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杨定见到在一户人家的门外挂着一对大红灯笼,上面还有两个大大的喜字,杨定笑道:“公孙兄,今日来的可巧,这户人家的家里要办喜事呢,一会的时候咱们多许些银子,他们肯定会让我们借宿几日的。”
公孙奕点头笑道:“应该是可以,杨兄,那就麻烦你叫一下门吧!”
杨定上前叩门,不一会的功夫木门吱呀一声由内打开了,杨定微微一皱眉,既然是要办喜事,为何还会大白天的插着门栓?
开门的是一个半百老者,这老者见到门外站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并不认识,稍稍迟钝了一下,这才问道:“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杨定道:“这位老伯,我们是自青州府而来,要去京城,车上还有我的一位朋友和女眷,因为我的这位朋友身体有些不适,因此想借老伯这里歇几日,这里有几两碎银子,全当我们叨唠老伯了!”
说着,杨定将手里一两多的碎银子塞在了这位老伯手中。
这老伯看了看手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杨定身后的两辆马车,由此可以看出这几人乃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并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
这老伯将手上的银子递还给杨定,说道:“这位小哥,不是俺不同情理,若在平时几位要借宿住进来便是,我也不会收几位的银子,可是这几日-,却有些不方便!”
杨定诧异的看了看门口的红灯笼,好奇的问道:“老伯,你们家不是有喜事吗?喜事人多才热闹,而且我们也能帮着老伯忙活一下,老伯放心,这彩礼钱我们也是不会少的!”
这老伯看到杨定出手大方心肠也好,脸上虽然还是露出了拒绝的表情,但毕竟是老实人,这老伯说道:“好吧,你们若是不嫌弃俺家寒酸,就进来吧,俺姓姜,以后叫俺一声姜老伯便好了!”
杨定大喜,几人跟随姜老伯来到一间草屋,屋内分内外两间,每间都有一个火炕,农家的环境就是如此,几人这一路走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杨兄,你觉没觉得这位姜老伯的家里有些奇怪?”四人关上了房门,公孙奕这才问道。
“你是说这户姓姜的人家明明要办喜事,院内却不贴喜字,脸上也不带喜色?”杨定道。
“不错,正是,姜老伯脸上的表情哪里像是家中有喜,这里面定然有些问题。”公孙奕道。
杨定哈哈一笑,说道:“我说公孙兄,你还是好好躺下将养几日吧,若是这喜事真有问题,以我二妹行侠仗义的性子,一定会出手的,你说是吗二妹?”
萧惟音道:“倒也不急,咱们先安心住着,我晚一些的时候去探听一下!”
天黑之后萧惟音便出门了,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杨定看着表情如常的萧惟音,心中猜测姜老伯家发生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问道:“二妹,你可知道了将老伯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惟音点头道:“知道了,不过是山匪抢亲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主人家不说,我们总也不好管。”
山匪抢亲?杨定听萧惟音将事情的缘由简单说了一遍之后,到没有众人这般乐观,反而有些紧皱眉头了起来。
他们几人身为大明朝的热血青年,遇到了这等不法的事情自然是要管的,萧惟音见到杨定一脸踌躇的样子,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杨定道:“二妹,先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打算找到那个丁豹将其毒打一顿,再逼他写下退婚的文书来解决此事?”
萧惟音笑道:“是!”
杨定摇头道:“那二妹可曾想过,我们在的时候,这位丁豹丁大寨主或许不敢有什么动作,如果我们走后呢?丁豹会不会来找姜家寻仇呢?所以二妹的法子只能解决一时,不能永绝后患,难道还能让姜老伯一家搬离河间府吗?”
“这-”萧惟音摇头道:“这我还真没有想过!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杨定道:“此事不急,明日待我问过了姜老伯再说。”
几人知道杨定的鬼点子最多,所以便不再询问,纷纷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杨定果真找到了姜老伯来询问此事,杨定再三说明他们可以帮忙解决此事,姜老伯这才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在村外几十里处有一处磨盘山,因为这山形似磨盘因而得名,丁豹便是磨盘山的大寨主,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这倒是与杨定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姜老伯,既然你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丁豹为妻,去磨盘山上当什么压寨夫人,为何还收了丁豹这般多的彩礼?”
