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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拼死血战
作者:王斐更新时间:2024-11-21 07:43:04
第二十八章:拼死血战

书接上回,却说段士渊大显神威闯入敌军帐中,掀倒中军大帐,撞翻篝火灯盆,营中处处哭喊,帐前片片哀嚎。直杀得敌军主帅元戊伮落荒而逃。段士渊乘胜追击出去,直追到城郊一片荒草之地,那荒草四下里绵延无际,进得丛中更没了身躯,望不到丝毫人影。段士渊恐在荒草从中错失方向,方才弃了元戊伮,回营而去。

却说那元戊伮见段士渊犹如杀神附体一般着实惊讶不小,忙乱间慌不择路竟在这杂草从中冲杀出去。冲出荒草丛中兀自惊魂未定。眼见所剩军将一一冲出,又未见段士渊追来,方才心安。眼见着绵延四野进去之后就会不见人影的荒草丛,元戊伮竟忽而想到一条奸计,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这荒草丛就是老天赏给段士渊的葬身之地。”

却说那王尚儒坐镇帐中,早有阵前兵士回来报捷,言道段士渊如何大显神威单骑杀入敌营,敌军如何毫无招架之力被杀敌哭爹喊娘、人仰马翻,那元戊伮又是如何落荒而逃。王尚儒听后喜不自胜,当即亲自出了营帐前去接迎段士渊。

段士渊见上将亲迎,心中大是感激,忙下马来称谢。王尚儒于三军面前不吝言辞地大大嘉奖了段士渊一番,却见段士渊连上仍有不悦之情,便即问道:“士渊,你此番大闹敌营,杀得敌将闻风丧胆,又有何不快?”

段士渊颇为愤愤不已道:“前番我等前来北魏求和时,那元戊伮便从中作梗,屡屡相欺;攻打建邺时他又按兵不动,累得我们损失惨重。我早就想杀他而后快,不想今日大闹一场竟吓破他的鼠胆,叫他逃了出去。”

王尚儒一拍段士渊肩头,笑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解北魏燃眉之急。今日你已杀得元戊伮叛军元气大伤,想来他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等此刻只需与北魏军合兵一处。元戊伮若是识相自会败走,若是他再胆敢来犯,你又何愁杀不了他?”

段士渊轻哼一声道:“只怕他再会逃走。”

听段士渊如此说,王尚儒忽然想到一点,忙嘱咐道:“士渊,你与元戊伮再交战时,若是他逃走你万不可追,此乃军令。”

段士渊见王尚儒如此严肃,便颔首道:“末将遵令。”

次日一早,晋军拔营出兵入驻平城,与北魏军合兵一处。拓跋焘念王尚儒搭救之恩、段士渊杀退叛军之威,便暂将北魏军一并交由王尚儒管辖,奉其为主帅。王尚儒驻军城内后,每日派前营探马出城勘察元戊伮叛军动向。接连数日均未探得叛军有任何举动,亦未查出有退兵之象。王尚儒心中料定元戊伮定会再来,一时间也不急于还朝,只每日操练兵马、韬光养晦。

再说那段士渊,自打他大闹敌营吓得元戊伮仓皇逃窜后,数日来一直未见元戊伮有何动静。他心中很是悔恨那日放走了元戊伮,只想着何时能手刃了此贼。入驻平城后,除却每日的操练,实是百无聊赖。段士渊早已是摩拳擦掌、按耐不住。虽也偶有几次随探兵出城查探,但却尽皆无果。他心中始终惦念着那荒草丛中究竟有何玄机,但王尚儒早有禁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那荒草丛,以致每次查探,都是到了那荒草丛中便即止步。

终这一日,平城城门之下传来阵阵擂鼓之声,元戊伮重整军马前来搦战。段士渊闻讯后,提着画戟来至中军帐内请缨出战。王尚儒心知元戊伮膂力过人,军中只段士渊能制服他,便允其出战。只是提醒他穷寇莫追,切勿中了敌军埋伏。段士渊此刻心中急切,早想出战杀了元戊伮,对王尚儒的军令也只是诺诺连声,却并未谨记。

