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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天青怒瞪了她一眼道:“多久了?”
婆子战战兢兢的道:“半盏茶的时间。”
寇天青转身就走,这婆子犯下大错了,刑部提审人犯都有一套固定手续,特别是提女犯时,就更加谨慎严整,生怕出了一点的错。
如今两个在押的犯妇居然莫明其妙的就这么失了踪,如果没有内应,就算是说出大天来寇天青也是个不信,但现在却不是责罚这个婆子的时候,两个假牢子接了人犯是要出门的,只有半盏茶的时间,这刑部广大,他们又肯定走不了太快,现在也许还追得上。
来不及和别人解释了,寇天青如风一般追到刑部大门不远处时,正好发现两个牢子打扮的人正押着两个女人往大门外走,寇天青急喝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守门的兵丁赶忙手持刀枪拦在这四个人面前,两个女人害怕得连退两步,但两个假牢子,却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刀,一刀一个的给这两个女人抹了脖子。
这一下出了所有人的意外,寇天青更是瞬间双目血红,这两个杀才,竟然视人命如草芥,守门兵丁也被吓了一跳,但转眼之间,他们就举着刀枪扑向两个假牢子,两个假牢子的武功都很不错,虽然人少兵刃也不趁手,但转眼间就踹飞了两个扑来的兵丁,眼看着后面的两个也拦不住他们了。
寇天青怒喝着冲到门口,照着一个假牢子的后背举刀就劈,假牢子一听到后背有利刃破空之声,赶忙回身举起短刀格挡,但寇天青手里的长刀又重又长,岂是他一柄小小短刀能挡得住的?
这一刀带着厉啸劈下当时就把短刀给震得脱了手,眼看着寇天青的长刀直劈到脖颈,那个假牢子都傻了,躲闪不及之下只得闭目就死,但寇天青却没打算杀他,而是略一翻腕改砍为拍,结结实实的用刀身将这个假牢子抽翻了一个筋斗。
寇天青嘴里爆喝着:“绑了。”手中的长刀却又带着劲风拦腰砍向另一个假牢子的腰间,这一刀只要被砍中,假牢子当即就得被拦腰砍断,这个假牢子到真有一些本领,他知道凭着短刀根本就拦不住寇天青长刀的来势,竟然怒喝一声摆动短刀直刺,斜撞向寇天青砍过来的长刀。
这一记斜撞立刻让寇天青的刀势一偏,假牢子顺势向旁跳开两步,躲开寇天青长刀的范围后立刻强冲几个兵丁的防守。
几个兵丁捆到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个照面就夺下一柄腰刀,寇天青再度冲回来时,假牢子已经砍倒两个兵丁跑出了大门。
寇天青哪能放他跑掉,随在后面边追边喝道:“恶贼休走,跟我回去见官。”
寇天青这一身七品的官服罩身,在追捕时又连着向天上打出几枚号炮,所以引得四外各处的路警巡吏纷纷向他这里聚集,没过多一会,就有十几个人将这个假牢子团团围在中间。
假牢子目露凶光的横刀站在路中间,虽然被众人围着,仍旧不肯弃刀投降,寇天青踏前一步道:“快放下刀束手就擒,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假牢子冷哼,抡着刀就冲向寇天青,而且一上来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有寇天青在,还有这些衙吏路警,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所以一出手就是招招搏命,只盼着临死前能拉上寇天青垫背,寇天青是打算活擒对方,所以小心的招架应对,时刻准备寻隙将对方打倒生擒。
假牢子并不是寇天青的对手,再加上周围全是衙吏路警包围让他分心,没过多久他的刀招就有些乱了,又强自支撑了几招,终于被寇天青一脚踹倒,又一脚踢在脸上失了知觉。
几个巡吏立刻给他砸上了镣拷,从街上找了条木杠抬着假牢子就往回走,寇天青此时有些疑惑,这个假牢子的武功不错,而且人也很硬气,像这种人可不是谁都能支使得动的,而他杀了那两个女人显然是想灭口。
这样说来,那两个女人一定是认得这个幕后主使呀,想到这里寇天青一边严令众人沿途小心,一边自己快步赶回刑部,两个女人的身份只要查清,那幕后的人物也就该露出来了。
回到刑部大门前,命人抬出两具女人的尸体再写了份告示,只要有人认得这两个女人者,赏钱20贯。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领赏了,原来这两个女人竟然是一对姐妹,家住汴梁城东墙下的乌鱼巷中,从前她们家是专门做扎彩生意的,但几年前父母得了场急病双双不在之后,两姐妹衣食无着,听说就一齐给一位大贵人做了外宅。
寇天青领着人迅速来到城东乌鱼巷,发现这间普通人家的小院落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屋中的装饰摆设全都是用料精良手艺精湛的高档货,一些巡吏在屋里屋外全都翻过之后,从地上铺的一层地砖下抠出一个不大的小木盒,盒中有一些金钗金饰,再有就是打成小包一份一份分好的毒药极乐粉。
寇天青摸了摸盒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檀木床上被这些巡吏翻得乱七八遭的一床锦被,对面前的巡吏道:“去把这里的地保和左右邻人都找来。”
没过多久,左邻右舍和地保就都被找到了这个屋中,寇天青看着他们道:“这家姐妹两个是给什么人做的外宅?”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齐摇头,寇天青笑道:“不说没关系,一会我会挨个的单独问,说了实话的赏钱二十贯,敢蒙骗本官的赏棍40发配军州,这两姐妹牵扯的案子太大,下官是替你们着想,现在才耐着性子向你们一起请教的,错过了这次,可别怪官家对你们不留情面。”
地保咽了口唾沫道:“大人,老朽……求大人别难为老朽这些邻居了,老朽无儿无女年近七旬,无牵无挂的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求大人……先放这些邻居走吧。”
寇天青一拱手道:“晚辈懂了,就依老丈将这些人都放了咱们再聊。”
等众邻居全都退走之后,寇天青给老地保找了张椅子坐下,才笑着对老头道:“老丈,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地保又嘴唇颤了颤道:“大人,老朽说完,不出明日就会命丧家中,但老朽家中尚有老驴一头,求大人今后代为照管,莫要让它下了汤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