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们复市,最高兴的还是百姓们,尤其是那些妇人们,更是成群结队的来到大市坊以及各家店铺兴高采烈的购买着自己家需要的东西。
她们没法不高兴,街上都贴出告示了,命令那些罢市的店铺商家所卖物品打五折,这种事八百年也难得遇上一回啊,那还不赶紧撒欢的买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了。
但是给他们的惊喜这还不止,复市之后的第二天,便陆续有车队从城外开来,这些大车里全都载满了粮食。有大米、小麦、高粱、面粉以及他们从未见过的一种食物,据说这玩意叫做马铃薯,虽然吃起来味道不怎么样,但这玩意它便宜啊,一般的粮食再便宜一石也要一两二钱银子,可这玩意一石也就六钱银子,算起来可是划算多了。虽然味道不怎么好吃,但人家管饱啊,这年头只要能吃饱,老百姓才不会计较那么多呢。
不但是粮食,就连油盐酱醋茶的价格都降了下来,那些妇人们一边眉花眼笑的挑着物品一边大骂着这些日子罢市的奸商,正是这些人,操控着市场,操控着价格,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一方面忍受着不断上涨的物价,一方面还得咬着牙买。
这些日子被上涨的物价给弄怕了的百姓一个个提着米袋蜂拥着上街购物,场面极为宏大,将卖粮的店铺和摊点围的是水泄不通。使得卖货的掌柜和伙计不得操着应州口音的官话大喊,“大家都别挤,粮食管够,宣威将军说了,只要大伙想买,想买多少有多少!若是不够,咱们五里寨的粮食多得很,就怕你们吃不完!”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有了五里寨的粮仓做后盾。岳阳处理起事情来也就更从容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蒋鑫再也不能象前些日子那样躲在知府衙门里面装死了,在给朝廷写了请罪的奏折后,他也换上了便服带着衙役偷偷溜出了衙门朝着大街走去。
当他来到大街上,看着一名名妇人兴高采烈的扛着米袋,身后的孩子们也吃力的提着油盐酱醋等物品兴匆匆的回家时,蒋鑫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以往只知道这个岳阳会练兵能打仗。但今天本官才知道,此人对于民生治理之道也是颇为精通的,本官确实是小看他了。”
提起岳阳,旁边的几名衙役相互对视了一眼,移民衙心有余悸的说道:“可此人也确实嗜杀了点,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前日就在这大街上他麾下的人马可是杀得人头滚滚,多少青皮混混都被火铳打成了筛子。就连那些士子也有不少人被打伤了不少,那场面……啧啧……实在是太惨了。”
蒋鑫沉默了半响才说到:“那些士子枉自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然跟东奴的细作混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此时还要细细查明,若是他们真的跟东奴有牵连的话。本官是要跟太原方面的学政署禀明,除掉他们的功名的。”
一听到蒋鑫竟然要削掉那些士子的功名,几名衙役相互对视饿狼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骇意,对于一名读书人来说被削掉功名那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这不但代表他们十多年来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而且也意味着他们将被永远的排斥在读书人的圈子之外,看来蒋大人这回是真的发狠了。
蒋鑫走了一圈后。看到的都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和脸上的笑容,他的脸色也一直阴晴不定的不断变化着,最后才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来人,咱们前往指挥同知衙门。”
“什么,去指挥同知衙门?”周围的衙役们有些惊呆了,蒋大人不会是搞错了吧?大人可是文官呐,理应是让那位武夫来拜会大人才是。现在怎么反倒反过来了?
“大人!”一名衙役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若是想见那岳阳,不若让小的前往指挥同知衙门知会那岳阳一声,让他过府拜见您就是,您又何必屈尊降贵的去见他呢?”
“你懂什么!”蒋鑫不耐烦的瞪了衙役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所谓事急从权你们不知道吗?赶紧走!”