说起彩礼的事情,姜老伯一脸悔恨的说道:“这都怪我当时被说亲的媒婆忽悠的迷了双眼,那媒婆只夸丁豹是如何如何的优秀,却闭口不谈他是磨盘山的大寨主,俺当时以为这丁豹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因此便欣喜的应了这门亲事,谁知等到下聘的时候,俺才发现、才发现-”
姜老伯说到这,老泪已经纵横了起来,杨定问道:“这么说,那位丁豹丁寨主,其实并没有见过令爱是吗?”
姜老伯点点头,杨定忽然说道:“姜老伯,不知可否请令爱现身一见?”
这-?姜老伯只是略一迟疑,便点了点头,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年轻的姑娘便跟着姜老伯走了进来,杨定看着姜老伯的闺女,暗暗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位丁豹要骗婚,原来这位姜大姑娘长得确实很有姿色。
杨定看了看姜大姑娘,又看了看萧惟音,忽然神秘的一笑,萧惟音的脸色一黑,问道:“你又想打我什么坏主意了?”
杨定嘿嘿一笑,说道:“二妹,咱们的目的是救人,怎么能叫坏主意呢?二妹你看,姜姑娘与你的身材差不多,不如出家那日,就由二妹代替姜姑娘穿上喜服披上盖头嫁入磨盘山,只要咱们进去了,还愁降服不了那丁豹吗!”
“不成,我乃半个出家之人,怎么能够做这种事!”萧惟音果断的说道,她就知道只要是这个杨定想出的主意,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主意。
“夫君,要不让月芽代替姜姑娘出嫁,你和萧姐姐随着迎亲的队伍混进磨盘山吧?”月芽这时说道。
“不成,不成!月芽你不懂武功,自保尚且不易,怎么能够羊如虎口,到时你与公孙兄先行离开河间府,去保定府等我们,咱们在保定府汇合,这样最安全!”杨定道。
说完,杨定又带着无辜的眼神看着萧惟音说道:“二妹,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二妹救的乃是一家子人,再说了,二妹这又不是真的出嫁,二妹所做的一切皆为侠义精神!”
萧惟音的脸色黑了一黑,虽然极不情愿,但总未再说出一个不字来。
杨定见到萧惟音勉强答应了,于是心中咯咯一笑,嘴上却问道:“姜老伯,不知那个丁豹什么时候来接亲?”
姜老伯道:“后天一早。”
杨定笑道:“那姜老伯明日便去村里找一些手巧的妇人来,我二妹出嫁,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几人商议好了之后,将计策定下便回房了,不知怎么杨定觉得今天过得格外有些别扭,至于哪里别扭,杨定却又说不上来。
“杨兄,你今日辗转反侧心神不宁的这是怎么了?”公孙奕见到今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杨定,好奇的问道。
杨定道:“公孙兄,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公孙奕笑道:“今日是有些不对劲,怎么杨兄你还没有发现吗?”
杨定愣怔着摇了摇头,问道:“公孙兄,你快些说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公孙奕笑道:“杨兄就没有发现今日萧姑娘不管是吃饭还是闲暇的时候,都没有搭理过你吗?今日杨兄在萧姑娘的眼里,仿佛就像不存在一样!”
杨定听完公孙奕的分析这才恍然,确实今日他们几人从姜老伯的屋中出来的时候,萧惟音好像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他的整个人在萧惟音的眼中,仿佛变成了透明的一般。
公孙奕笑道:“杨兄,真有你的,一个女子出嫁可以说是今生今世头等的大事,而你却将萧姑娘这头等的大事这般草率的决定了,虽然萧姑娘已经有了出家之心,但萧姑娘怎么说也是女子,杨兄这次做的,有些、有些-”
公孙奕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两人是结义的兄妹,关系自然要比朋友亲近的多,可萧惟音又是女子,杨定让萧惟音出嫁却又显得逾越了些。
知道了自己为何会觉得别扭,杨定便想着找个机会与萧惟音说说话,谁知今日整整一天,萧惟音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直到临熄灯之时,杨定这才长吁短叹的和公孙奕并排躺在了炕上。
第二日,杨定安排公孙奕和月芽先行上路,两辆马车都带走,并且杨定又嘱咐了月芽照顾好尚在病重的公孙奕,这才有些不舍的与月芽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