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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尚书司徒
作者:腊月尾牙更新时间:2024-11-08 06:23:42
第十章 尚书司徒

爹,我回来了。”

“在下孟旭升,拜见尚书大人。”

司徒恪与孟旭升并排而来,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走进凉亭之中,双双行礼,面带笑容,只不过司徒恪的笑是低着头胆怯的笑,孟旭升的笑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司徒晟虽说年岁已过半百,但看上去很年轻,尤其是那份华贵之气更是显露无疑,虽无潘安之貌,却也长眉似柳,剑目含星,双鬓微微泛白,淡淡的胡须,光洁的脸颊,在灯火的点映下愈发的俊美无涛。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就此观来,司徒晟年轻之时应该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绝对不会比他儿子逊色。

司徒晟本在喝茶赏半月,见儿子回来,本想着先责骂一番,然而看见了外人在,便暂且收起,只是两眼沖司徒恪微微一瞪,冷冷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么?整日不见人影,当真是岂有此理,你今日又跑到何去鬼混了?”

司徒恪笑了笑,主动上前替老爹倒茶,然后拿了块糕点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再望向孟旭升,说道:“爹啊,你可误会孩儿了,我今日与我这孟兄弟一同去郊外泛舟钓鱼去了,我可不敢乱来。”

“钓鱼去了?”司徒晟与儿子对视了一眼,发觉司徒恪这眼神似是犹疑,便是不大相信,反问道:“那钓来的鱼在何处?总不会忙活了一天都没钓到吧,或许是被你给吃了不成?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全都湿透了,是你钓鱼还是鱼钓你啊?”

被老爹这么一戏弄,司徒恪也是哑口无言,见周围的婢女也都隐忍着笑意,只好向孟旭升发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接到了讯号,孟旭升只好硬着头皮替他解围,躬身行礼,从容不迫的说道:“尚书大人,钓鱼乃风雅之事,小民与令公子只为闲暇一乐而已,倘若杀生,那岂不是将风雅变作了俗气。至于令郎这一身水,则是他放生之时一不留神失足跌落河中,索性并无大碍,也算是功德一件,小民还请尚书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司徒晟抬眼望向眼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虽说样貌平平,算不得天生的俊秀之姿,却也文质彬彬,谦逊守礼,心想与他这劣子是截然相反的那一类,便点头微笑,举手示意,说道:“孟先生既是犬子的好友,那就不必如此过谦了,请坐。”

“多谢尚书大人赐座。”孟旭升笑着坐到了他的正对面,其实心中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那锐利似锋的目光扫视着自己。

大户人家在日常生活方便可谓是享受至极,单单看这些小吃,也各个都算的精品。

枣泥酥,色泽金黄,小巧玲珑,外皮酥松,内馅香甜可口。

桂花糕,晶莹剔透,滋润松软,入口即化,浓郁花香扑鼻。

牛乳粥,润燥滋阴,补血养心,老少皆宜,炎夏时节必备。

不过孟旭升此刻是没心情在这大人物面前大快朵颐,再看那司徒恪,也许是刚才把肚子给倒腾空了,现在饿的厉害,对着石桌上的糕点就兴致勃勃的品尝起来。

司徒晟对此没有理会,只是有意与孟旭升对饮了几杯清茶,轻声说道:“我看孟先生仪态举止不似寻常,有名门之风,是否出身于官家?可我记得京城之中,孟姓的官员少之又少啊。”

孟旭升拱手回道:“不瞒尚书大人,我并非夏国人,小人乃是岐国的一个普通客商而已,多年往来于各国之间,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做官人家了,与尚书大人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了。”

“原来孟先生是岐国人。”司徒晟听的孟旭升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也就没有多加怀疑什么,微微点了点头,想起他上次去岐国还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是奉旨前去办事,如今想来,当真是阔别多年了,接着又道:“岐国也算得人杰地灵,昔日岐武帝在位,也称得上雄霸一方,令西戎臣服,我听闻之前贵国水灾闹得甚是言重,弄得民不聊生,当真是令人扼腕之,不知眼下如何了?”

