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极了。
手不住的颤抖。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怪模样,再看向面前的门,充满了胆怯。
她怕晏糖糖是来对付自己的。
不过乔映月也知道自己躲着也不是办法,最后咬了咬牙,打开了面前的门。
晏糖糖倒是没有入乔映月预料的一般,一进门就对她动手,反而一身紧绷准备随时应对晏糖糖的突然袭击。
对于她的脸,晏糖糖也没有什么奇异的表情,没有所谓夸张的啊,你怎么长这个样子,或者是鬼啊……
就是很平淡的那种,仿佛面前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人。
“你,你不怕我这张脸么?”
乔映月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张脸丑陋不已。
晏糖糖歪头:“你的脸怎么了?”
乔映月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脸上的腐肉颤动,着实可怖。
“我们谈谈?”
一人一鬼竟然十分平静的坐在一起聊天,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只怕要吓破了胆子。
“我母亲说过,这世上有好人坏人,自然也有好鬼恶鬼,你身上并没有背负人命冤孽,我不会对你动手。”
晏糖糖还心情很好的分给她一颗糖。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借着风水格局形成的煞气蕴养身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日即便不是我,也会是旁人解决这里的问题。”
乔映月苦笑一声:“你这是说我找哪位吴大师过来是无用之功。”
晏糖糖耸了耸肩。
“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那里适合你生活。”
晏糖糖说的是从母亲口中知道的鬼市,那里各种模样的鬼都生活在那里,热热闹闹的,好像又一个人间。
乔映月有些愣住:“你不杀了我么?”
晏糖糖认真说道:“为什么要杀你,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你又不害人,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乔映月突然笑了。
“自我死后,还没有碰到过什么好事,因为我死的太过凄惨,后来阴错阳差错过投胎时间,只能留恋在人世间,努力找寻生存的空隙。”
晏糖糖和她说了鬼市的情况。
乔映月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她倒是不是喜欢做鬼,自己如今在人间自己这般模样,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要藏好,还要小心不要被那些行侠仗义的大师给灭了。
“若是有这样的地方就太好了,我一个鬼也不用自己独自一人太过孤独了。”
晏糖糖离开学校的时候,想法子也将画皮鬼送离了这里,让她去了鬼市,即便不能转世投胎,做个开开心心的鬼也好。
她从学校大门刚出去,想到自己母亲嘀咕的一家酸梅膏,自己母亲怀孕之后胃口就千奇百怪的,不过她虽然被嫌弃,但是还是想满足一下自己老母亲的口腹之欲。
因而转路拐入一条小巷里,她记得这边有一家张记,做的酸梅膏最是正宗,不管是冲泡还是单独作为点心吃,都是极好的。
谁知道一转角,就瞧见角落处有一群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人围在一处,似乎是在打人……
“你们在做什么?”
晏糖糖怒声开口问道。
她话音落下,那几个青年瞬间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搓着手指说道:“哟,来了一个漂亮妹妹,他家店不交钱,我们教他一点规矩,怎么,小姑娘要多管闲事。”
若是寻常人,看他们这幅模样,只怕吓得要跑了。
可是晏糖糖自身功夫不若不说,她求救一声,她那些叔叔阿姨一秒钟就能过来灭了这群渣渣。
当然,根本也用不上,因为这些人她一个手指头就能解决掉。
她活动活动手脚,还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的少女好像瞬间腾飞了一样,啪啪啪的将这些人全部踢到,一个个捂着心口,疼的厉害。
“滚……”
少女的声音明明不凶,可这些人全都对视一眼,不敢再留。
晏糖糖才注意到角落里鼻青脸肿的清瘦少年,抿了抿唇问道:“你没事吧?”
她对眼前的少年有几分印象,去张记买酸梅膏的时候遇见过,好像是张记家的小孙子。
“没事。”
少年勉强绷着脸,倔强的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晏糖糖倒是没有想上前搀扶,她自己练功夫的时候浑身受了更重的伤都是自己挺过来的,因而也不觉得这点小打小闹伤了筋骨。
不过她有些奇怪,这巷子再拐个弯就是张记的店铺了,这张家的孩子被这么欺负,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等她到了张记店铺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这般模样了,张记挂了白色,张文严勉强的撑着身子在后面跟着,瞧她来了张记,问道:“你是来买酸梅膏的,只可惜这几日,我们家做不了生意了。”
“怎么回事?”
晏糖糖开口问道。
张文严努力挤出一句话:“我爷爷去世了。”
张记只有爷孙两个,晏糖糖是知道的,只她之前记得这张家老爷爷身体健壮,怎么会突然出事的?
“怎么回事,你爷爷的身体我瞧着不错,不像是突然要走的模样……”
张家老爷爷是个很注重养生的人,因为虽然五六十岁了,可瞧着和四十岁的壮汉没什么两样。
仿佛是晏糖糖的这个问题戳中了心脏,张文严一直强自忍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落下来:“我爷爷,我爷爷是被人害死的……”
那日,他忙外一个外卖,在外面买了爷爷喜欢吃的烧鸭回来,刚一踏进们,就瞧见爷爷倒在柜台那里。
烧鸭掉落在地上,他慌忙去看,爷爷已经没气了,只后脑勺一摊血液。
他们这家店开在巷子里,这边也只他们一家店铺,只是做出了名气,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可平日里,自然比不上热热闹闹的地方。
因而,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他想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个人可以问。
但是他知道,爷爷肯定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他的姿势更像是被人用力推到的,而且店里的东西被人动过,好像被人翻了一遍,似乎要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张文严又怕又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他怕那些人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