
卫双的脸色缓了一缓,看着公孙奕气道:“表兄,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关心杨兄的事情?我这次来青州之时,母亲再三叮嘱我要让表兄好好解释一下三年前罢考的事情,并且还要让表兄保证明年的乡试,一定要重新拿个解元回来,我看表兄还是多想想怎么像姑妈解释吧!”
公孙奕不以为意的摇头一笑,说道:“青州府距离京城千里迢迢,姑妈还要麻烦表弟代为传话,当表兄的还真是深感惶恐!”
卫双道:“公孙表兄的意思可是说京城距离青州府天高路远,表兄在青州做的事情短时间我母亲也不知道是吧?”
公孙奕嘿嘿一笑,显然是被卫双猜中了。
卫双道:“表兄这次可要失算了,表弟临南下之际,我父亲已被石将军举荐镇守宣府,我母亲正打算在这段时间来青州府看望一下舅舅,让我猜想,母亲一定会等到表兄秋闱结束之后才会返京!”
“什么!”公孙奕的笑容戛然而止,卫双的脸上却浮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公孙奕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顿时只觉得头大了起来。
气愤经过公孙奕这么一搅合,瞬间缓和了下来,杨定趁机道:“卫大人,在下刚才的意思并不是不想跟随卫大人,在下愿意在这次剿灭白莲教的过程中为卫大人效力,但是在下不要任何的职务和任何的封赏,因为在下自觉能力不够,不想给卫大人丢脸。卫大人可知道在下在乐安县的绰号是叫什么?”
卫双听到杨定这么说,心中的不快尽皆散去,卫双问道:“杨兄的绰号叫做什么?”
杨定摇头失笑道:“乐安县第一闲人!”
卫双听罢哈哈一笑,不明白杨定怎么会得了这么一个诨号!
“表弟,我来青州府的时候隐约听到你们青州府刚刚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才子,听说就在中秋节的那一夜,就在这海岱楼上,那位才子以一首《木兰辞令》技惊四座,可真有此事?”
公孙奕的眼神从杨定的身上划过,点头道:“不错,确实是有此事!”
卫双道:“不知那首《木兰辞令》是如何写的?”
公孙奕缓缓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啊!好诗!好诗!只是这首诗写在中秋佳节上,未免太不应景了些吧?”卫双先是拍手赞道,后又想起这首诗写于中秋,所以便有了之后的疑问。
公孙奕道:“谁说不是,想必这首诗如果不是那位才子抄袭的,便是另有深意,谁知道呢,到时候只有见过了那位才子之后,才能知道。”
“那公孙表兄可知这首诗是何人所写?”卫双又问道。
公孙奕道:“此人姓萧,他说他叫萧定,不过据我猜测这名字八成是假的,这人也是乐安县人,年纪与杨兄相仿,只是那人要比杨兄矮一些也瘦一些,也不如杨兄白净,模样倒是与杨兄有六七成的相似,想必杨兄应该认得此人!”
“哦?竟然这么巧,杨兄可识得此人?”公孙奕问道。
杨定看着似笑非笑的公孙奕,心里真想谢谢这位公孙奕的十八辈祖宗,当然杨定是真的想谢谢公孙奕的十八辈祖宗,因为公孙奕刚才这般说,直接给了他之后操作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杨定故作深沉的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我听说这个萧定乃是一闲云野鹤,不怎么混迹在乐安县读书人的圈子里。”
“那杨兄可能找到此人吗?这人既然中秋节的时候现身青州府,想必现在还未离去,只凭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在下便像见一见那位萧大才子了!”卫双道。
杨定道:“在下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将那位萧大才子找出来!”
筵席散后,杨定亲自送走了卫双,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周琼这才狠狠一拍大腿,说道:“我说杨老弟,刚刚你怎么这么犯傻,卫大人明明有意要提拔你,你怎地就这般给拒绝了?”
杨定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周大哥,刚刚还未来得及问你,你与卫大人是什么关系?”
周琼道:“瓦剌围困京师之前,小卫大人的父亲乃是济南卫的指挥使,当时俺就在济南卫当一个小小的偏将,是卫大人的老部下。后来瓦剌围困京师,卫大人奉诏入援京师,升任都指挥同知,再之后经石将军举荐,又被擢升为署都督佥事,管理五军营的右哨营,后来瓦剌败退,皇上论功行赏,卫大人又被擢升为都督同知。”
杨定听了脑后一阵发寒,都督同知可是从一品的重要武官,原来这个卫双乃是正儿八经的军二代啊!
周琼看着杨定的反应,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刚才小卫大人想要提拔杨兄弟的时候,我才会一个劲的给你使眼色,可谁知道杨兄弟你心高气傲,竟然不肯上卫大人这条船,俺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定苦笑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周大哥不必往心里去!”
周琼仍旧摇了摇头,说道:“俺还没说完,杨兄弟,你可知道小卫大人的大伯是谁吗?”
杨定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问道:“是谁?”
周琼道:“小卫大人的大伯便是咱们山东的都指挥使卫勇卫大人!”
我去!杨定真想给自己翻个白眼,要知道都指挥使、布政使和按察使并称三司,乃是十足十的封疆大吏,杨定猜到了卫双是有些来历的,但是却不曾想到卫双竟然会这般的大有来头。
“杨兄弟,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不过不要紧,明日老哥亲自去向小卫大人求情,给杨兄弟求个差事!”周琼拍了拍杨定的肩膀,说道。
杨定摇摇头道:“周大哥,千万不可,在下已经拒绝了卫大人,怎能出尔反尔,如果周大哥明日替小弟去讨要差事,平白无故的让卫大人小瞧了咱们!”
周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小瞧了咱们又如何,前程都是咱们自己那刀枪一点一点杀出来的,卫大人这次来青州府剿匪,也是为了立功,杨兄弟知道为何朝廷会派小卫大人来青州府剿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