孟旭升听完,心想他还挺有同情心的,可我又不是岐国人,我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岐国的事情,不过既然你要问,那我就回答你,编着回答你,便道:“多谢尚书大人牵挂,先前水灾牵涉极广,流离失所者达数十万,后由朝廷拨款赈灾,将所有流民迁居他处,另外修筑损毁堤坝,目前水灾已经缓和,又逢盛夏,此事已经平息了。”他说的从容淡定,看不出一点假来,因为以他个人之见,一个国家发生了天灾也只能这么处置。

司徒晟含笑点头,觉得有理,而司徒恪吃着吃着,却突然开口道:“爹啊,冷家那事怎么样了?这婚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听到外面的人说了,冷彦泽似乎没有患什么恶疾,据说他在娶亲途中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就逃了。”

孟旭升扭头一听,心中立刻明白了,这件事情他作为冷彦泽的“帮凶”,那是再清楚不过了,看来冷家的人为了避免事态的严重,所以才会声称冷彦泽得病,此时估计正在到处寻找着逃跑的新郎官。

“跑了?”司徒晟一脸凝重,似是有些不悦,望向司徒恪,说道:“你说得可是真的?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司徒恪肯定的点点头,胸有成竹道:“那还用说,儿子在京城人脉也算广,那还有半分的假?听说冷彦泽在酒楼里头跟一个男子换了衣服,然后就趁机溜了,冷大人也许是怕皇上怪罪下来,所以才会用这个办法,想先拖着,爹啊,依我看,咱家可不能吃了这碗糊涂饭,明儿个儿子就去冷家要个说法。”

司徒晟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而孟旭升作为一个外人在这,则是一言不发,心中暗暗咋舌:“这老天爷真是怪,为什么要将我扯到他们两家之中,早知道当初何必那么多管闲事,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完成了差事,可以回老家和小叶子成亲了。”

司徒晟沉默了片刻,顿时把脸一沉,叮嘱道:“恪儿,此事不宜宣张,尤其是对沁儿,更不得泄露半句,还有,冷家与我乃是世交,冷大人也是你的长辈,你千万不可上门滋事,我自会出面与其商议,至于这桩婚事吗......押后再议不迟,你记住了没有。”

司徒恪感受到了话里的语气,只得听话的点点头:“爹你放心,孩儿明白。”

“嗯......那便好。”

司徒晟脸色这便回复到原来的模样,又接着喝茶,他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淡淡的说道:“恪儿,你妹妹的婚事可以推后,那么你的婚事又该如何安排呢?你大哥战死沙场,哎......我司徒家可就剩你一个男丁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之中略有些落寞伤感,可以看得出来,儿子的死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忘怀的伤痛。

孟旭升见此情形,不由泛出了苦涩,心道:“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没有谁会不怜惜自己的子女,想他身居高位,想必在人前是不能将心中的那份苦楚表现出来的,也许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独自的黯然神伤罢了。”

司徒恪虽然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放浪形骸,可是一谈起这件事情,心里头也不是滋味,看着自己的父亲,眼角的泪光也在微微闪烁,说道:“爹啊,大哥为国而死,是个英雄,你放心,以后我会替大哥孝敬爹的。只可惜,大哥他英年早逝,要不然也到了成婚的年岁了,至于我嘛.....凡事随缘,缘分一到自然水到渠成。”

司徒晟欣慰一笑,“那好,以后再说吧,为父要回去歇着了,你好好招待这位朋友,切不可怠慢。”说完,他冲孟旭升微笑示意番,然后就在家仆的陪同之下离开了凉亭。

待其走后,孟旭升原本拘谨的神态也松了下来,随后拿起了两块糕点尝了尝,还真别说,味道真是好极了,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孟旭升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思忖着,就刚才的一番短暂的接触,其实这司徒晟还算挺随和的一个人,不论外貌和风度都属于上乘,而且他这么大的官员,也没有半点的官威架子,对自己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都能以礼相待,当真是个很有涵养内在的大人物,如果真如陈守义所说,将他给暗杀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心生歉疚。

都说恻隐之人人皆有之,何况还是要杀一个人,而那个被你杀的人,你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怎样的大罪。

就如陈守义之前所说,司徒晟属于敌人不假,他位高权重,属于当朝首辅的级别,夏国若是没有了他,只怕会顷刻间实力大损,国力锐减,从而郕国就能从中取利,然而,这么做真的好么,孟旭升的心不停的反问着自己,根本就做不了判断。

试问,如果司徒晟真的对夏国如此的至关重要,他若死了,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牵连,会有多少的夏国百姓会惨死在郕国军队的铁蹄之下,两国交战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多年来也是难分胜负,不过这种局面也只是在双方的边关才会发生,对于内地的百姓而言,战争的残酷对他们来说还只是一个遥远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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