元戊伮此番卷土重来早已是算计妥当。但见城门开出果然是那段士渊如凶神一般单枪匹马地杀将出来,心道:“先叫你讨个便宜也无妨。”便即传令,着军中副帅前去迎战。

那副帅自然不是段士渊对手,但他知晓元戊伮计策,只道自己不敌之际,便向后败走,由元戊伮出战引段士渊中计。他接令之后便冲嘛而出,举枪来刺。却未料想段士渊竟不闪不避,只将画戟一举,便将其挑落于马下。交手不过一招便已毙命。

元戊伮也未曾料得那副帅在段士渊手下竟连一招也招架不住。正当他惊诧之际,忽见那段士渊已拍马冲来,眼见那戟刃便将挥来,元戊伮不及细想,举锤一架,只觉双臂威震,暗讨:“段士渊果然无人可敌。”

元戊伮当下不敢怠慢,他虽有意佯装败走引段士渊中计,但此刻交锋却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全力应对,一来他怕自己录得破绽太过显眼被段士渊瞧了出来;二来他若是疏忽确有可能会命丧段士渊画戟之下,以致此刻元戊伮与段士渊端得上是性命相拼。

几番交战,元戊伮渐渐不支,招法也开始乱了起来,哪里还需佯装败走,趁着段士渊画戟尚未刺到,虚晃一锤忙拍马便逃。段士渊见元戊伮竟能从自己手下逃走,也可算是武艺不俗,一时激起好胜之心,非要追上杀了此人不可。出站前王尚儒的那些军令,此刻竟已早已抛诸于九霄云外,一勒马,持戟向前追去。

元戊伮见段士渊追来,虽心中暗喜,但却紧催战马,生怕被段士渊追上结果了性命,堪堪逃出数里,来至那荒草从中,元戊伮似慌不择路般地又钻入其中,一时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段士渊一路追将而来,见元戊伮又入草丛之中不见了踪影,忙停住战马,心中思虑恐有埋伏,一时犹豫不决,是否闯入。

正当段士渊徘徊不定之际,忽听元戊伮在草丛中大喊道:“段士渊,实话告诉你。这草丛中我已布下埋伏,你若是有真本事就闯进来破了我的埋伏,若是胆小怕了,我可就逃出生天了。”

听得元戊伮如此叫嚣,段士渊登时火起,他心想着:“这不过是元戊伮为了逃命故意框我,他此番攻城已倾巢出动,如何还有兵力埋伏,更何况纵有埋伏,我段士渊何惧,岂可叫这蛮夷小觑了我?”

段士渊大喝一声,也不管这荒草丛中究竟如何,策马挥戟闯了进去。

入了草丛之中,那荒草便已将其淹没,段士渊目难远眺,瞧不见元戊伮身影,只能看着地上的马蹄印,沿路追去。刚追出几步远,忽见两旁荒草中亮出两柄尖刀,段士渊,忙将战马人立而起,可却未能看见战马后腿处亦有两柄尖刀,只听得“嗖嗖”两声,段士渊那胯下战马一声嘶鸣,被砍断了两条后腿,连同段士渊一并摔在了地上。

段士渊心中慌乱,方知自己果然中了埋伏,正悔恨不已之际,却见两旁长枪、尖刀、箭弩、利剑纷纷向自己身上招呼过来。段士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无奈那战马摔倒时压在了自己腿上,段士渊挺身坐起,挥戟抵挡时,却因矮了一截,始终露出了空档,众般兵刃纷至而来,霎时间便刺中段士渊。可怜段士渊一代勇将,竟因一时轻敌大意,而被乱刃分尸,死于非命。

却说王尚儒坐镇中军帐内,见段士渊出战多个时辰仍不见回报,心中不免焦躁。细思段士渊出战前的急切神情,深恐他一时竟不顾自己的军令而贸然追敌中了埋伏。正焦急间,忽见前方亲兵忽地闯了进来,见了王尚儒后便伏地大哭。抽泣着言道,段士渊紧追元戊伮不舍,误入草丛中了埋伏而被敌军乱刃分尸。