“是……”
看到自家老爷已经下了决心,作为下人的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好拥着蒋鑫朝指挥同知衙门走去……
而此时的岳阳在干什么呢?此时的岳阳却正在陪着媳妇海兰珠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散步。
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前些日子更是下了一场大雪,气温达到了零下三四度,但这些温度却丝毫不能降低岳阳心中的温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岳阳不但娶了三位妻子,而且还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
虽然从常人的角度来看,岳阳现在有权、有钱更有兵,可谓是威风凛凛,他一个咳嗽整个山西北路都要抖一抖,但是对于这些岳阳却看得不是很重。可谓是两世为人的岳阳对于一些事情看得很开,权势、财富这些东西能有固然好,但也不用过于强求,毕竟人生太过短暂,眼一闭腿一蹬这些东西就算再多你也带不走,能在这个时间上留下一个延续的血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是以他很珍惜自己身边的亲人,对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尤其看重。
扶着海兰珠在光秃秃的花园里走了一圈后,海兰珠看着身边的丈夫扑哧一声笑了。
岳阳很是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海兰珠莞尔一笑问自己的丈夫道:“昨天晚上江鹤派人把审讯那些士子和商贾的报告给了我一份,你知道在这份审讯报告里都写了什么?”
岳阳耸了耸肩膀:“这份报告我还没看呢,我怎么知道。”
“你呀!”海兰珠嗔怪的给了丈夫一个白眼:“你呀,这些日子你晚上都陪着玲珑姐妹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报告呢。”
“你这不是身子不方便嘛。”一提到这茬,岳阳就有些心虚,这些日子,每到晚上他确实都在玲珑姐妹的房间里过夜,毕竟如今海兰珠已经有了身孕,他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玲珑姐妹跟了他这么久,自然也不能亏待她们姐妹。
看到岳阳脸上讪讪的样子,海兰珠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不再提这茬了。毕竟在这个年代,你要让一个男人只拥有一个妻子是不可能的事情,象房玄龄这样的男人几千年来也就出了那么一个,是不能拿来做例子的。
海兰珠说道:“在江鹤送来的那些口供里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五里寨的。”
“五里寨?五里寨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听到这里,岳阳的脸上立刻开始凝重起来,对于岳阳来说,五里寨不但是他的老巢,更是他的个根基,他的工厂、粮食基地以及军工作坊都在那里,一旦有失对于他的打击将是非常巨大的。
“你放心,五里寨没事,不过根据那些人的口供,如今的皇太极对于你这位小小的指挥同知、宣威将军可是越来越重视了,为了你皇太极甚至还派出了大批的细作准备潜入五里寨。他们不但打算窃取火铳的制作方法,甚至还打算偷取五里寨高产种子,利用金钱美色诱惑军工厂那些工匠到后金国去。反正能想到的阴招他们都要做,怎么样,你怕了吗?”
看着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海兰珠,岳阳很难得的说了句粗话:“怕个球,咱们的火铳可不是那么容易仿制的,没有达到一定的条件,就是给皇太极一百年时间他也仿制不出来,至于那些高产的种子他们即便是偷回去也只能种一季,要是他们真以为偷了点种子就能无限制的种下去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除非他能把袁隆平给……咳咳……扯远了,总之这些咱不用担心就是了。”
“那就好!”海兰珠欣慰的点了点头,“既然你早就有了准备,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这次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恐怕朝中又有人弹劾你了。”
岳阳不屑的撇撇嘴:“弹劾就弹劾,这又是什么要紧的,只要我们手握重兵,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腐儒们能奈我何?”
看着岳阳自信的模样,海兰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微微一笑,同时有有些好奇的问道:“岳阳,我发现你和别的官儿都不一样呢。我在嫁给你之前可是听说了,你们汉人讲究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别的官一听到皇帝生气要治罪,就吓得不得了,可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呢?”
“这能一样么?”岳阳有些无语看着这位好奇心太过旺盛的媳妇,你要是对后世的人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类话,人家不吐你一脸唾沫才怪呢。
正当岳阳想要转移一个话题时,海兰珠的贴身丫鬟小蛮匆匆赶了过来,对着二人说道:“小姐,姑爷,外头来了个一名自称是知府的官,说是想要见姑爷呢。”
“蒋鑫,他终于还是来了!”听了小蛮的报告,岳阳微微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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