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北京来人
“起来吧……”豪格未有更多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那将军立马便站起身来迅速跟向来豪格的步伐。
“殿下您交代的事情臣已经办好了！”躬身走在豪格身后的那将军压低声音道。
“好……若是那几位有什么动作你不必禀报，直接就地格杀……”
听着豪格森冷的话语那将军不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心想这位的心是有多硬。
“臣遵旨……”那将军立即道。
继续往前这豪格越发气势昂扬，现在的后金已经快要落入他的手中。
“还有传谕前线几位将军，只有一个意外这人得按原计划退回来，但……山海关北部却万不能丢。”豪格这话和皇太极的意思就合不上了。
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能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被选为接班人，豪格本就不是一般人。
跟在豪格声旁的宦官在听得主人吩咐后，立即就小心记录下了，然后快步跑去传谕。
一阵急行的豪格很快来到了一处宫门，因为这里是后廷和前朝的分界之处。
宫门之外的几十位文武大臣分班站列，见豪格出现便齐齐下拜行礼。
“拜见殿下……”
站在宫门台阶上的豪格抬了抬手示意大臣们起来，现在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是无上权力带来的快感。
但豪格却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借助父亲的威权，只听他道：“皇帝身体不适，今日朝会命本殿下主持。”
“遵命……”众臣齐声道。
眼前这位过不了多久便是数千里大国的新主人，他们这些人自然应该遵从其意志。
于是在豪格的带领下，大臣们都跟着他往前朝大殿走去他们议事的地方。
路上的豪格却也闲不下来，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时间很珍贵。
“今日主要议题便是接下来，我军对明军的态度。”豪格边走边道。
他乍然即位这确实不能大举陈兵在外，就注定和大明之间不可能发生大战。
“殿下……此时还是收兵为好啊！”有年纪偏大大臣道，他们心思和皇太极是一样的，所求的便是一个稳字。
豪格这不置可否，他就料到有人会这样说的。
今天的廷议其实就是他的一个观察会议，他选择要看看谁和自己是一路人。
但同时豪格心中所思也有不少，怎样处置大明之事确实也是个问题。
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若是一无所获，那他们国可就赔本了，这对新君的无上威权的建立即位不利的。
这浩浩荡荡一群人很快就进入了一座大殿之中，现在权力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启。
这一天是很独特的一天，单从数字上来看这便是绝无仅有的。
这一天的天上飘着雪花，这在彰显着冬天的来临。
关上戍卫的士卒们即使都填了棉衣，可依然觉得森冷无比。
对他们来说不求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一壶烈酒便足以让他们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虽然天地一片静谧，但唯有寒风不断呼啸让士卒们不得不拉紧领口压低帽檐。
而在隐隐约约间这城关下传来了声响，根据士们的经验来者不下于十人。
这士卒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来人刚好有十人，且皆是甲胄精良身材魁梧的壮士。
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士卒们却是认识的这位天潢贵胄总是喜欢和卑微之人混在一起的宋王。
“宋王来了，现在都他娘的站好了……”有千户大喊道，这一级的军官便是现在山海关上级别最高的了。
毕竟这么冷的天可不可能让地位颇高的将军们和底层的苦哈哈们待在一起，况且这也没有必要。
听见各自百户的喝骂声后，即使那些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士卒也都一个个挺直腰杆站在岗位上，现在这山海关上的肃杀之气更甚。
对于朱慈烺的出现士卒们很是意外。