王尚儒闻此噩耗,犹中惊天霹雳一般,只觉全身一颤,眼前一黑,不由得悲从中来。冲出营帐见将士们已抬着段士渊的尸身归营,更忍不住扑将上去放声大哭。全营将士见此无不悲切,更恼怒元戊伮奸计害人。王尚儒苦过一阵,终于抬起头来,双眼冒火,紧咬钢牙传令道:“集结全军,随我上阵,为士渊报仇。”

当即,王尚儒集结军马,凡是晋军汉人将士尽皆身披战甲、手持兵刃,同仇敌忾、浩浩荡荡地兴兵杀出城外为段士渊报仇雪恨。

王尚儒率军一路行军至荒草丛前,底下亲兵来报,此前查探元戊伮驻军之处总是到此便无迹可寻,段士渊亦是在这草丛中中了埋伏而死于非命。王尚儒微微颔首,心道:“元戊伮必定驻军在此,他心中盘算我报仇心切也闯进在草丛便可故技重施。哼哼,奸人计量如何瞒得住我?”当即下令道:“全军点燃火把,放火把这荒草丛给我统统烧毁,寸草不生!”

军令一下,当即便见三军将士点燃火把,纷纷投掷在荒草丛中。那荒草干枯,一遇火苗瞬间变成燎原之势,成片地烧了起来,但见那草丛中浓烟滚滚,烈火熊熊。晋军隔岸观火,耳畔只听得草丛中的叛军大声哭喊呼救,本就所剩无几的兵将,此刻尽数葬身火海。

那火烧了大半个时辰后,王尚儒方才叫人扑灭火势。眼见火势渐小,倏忽之间却见元戊伮掀去披在身上的厚毡,提锤上马逃了出去。

王尚儒见元戊伮竟在大火中逃生,心中一凛道:“岂可放走了奸贼。”说罢挺枪拍马,追杀过去。

堪堪追出数十里,来至一条河边。王尚儒胯下的那批狮子骢愈奔愈力长,渐渐已追上元戊伮坐骑。王尚儒看准差距,挺枪直向元戊伮后心刺去。元戊伮听得风声响动,辨明方位,闪身避过来枪,回马兜转,正面迎战王尚儒。

元戊伮此刻已是到了穷山恶水之境地,他心知自己杀了段士渊,王尚儒势必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苦苦哀求倒不如拼死一战。总之此刻只王尚儒一人追来,若论单打独斗,元戊伮自认王尚儒绝非是他的对手。索性心一横,顿时精神抖擞举锤向王尚儒砸来。

王尚儒心中一团怒火早已中烧,见元戊伮势如疯虎般地拼命杀来,当下已不敢疏忽,挺枪上前与其交战一处。

二人一者为复仇,心中满是悲愤;一者走投无路,为一线生机只得拼命,均是拼死血战。这一场好个厮杀,但见王尚儒枪如游龙出海,元戊伮锤似风雷临凡,只见锤来枪去,四下天昏地暗。

二人斗了百余合,元戊伮猛地一锤击来,王尚儒虽横枪来挡,但却不及元戊伮力大,这一锤带动枪杆一并击打在王尚儒胸口护心镜上。

受此一锤之力,王尚儒只觉五脏六腑似飞出体外一般,周身筋骨顿感酸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跌落下马。

当王尚儒在此恢复些模糊意识,微微睁开眼时,却见那元戊伮凶神恶煞一般地举锤向自己扑来。王尚儒危急时刻,竟似灵光一现般地抓住长枪,猛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使出浑身所剩地一丝一毫气力举枪向上一挑,那枪尖正迎着元戊伮扑来的胸膛穿过,一枪将元戊伮挑死。

那元戊伮惨叫一声,手一松,双锤落在地上,胸膛上犹自插着长枪倒在王尚儒身边。王尚儒临危杀了劲敌,已使尽了浑身气力,此刻竟连疼痛尚且不知,眼帘一沉便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王尚儒醒来在一处草庐之中,醒来便可闻到满室煎药之味。正当他为感诧异是何人救了他时,忽听得一威严中又带着慈爱的声音道:“尚儒你醒了。”

王尚儒听得此人声音,竟也顾不得身体酸软无力,猛地跳下榻来,跪倒在地。

毕竟不知王尚儒究竟是何人所救,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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