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想了想说:“胡老爷的屋里响了一阵子后,又恢复了平静。第二天早上,我象往常一般到他屋里,只见胡老爷坐着圆桌前发呆,而张姨娘却不见了。胡老爷说他与张姨娘昨晚吵了几句,张姨娘负气离家出走了。还叮嘱我不要把事情说出去,说是改日再娶房妾室,继续由我服侍。”
林凌启点点头,对衙役们说:“各位兄弟,我怀疑胡翼龙杀妾,现将他带回县衙审问。杨昌平、李赵氏,你们待在窑厂,不得随意离开,随时等候询问。”
杨昌平连连应承,送林凌启等人离去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已经听闻林凌启的大名,今天早上动手推林凌发,也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引林凌启过来,将事情泄露出来,好让其将胡翼龙抓走。
他挽住旁边李赵氏的腰,笑眯眯地说:“林凌启果然厉害,一句话就听出端倪。不过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成为了我手中的一把刀。我的美人,你的戏演的真好。现在大事已成,我们回屋耍一耍。”
李赵氏假意推了一下说:“光天化日的,加上人多眼杂,还是晚上吧!”
杨昌平淫笑着说:“怕什么,老家伙一走,这里就是我最大,谁敢说我?除非他不想干下去了。”
他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妇女,大步往小院走去。
林凌启命曹达明等将胡翼龙押回县衙,让吴敬涟先行审理,自己则与刘大牛返家。
刚进院,干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一哄拥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情况。林凌启把事情简略的讲了一遍,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均暗自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做太出格的事,不然也要象胡翼龙一般逮到县衙。
林凌启得知哥哥安置在隔壁邻居家里,便将买砖的事交由李大叔负责,抽身去邻居家看望哥哥。
林凌发住在邻居刘大牛家的一间偏房,脸色已有所缓和,但疼痛使得他不时低呻几声。张云洁拿湿毛巾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见林凌启进来,忙上前问:“阿启,那边怎么样了?”
“人已经带到县衙去了。哥哥怎么样?”林凌启走到床前,握住林凌发的手,心中一阵酸楚。本想让哥嫂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却带来一场无妄之灾。胡翼龙实在太可恶了,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林凌发忍着痛说:“阿启,我不碍事。现在还有点疼,过了今晚应该会好一些。”
林凌启点点头说:“哥,你安心养伤,一切事我都会安排好的。那个胡翼龙另外有件案子,我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他不忍看林凌发的痛苦模样,又安抚几句,离开了屋。
“阿启!”
张云洁紧跑几步跟出来,象是有话要说。
林凌启停下脚步,站到一处遮阴地说:“嫂子,有什么事吗?”
张云洁双手搅着衣襟,一张俏脸红通通的,垂着头说:“阿启,你哥伤到了肋骨,稍动一下就会疼。我想万一他要方便时,我不知该怎么办。”
嫂子,你不知怎么办,可我也不知怎么办呀!我是锦衣卫,我是刑侦专家,可我没有学过护理啊!你猛然间抛出这个问题来,叫我如何解决呢?
丈夫受伤了,理应由妻子护理。可张云洁这般娇小玲珑的身子,要她伺候一个大男人,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而且她还这么年轻,若放在后世,还在上学读书呢!
林凌启觉得此事确实头痛,如果不把这事妥善处理,自己办案时难以全力以赴。可怎么处理呢?
若是请男邻居帮忙照顾,一则大手大脚,可能将哥哥的伤情加重;二则嫂子天天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护理,容易引出流言蜚语,影响嫂子的名誉。
若是请女邻居照顾,毕竟涉及到哥哥的隐私部位,人家会不会答应?按现在的风俗习惯,估计刚说明情况,就会被唾一脸。哎!难哪!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寻思着后世遇到这种伤情该怎么护理。忽想到一次看望受伤的同事时,其家人正用便盆帮其方便。对了,何不用便盆来解决眼前的麻烦事呢!
他眼珠子转了几圈,笑着说:“嫂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妥善的方法。只不过这两天暂时辛苦你一下。”
说着,便匆匆往窑头赶去。
胡翼龙被抓走,杨昌平又与李赵氏躲在小院里戏耍,窑厂顿时群龙无首。窑工们在烈日下无精打采地打着砖胚,象久旱的秧苗,一个个蔫不拉几。
忽然,一人指着远处大喊:“锦衣卫又来了!”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林凌启去而复返,一时间手足无措。均想:这家伙又来干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再来摆我们一道?你以为我们跟泥胚似的,想搓就搓、想捏就捏?告诉你,你想错了,我们是烧制好的砖头,硬实得很。
林凌启这回可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想请窑工烧制陶瓷便盆。他来到窑前,笑眯眯地说:“列位,你们不要慌张,我有事想麻烦你们一下。”
麻烦?你给我们带来的麻烦还少吗!好几个弟兄被打得躺在床上,东家也被抓走了,工钱都不知道向谁要呢!
窑工们想归想,可谁也不敢开口,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林凌启。
林凌启知道他们对自己充满敌意,若好言好语相求,估计谁也不会卖自己的账,只得摆出架势,沉着脸说:“谁是你们这里手艺最好的,给我站出来!”
这下,窑工们的‘坚定’意志立马被摧毁了。他们毕竟不是遇强则强之辈,面对林凌启凌厉的眼光,统一阵线出现动摇,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一个三十来岁的人。
那人显得有些慌乱,低着脑袋走到林凌启跟前,小声说:“大人,我们素不相识,小人可没得罪你的地方。”
林凌启见此人黝黑的脸庞透露着一股灵气,不禁点了点头。为了把戏做足,依旧不动声色地说:“你随我来。”
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自顾自走到烧瓶罐碗碟的小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