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噎住,美眸含了恼怒,更有惊诧。
怎么会有这种人,将自己不能人道的情况讲得这般稀松平常,像是闲话家常?
还说什么,他可想个法子,好似她极乐散发作必须要有男人才行。
见他的手一直攥着她不放,她便又挣了挣,挣不脱,气结地磨了牙,狠狠道:“太子殿下就是如此寻人开心的么?不就极乐散么,臣女回王府,把自个关起来,熬过去就成。”
“陌尘他们天未亮便会回来,你不想知道结果?”
他的嗓音清冽肃然,撇去方才的戏谑与兴味,在这深夜里,尤显低沉悦耳。
黎语颜怔怔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
眼前的他,凤眸如冷玉般清润,又如这夜色般深邃。
有时候她真读不懂他,疯起来像个彻底的疯子,对她好的时候,却总要奚落几句。
今夜他亲自接她,一则为了让她制人皮面具,替她报仇,二则是在她极乐散发作时,护着她。
就像此刻,他想留下她,无非就是即将发作极乐散之故,他却偏偏说些激将之语。
“臣女还住听风苑吧。”
乍然听到她同意留下,夜翊珩有些不敢置信。
“听风苑虽说隔段时日有打扫,但此刻夜已深,要住进去需先洒扫一番。还是住这寝宫吧,浴池已备了冷水。”
顿了顿,他补了句:“你的房间就在孤的隔壁。”
已决定要嫁他,就目前来讲,他们的合作尚且顺畅。
先前在船上,两人住对门;在山间,睡时只隔了中间的柴堆。
更何况在这寝宫里,是与他分开房间睡的。
今日情况亦算特殊,没什么好扭捏的。黎语颜抿唇点头,算是应允。
见她终于同意,夜翊珩这才放开她的皓腕,唤了宫女服侍黎语颜就寝。——
陌尘等四人混在一群女人中,入了贤王府后院。
女人们一字排开,供人挑选。
夜振贤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瞧。瞧得兴起,走过去,挑起其中一个女人的下巴,细看。
一个个挑着过去,待走到陌尘与若风跟前,伸手比划了下。
“这两妞吃什么长的,竟比本王还高?”夜振贤指了指陌尘与若风,侧头对幕僚道,“这两个,本王要了。”
陌尘与若风:“……”
心头千万匹马踏过草原。
待夜振贤行至流云与吟霜跟前,色眯眯道:“这两个也不错,要了。”
对今夜到来的女人,夜振贤很是满意,兴致起来,又选了五个。
一共九人,他想着几日不曾开工,今日要破个记录。
选中的女人进了房,落选的去了隔壁房间,以备贤王的不时之需。
折腾半个时辰,夜振贤一丝动静都无,那五个好似是青楼楚馆出来的妖娆女子,便小声嘟囔起来。
“不是他说一夜连驭七女么?”
“传说太子不行,目前来看这贤王更不行!”
“是啊,太子咱们姐妹是没见过,贤王可算是见识了。”
夜振贤恼羞成怒,随手操起架子上搁着的宝剑,狠厉道:“谁敢编排本王,便是这剑下鬼!”
话音刚落,血水四溅。
见贤王杀了一个女人,剩下的女人们尖叫着乱作一团。
陌尘、若风、流云与吟霜彼此交换了眼神。
紧接着一道杀猪般的男声响彻云霄……
也不知夜振贤哪来的力气,不顾淌着血,提着剑想寻割他之人。
方才他压根没看清是谁动的手,这会子,见到人就拿剑刺人。
隔壁房中的女人们听到动静,跑来一瞧,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不多时,整个贤王府后院像是炸开了锅。
四道犹如鬼魅一般的暗影,趁乱离开。
夜振贤体力不支,倒地不起,待幕僚赶来时,只听得他嘴里不停念叨:“接起来,接起来……”——
陌尘四人回了东宫。
太子殿下有洁癖,他们四人便先回房沐浴更衣。
夜翊珩只睡了一个时辰,此刻听松果说他们回来,便从榻上起身,出了寝房。
已换回清一色的黛蓝色侍卫服的四人齐齐拱手:“殿下,我等不辱使命。”
夜翊珩缓步过去:“狗东西呢?”
陌尘道:“狗东西太脏,不想污了殿下与郡主的眼,就没带回。”
若风补充:“留给贤王做个念想。”
这时,黎语颜从偏房出来:“你们有无受伤?”
四人再度拱手:“回郡主,不曾受伤。”
黎语颜微微一笑,走到流云与吟霜跟前,轻声道:“伱们回去洗洗眼。”
习武之人耳力惊人,陌尘与若风闻之不解:“郡主为何不叫我俩洗眼?”
吟霜笑:“你们又不是女子。”
若风不满地嘟囔:“可我们也污了眼了。”
夜翊珩动了动手指:“下去歇息吧。”
四人恭敬称是,旋即离开寝宫。
一出寝宫外头,流云与吟霜叽叽喳喳地议论开。
流云欢喜道:“郡主留宿殿下寝宫了,真好!”
吟霜附和地点头:“东宫还是有女主子比较好,至少有人关心我俩。”
若风陌尘默默跟在后头,彼此对望一眼,决定回去也要洗个眼。
寝宫内。
黎语颜走到夜翊珩跟前,嗓音温温软软:“多谢殿下!”
“郡主若跟了孤,往后在皇宫见到的腥风血雨怕是更多,郡主怕么?”
他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无波无澜,像是这般残酷斗争,本就是寻常生活一般。
“既然是合作伙伴,殿下的敌人便是臣女的敌人,臣女愿与殿下一道临阵御敌。”微顿一下,她道,“愿殿下权御天下,也望殿下护我镇北王府周全!”
夜翊珩凤眸中掀起一丝波澜,很快隐去:“离天亮还有一会,去睡吧。”
黎语颜点了头,乖顺地回了偏房。
其实,在这寝宫,她无法入眠。
梦里多次出现的寝宫,她每每在现实中进入,便有晕眩感。
虽说目前晕眩感比之以往降低许多,但一躺床上,整个房顶都在旋转。
睁眼转,闭眼还是转。
好似她对东宫寝宫内的床榻有着本能的紧张。
比晕眩更郁闷的是,她觉体内隐隐泛起燥热,那种急切贪凉的念头不断冒出……
极乐散要发作了?
夜翊珩见偏房的一直亮着灯,缓步过去,轻叩门扉。
“若睡不着,要不要做点其他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