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
一个匆匆挖掘的山洞中,几个盗匪团伙的头目此刻正聚集在一起。
青马盗和过山风两伙人被直接包了饺子,一个不剩的挂在了镇外,这件事让青羊周边的盗匪团伙异常的震惊,震惊之余,又接到镇里的消息,得知这伙官军想着要剿灭青羊周围的所有绿林好汉——这下子这些好汉们坐不住了。
距离青羊镇比较近些的山匪,都纷纷联络着悄悄下山了,这不在这里展开了协商,商讨对付官军的办法。
“狗日的萧光头,才刚断奶就打算把爷爷们全端了!这种不知死活的狗崽子,不能留!”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板斧:“今晚,各路好汉汇集,一定要宰光这群不知死活的小崽子!”
“说的对!咱们青羊好汉不是任人拿捏的!敢在青羊这块土地上对我们下手,不让他后悔爹妈生出来,爷爷们妄称好汉!”
过山风和青马盗的覆没,对于这群山匪的震撼可不小。
现在得知这伙人只有不到六百数量以后,山匪们一合计——不如先下手为强,先给这群不知道好歹的官兵一个教训,等后续的同行都过来以后,再一口吃个干干净净!
其余几个山匪头目纷纷表态,很快便达成了共识,今晚偷袭兵营,先来一顿杀威棒。
“不愧是咱们青羊的好汉!今晚,咱们就干一票大的!咱们百五十号人,不把光头兵的兵营搅个翻天覆地,就不是好汉!”
山匪们商量已定,确定半夜三更动手,杀他个天翻地覆以后扬长而去。
夜色越来越深,很快便到了寅时。
“众好汉们,今晚杀光头兵,杀完光头兵大伙儿酒肉管够!”
山匪们吆喝着纷纷趁着夜色出动,虽然乱哄哄的,但随着接近镇子,山匪们倒是挺专业的息声起来,同时分成数队人马行进起来。
兵营设在镇外,规模不大,但阵势不小,在小山坡上向下望去,兵营四周点燃了数量众多的火堆,同时兵营内也有火盆燃烧,整个兵营额轮廓可以在小山坡上看的清楚。
“果然是娃娃兵,连兵营夜里禁亮的道理都不懂,瞅瞅这样子,有没有伏兵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从军经历的山匪看到兵营的样子后满口鄙视起来,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确实,这样的兵营,偷袭起来简直没有任何难度。
一般来说军营是禁火的,只要少部分区域照亮,这样也能让敌人摸不着虚实,看看这伙娃娃兵,居然将这个兵营搞得透亮,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虚实似的!
“弟兄们,咱们往进去摸,到时候掀翻火盆多放几把火,烧他个痛快!”
山匪们强忍着得意大笑的冲动,摩拳擦掌的开始往兵营方向潜行。
……
别看军官们在萧长生面前表现的满不在乎,但强敌在侧晚上极有可能偷袭,让他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本质上还是一群雏儿,虽然训练严格,但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姿势,那是不能的!
军官们分成两组轮流着值班,巡逻的队伍和明暗哨都被特意叮嘱过,绝对不能放松。
得知有可能山匪趁夜偷袭,巡逻队伍和岗哨,自然不敢大意。
明暗哨更是上心,毕竟相比巡逻队,真要是有人偷袭,他们首当其冲!
萧方圆就是当前执勤的暗哨之一,换岗之初就被军官叮嘱今夜极有可能有敌人潜入后,从换岗开始,他就严格遵守暗哨的纪律,连转换潜伏地都非常的缓慢,深怕被人察觉。
一直紧张的注视范围内所有的风吹草动,生怕一个不慎露过有可能潜入的敌人——因为高度紧张,他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起来,一丝睡意都不曾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黑蒙蒙的远处,萧方圆看到了缓缓摸着前进的敌踪。
他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敌人模糊的影子。
人影越来越多,几道长长的队伍逐渐在他眼中清晰了起来。
山匪潜入的动作在萧方圆看来非常的不专业,相互间的间隔、动作都显得笨手笨脚的,这让看惯了友军矫健身姿的萧方圆忍不住生出鄙夷来。
鄙视着这些山匪不专业的动作的同时,萧方圆缓缓将特制的弩矢搭载了臂张弩上,缓缓拉动弩弦将其扣上。
他不着急现在就示警,毕竟身为暗哨的他距离兵营足足有八百多米,再加上之前值班军官的嘱咐,萧方圆打算放近些再示警——届时匪众距离兵营四五百米,这种不上不下的距离内,只能逼着匪众去攻营。
现在打草惊蛇这些山匪要是跑了,自己还不得被那些“饥渴”的活计给整趴下?
山匪们不断前进,浑然没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吊了上来,当他们距离兵营还有五百多米后,萧方圆再也忍耐不住了,端起臂张弩,对准最后面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山匪后影,扣动了括机。
啾!
响箭锐利的鸣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同时也让正在悄悄摸着前进的匪众们惊骇欲绝。
“是响箭!”
有经验丰富的山匪当即出声,就在他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惨叫声,一众山匪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一名同伴居然被弩矢射了对穿,正在地上绝望的抽搐。
“被发现了!”
山匪们大惊,但这时候已经距离兵营不到一里,山匪们自然不甘心就这么退走,有人见状立即吆喝:
“兄弟们,杀!砍光头兵了!”
“杀啊!”
“杀!”
山匪们此起彼伏的呼应吆喝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步朝兵营方向跑去。
啾!
啾!