即使这平日里时不时能见到，而且有些运气极好的还能和这位宋王聊上两句。可在士卒们心里宋王依旧是宋王，这和他们这些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在这凛冽的寒风里这位宋王却出现在了这里，这让一众士卒们心间，他们不自觉的就出现了期待感。
“现在有敌袭吗？”
由于风有些大的朱慈烺不得不将声音调高了些，不然他的话传不了多远去。
这时靠近左右的人便答到，“回禀宋王并无敌袭……”
朱慈烺这才放心一些往身后一招手，便有他身边的侍卫们扛着酒缸以及一摞摞大碗来。
“即无敌袭，现在便让弟兄们喝些烈酒吧……”朱慈烺大声道。
然后也不管那些百户们同意不同意，宋王直接就把碗发了下去，然后他亲自再给每人倒了一碗酒。
虽然驻防之人只有两个千户，但这些人也有将近两千人，把所有人的碗里都倒上酒还是要耽搁些时间。
但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自发的去喝碗中烈酒，即使他们现在已感到嗓眼儿发干。
按照以往惯例这种情况都得他们的将军们训话之后得到其允许才能喝，要是那个不开眼的真先喝了，这肯定没好果子吃。
看着这样一切的朱慈烺很满意，自己收拢人心靠不得不做这些事情，他也顾不得吃相难看了。
待所有人都端上酒后便听朱慈烺大声道：“大家都别愣着赶紧喝了暖身子……”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的朱慈烺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他若真为士卒们着想那先前就该说这话。
但底下士卒那想这么多，听到期盼的声音后那是赶紧就把碗端到了嘴边，现在也不管什么形象了。
一股暖流直入心间如春日如港湾一般……大明士卒们心中很满足，这应该是无比的满足。
一碗烈酒在这个时候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因为珍贵这所以对给予之人就会无比感激，而当这人地位本就很高的时候这种感激还会有加成。
“宋王……当真仁义……”有大明士卒心中呼喊道。
两者之间地位相差悬殊这本不该又焦急的。
可是一众士卒看向朱慈烺却发现除了甲胄不同，这人已融入了自己这个团体。
“天气寒冷，这辛苦诸位了……”
宋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其威力却比先前那碗酒更烈，这让大明士卒们由内而外感到温暖。
没有什么比理解更能拉近彼此距离，一句辛苦了才是对士卒们最大的肯定。
而且他们的宋王说这句话就代表着大明皇帝对他们肯定。
“谢过宋王……”有士卒自发的下拜。
可这一拜那可就大了，这连续不断的士卒都跪拜下去，现在这城关上唯独剩下士卒们的长矛还立着以及……错愕的百户们。
“拜见宋王……”突然惊醒的他们赶紧下拜，生怕被朱慈烺记在心里。
这种反差看在朱慈烺眼中其实并不扎样，反而让他心中感觉欣喜。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宋王在这个新的地方同样造好了自己的势，他现在这人不得不在他的这股势面前低头。
现在只是这些人以后便可能是百户以至于将军。
若大势在我何愁大位不得……朱慈烺心中暗道。
大势或者说地位从来都不在高处。
“你们都起来……”隔了好一会儿后的朱慈烺才出声道。
然后他便在从门楼上走下来到一名士卒面前将他慢慢扶起，惹得这大明大好男儿局促失措。
这是朱慈烺第三个杀手锏！
你们看着你们的宋王，高高在上的宋王和你们是站在一起的。
那谁和自己不在一起呢？很容易让这些士卒们心中就参生了对比，然后他们便能立刻得到答案。
而这又更加衬托得宋王朱慈烺的亲和，他和那些将军们是不一样的……
这些士卒们一个个的站了起来，虽然他们一辈子下跪过许多次，但这一次的感觉很不一样，或者说他们认为这一次跪的很值。
朱慈烺面带笑意回首对侍卫道：“来来来……你们几个再把酒再抬上来让弟兄们多喝几口……”
一听这话都士卒们当人欣喜不已，那股实实在在的暖流由不得不让人回味。
但百户们脸色就有些变了，按理来说这喝酒本都是违反军法的，按大明律都得挨二十军棍。
但作为宋王总是有特权的，人家让喝点酒也可以算作是犒军。
但这喝多了那可就不好了……毕竟这还是在山海关上的对面还有十几万大军呢。
迟疑了一会儿才有千户才躬身道：“宋王这……貌似不妥吧，大明军法……”
还没等那人说完朱慈烺便打断道：“哎……现在不过是口酒而已，这算得了什么，大明男儿这点儿酒还能醉了？”
见那人还有话说，朱慈烺脸色一冷，沉声道：“好了退下……”
虽然其话语不中，可听在那人心里却好似遭受重击。
“是……”那人立即一拜然后便一个人退了下去。
