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好后,王斌开始点将:
“于市长,你们温州的常备军联队是一支劲旅,明天的战斗能不能大显身手?”
温州市市长于春熙带领蒋余荪的温州市民团常备队第一联队、刘遂谋的第二联队共两千多人,奉顾竹筒的命令跟随浙东警备师攻打盂山,虽然他们这些民团尾追堵击屠杀掉队红军战士很拿手,但是真刀实枪的与红军作对就不是一回事了,现在一见师长发问,急忙回答:
“师座,民团的枪支有限,只能起个支援作用,单独攻击实在是力又不逮呀!”
王斌略一考虑,知道于春熙说的是实情,只能作罢。转身就问司令部独立团团长:
“谢团长,明天一早有你团做主攻部队,你看怎么样?”
司令部独立团的谢玉新也有自己的想法,作为福建事变后剩下的残部,被浙系改编后虽然还是单独成团,但是客居他乡,兵员补充艰难,还得时时提防浙系把自己分拆吞掉,拼命的事还是少干为妙,保存实力是第一要素!
所以他从开会伊始,就一言不发。没想到师座直接询问,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王斌识破了,但是他知道如果答应明天主攻,兵力大损之后这个团就会不复存在。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说:
“师座,不是我推辞,谭家桥一战后,我们独立团兵力损失不小,现有人员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一直没有补全编制,全团士气低落,我也是有心无力呀!”
“没想到长官司令部独立团的谢兄被红军一战吓破了胆,到现在不敢再战!”
凌玉西鄙夷的看着托庇于桂系大伞下的可怜虫,声调豪迈的大声说:“凌某人不才,斗胆请王师座批准一三四团为主攻部队,一战击败红匪,平定全州叛乱!”
王赞斌见凌压西有些轻敌,忙提醒道:“我们的目的是把他们赶出广西,没有必要和他们硬拼。”
凌河西却觉的自己的保安一团装备精良,根本不把疲惫的红军放在眼里,他傲慢的举着自己崭新的勃朗宁手枪对司令官兼浙东警备师师长王斌说:
“王师座,其实不是我想打,是它想打。”
王斌见凌河西如此狂妄,也只能让他去碰碰壁,知道锅是铁打的,为了防备万一他败得很惨,吩咐谢玉新的独立团做后援为他压阵。
商量好计划后,浙军将领返回各自的驻地,准备与红军决一雌雄。。.。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浙军浙东警备师师长王斌就起床了,没顾上洗漱就询问战前的准备工作:
“参谋长,空军什么时候到?”
“凌晨得到通知,飞机两个小时后到这里,怕影响你的休息,没有立即向你报告。”
参谋长恭敬的回答。
“太好了!你现在就通知炮兵营,马上起床开饭,一小时后,先期进入射击阵地。进入阵地后,不用再报告,飞机轰炸后,接着开始炮红军阵地,大部队进攻后再停止炮击!”
“是!我现在就去部署!”
参谋长离开后,王斌从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
“许文清!如果真是你,我要让你们知道,和我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没有好果子吃的!今天一定把你们打败!”
红十九师五十七团二营阵地上,在太阳就要升起来的时候,站岗的明哨暗哨才断断续续从前沿哨位回到阵地上,一个个熬得无精打采,直打哈欠:
“这些浙东兵,也真是操蛋!一晚上他们一个也没出来,让老子干熬,真是困死了!”
整编时被分到五十七团二营二连当连长的老刀听了笑道:
“臭小子,你也别在这儿干叫唤,等饭来了快吃点,抓紧时间打个盹,敌人不会让你闲着玩的!”
其他几个士兵听了老刀的一番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阵地上的战士们还都在山后掩体里一个个紧靠着睡觉,老刀看到炊事班的人已经从山下挑着早饭上来,便高声叫道:
“同志们!醒一醒!大家醒一醒!该起来了!猪肉炖白菜,大米饭来了!”
“连长,你就让弟兄们再睡一会儿吧,战斗一打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止呢。”
一排长见同志们睡得正熟,小声劝道。
“你懂个逑,咱们中国自古就是“慈不掌兵!”我也想让大家多睡一会,但是浙东兵是不会等大家睡好觉再来攻打山头的,现在不起来吃饭,真要是浙军突然动起手来,又冲上了阵地,那还有力气拼剌刀啊。“
喊叫几遍后,很多人还是不见动,老刀急了,用脚踹着手下的二排长:
“你小子先给我起来!各班排长带个头,赶快起来,把自己的弟兄都叫起来,快!快点!起来后赶快吃饭,不然没有时间了!”
“快起来了!快起来吃饭!”
醒来的班排长纷纷催促着,全连战士这才一个一个的起来,早饭也正好挑到。
一时间,整个山头都变成了一个大餐厅,战士们漫山遍野的随便蹲着,还有站着的,就这样吃起早饭来,刚刚放下饭碗,防空哨发出了警报,各级干部声嘶力竭的喊道:
“留下监视哨,其他人躲进掩体,防空洞!”
天空中就传来了“嗡嗡”的飞机声越来越清楚,正在吃早饭的贺丰从掩体的射击孔望去,就见六架桂军飞机每三架一组,轰鸣着俯冲向五十七团阵地,它们前后穿梭似地俯冲扫射,最后丢下一批炸弹,地上立刻掀起冲天的烟尘,炸弹爆炸引起的气浪震得战士们耳朵轰轰作响,漫天翻卷的烟尘使人有窒息的感觉,松树上弹痕累累,断枝残叶在空中乱飞,被炸碎的树干纷纷扬扬飘洒在半空中。
飞机扔完炸弹,一掉头飞走了,另一批又来了,对面山下的桂军的大炮又开始轰击,一排一排的炮弹把盂山阵地重新又覆盖了一遍。炸断的树木枝叶一层层地落在阵地的掩体上,把人都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