先后又有响箭的声音从几处响起,与此同时,兵营中传来了急促的哨声。
吡吡吡吡
急促的哨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兵营就沸腾起来,转眼的功夫,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士卒就从各自的帐篷中冲了出来,迅速进入自己什的队伍中,和友军汇合,以屯为单位集合了起来。
而就在兵营内士卒集合的时候,外边的巡逻队明哨也开始纷纷聚集起来,有人直接挑翻了一堆堆燃烧的火堆,还在燃烧的木头照亮了更宽的区域。
巡逻队以十人为规模组成了一个个抵抗组,迅速迎向了响箭示警的方位。
这时候在散布的火堆照亮下,山匪呐喊着狂奔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了!
“拦住他们!”
巡逻队中的军官吼叫起来,身为巡逻队,按照要求发生突发情况后要迅速介入其中,并为友军争取时间。
“放箭!”
眼看和最前端的山匪即将撞到一起,军官大喝一声,早就搭箭的几名士卒立即放箭,黑夜里命中率极低,只有一人被射中后倒地不起,其余人依旧不顾一切的前冲,弓弩手争取又放了一轮箭后退到了后面,交由长枪兵对敌。
“杀!”
近身战瞬间爆发,几十名山匪和仅有二十人的巡逻队撞到了一起,这些悍匪们仗着人多势众,试图在第一时间冲垮这二十人组成的队伍。
但战斗一爆发,山匪们就知道遇到硬茬子了,这群士卒有序的分成了两个波次,不断交替着出枪刺杀,相互间极有默契,根本没有慌乱。
而山匪这边,接连倒地几人,愣是没有冲进其中。
“手弩!放!”
就在这时,巡逻队中的军官高喝起来。
拿起手弩的步卒纷纷扣动机括,虽然持弩者才寥寥几人,但可以连发多的手弩近距离射击,最前面的山匪根本无法招架,一转眼就倒了四五个。
才两个照面的功夫,居然就有十来人直接倒地,这对撞向了巡逻队的山匪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进攻的力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大多数的山匪都在犹疑着是不是要风紧扯呼。
有匪首看到这一幕,甚至山匪尿性的他自然知道这些家伙在想着什么——可怜兵营的边都没有挨到就跑,这不是成为了道上的笑话吗?
“随我杀!咱们人多,怕个鸟!”匪首大吼一声,督促继续杀的同时又放声威胁:“谁要是敢跑!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听到威胁,山匪无奈,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强攻,毕竟他们人多,正面进攻不利之下,马上就分出一些人从两边进行攻击。
这时候的弓箭手已经没法再放箭了,纷纷将手弩丢下,掏出佩戴的环首刀三三两两的组队,护卫在了长枪兵的两侧。
山匪凭借个人勇武的打斗,但萧文训练出的这些士卒却跟注重配合,强调的团队配合作战,双方战做一团以后,之间的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个别悍勇的山匪试图用武勇击溃对手,但士卒们却相互配合着,用你来我往的方式和山匪对战,两三个人就能轻易将一个悍勇的山匪拖住,甚至凭借着相互间的配合,反杀对手。
山匪以倍于巡逻队的兵力围攻,竟然一时之间难以奈何,反而慢慢呈现了颓势。
而在此时,大部分的山匪已经毕竟了兵营的简易栅栏——他们幻想着劈开栅栏杀进兵营中四处放火的时候,一队队士卒已经持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埋伏?
山匪大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猛冲!
“放箭!”
萧文对于火力打击最重视,步卒中简直弓箭手的士卒简直不要太多了,这些傻乎乎冲锋的山匪,还没有摸到栅栏,就迎来了一波箭雨。
虽然对于箭术的训练没有落下,但步卒们的表现还是差强人意,一波箭雨射倒了不到十个山匪。
第二波箭雨没多久就再次爆发,这次倒是战果稍稍丰厚了些,十来个山匪直接倒地不起。
“拒!”
已经没时间再射,这时候山匪已经临近栅栏,屯长纷纷高喝简令。
再简易的栅栏,想要瞬间打破那是不可能的,而严阵以待的守军,也不会让进攻者轻易打破栅栏,双方在栅栏两侧爆发战斗,持朴刀、叉、斧等武器的山匪,面对守军的长枪,深刻体会到一寸长一寸强的含义,往往他们的武器还没接触到守军的身体,就被守军的长枪捅了进去。
长枪一捅一个窟窿,一旦捅中就没了战力。
而哨楼上,一些弓弩手正在可劲的“点名”,居高临下射箭,命中率高的吓人,不一阵子功夫就有不下十个山匪被射死。
双方战的异常激烈,短短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遗尸无数,这般强度的战斗下,步卒这边的伤亡亦是不小,毕竟大部分步卒都是初次血战,过了兴奋的窗口后,大多数的行为都是依靠本能,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击穿他们!接应巡逻队!”
山匪们杀的眼红,可就在这个时候,喊杀声响起,一个屯的步卒杀出了兵营。
这是特意集结起来接应巡逻队的一个步兵屯。
山匪们自然不能让这支队伍轻易过去,急忙分出人想要拦下——可一个整编的屯,又岂是几十个山匪能轻易拦下的?
长枪如林挺进,山匪们强挡了一番却折损十余人,就连持斧的某个山匪头子,也被长枪捅死——剩下的山匪醒悟过来,看到己方完全被压着打以后,瞬间就战意全没。
“点子扎手!跑啊!”
匪众的本性显露无疑,遇强便跑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逃跑。
拦截这个步兵屯的几十个山匪,转瞬间就跑光了。
出击的步兵屯呆滞——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