这一下即使其他人还有话说，现在也不得不闭上嘴巴，否则就真是和这位宋王作对，而这是事情他们无法承受的。
将军们不开心可士卒们却喜笑颜开，甚至还有胆大的跟着侍卫们去搬东西了。
而这时朱慈烺却看见，被他留在将军们那边盯梢的牛头匆匆忙忙的赶了传过来。
他怎么来了？难道那边他们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朱慈烺满是不解。
待到牛头走到身边的朱慈烺还没开问，便听他主动附耳到：“宋王北京来人了……”
北京现在来人了？
朱慈烺心头一松，这总算是来人了。
自打他上次在军议上对这些人故作高深一番后，他宋王就一直等着这一天。
倒不是说他有多期待这个事情，而是这样才能证明他朱慈烺有料事于先的本事。
“走，咱们也看看去这事情……”朱慈烺当即道。
反正该喝的酒喝了该做的戏做了，宋王在此地也确实没有久留的必要。
虽然为上位者亲和固然重要，可自己的威严也同样不能缺失，这两者之间需要掌控分寸。
而对于这些朱慈烺自有几番心得。
“诸位将士……本王军中有要事先告辞……”转过身朱慈烺对一众士卒道。
一众大明士卒立即下拜，这算是对朱慈烺的送别，他们本就没挽留宋王的资格，所以一个个想都没往那方面想。
不停留的宋王带上牛头和一众人便紧赶慢赶往回走。
北京来人说明局势已经发生剧变，现在甚至于……他们应该会停战了，这是朱慈烺的猜测。
主动要求来山海关这是非之地，朱慈烺所求的无外乎强大自己，现在看来完成的还行，最起码自己在底层士卒的印象还不错。
徐徐图之的朱慈烺并期盼自己登上高位，他得先将自己的地基给打牢保护自己，这样才能稳如磐石。
如果和后金现在停战了……那么朱慈烺应该还能年前赶回北京陪自己母亲过一次元日。
“宋王您慢点……说不定人还没到呢！”跟着朱慈烺身后的牛头连连道。
这里面有个问题让朱慈烺很是不解，既然北京会派人来也应该会提前告知，现在怎会如此突兀。
“是北京使者的消息来了，还是这使者已经来了？”朱慈烺问道。
现在被牛头这绕得有点晕，愣了一会儿才道：“宋王是使者到了的消息来了……”
好吧！
牛头这话也有点绕。
但朱慈烺却听明白了，这感情人家使者是秘密来的，这快到了才传的消息过来。
“快些走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朱慈烺沉声道，在他们几人和使者接触的时候自己可不能不在场。
牛头自是难以理解这种想法，但朱慈烺的命令他却很好执行，于是这一行人的速度再次加快。
不得不说由于独特地理位置，这不止山海关关上的风大，这个地方南北两关之间的峡谷内那风力也是不小。
走在路上的朱慈烺不得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现在尽量少让自己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这幸好还没下雪呀……”朱慈烺思忖道。
如果下雪在山海关内住着就更难受了，要是雪下大了，有可能那些军帐都可能被压塌。
在十月离开北京的时候其实天气就不热了，这两个月来的连续降温更让朱慈烺更加笃定这他妈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心里胡乱想着的北关此刻却已经到了，此时门关大开的几人已经等候在外。
不论他们的位份与官阶有多高，但是他们始终是大明皇帝的臣子，大明使者到来他们必须出关相迎，他们这些人一如当初迎接朱慈烺等人的到来。
“宋王来了……”这人眼尖先看到了朱慈烺。
听了这声呼喊的其余将军们也都回过头来，不过脸色有些怪异。
按理来说北京到了的消息，他们也该派人通知朱慈烺的，可事实上他们这些人却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朱慈烺的种种行为已经激起这些人的反感，现在这些人就等着看你笑话。
“拜见宋王……”步兵将军等人拜道。
虽然他心里不爽，但是等级的差距在哪里摆在那，自己有气也要老老实实压在心底，现在这该拜还是要拜的。
朱慈烺当人清楚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和这些人不是一路的，所以他们两者之间必然有矛盾。
一个握权这一个要抓权，现在都快不共戴天了。
“免礼……”朱慈烺随意道，然后自己走到这帮人前面去。
这几人也不再虚与委蛇，直起了腰杆后负手望向前方，现在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这一个多月来对于这位宋王他们几个人是真了见识。
他们现在总结起来就是几个字……宋王真的很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