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关于方青宁的东西,一样也没剩,全部都拿走了。
不但如此,还在书桌之下,给霍锦清留了信,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并说明,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来京城与他合作。
至于她去了哪里,对方只字未提。
到底是回了老家,还是接着去找弟弟,霍锦清也无从猜起。
他除了可惜,也别无他法。
方青宁离开京城没几天,皇宫里的刘昭收到丁甲的来信。
说他一路打听,方青宁是进了京城。
而且他还提了自己在破庙里遇到的事,很怀疑那个人就是主子要找的。
刘昭捏着信纸的都泛白了。
他原来,离她已经如此近了。
立马安排人,全京城的去打听。
而且他自己亲自换上便衣,微服出宫,去往邵家。
邵家在京城的铺面也不少,虽没法跟裴氏比,但说出去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邵堂伯回来以后,就投入到挣银子当中。
中间看邵亦辰失魂落魄,问了他才知道,方青宁已经失去联系。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那姑娘看着年龄小,却是个有心事的人。
他们在破庙里那么对她,把她扔下自己跑掉,就算她心善不计较,以后也绝不会再跟他们走的近。
邵堂伯自知是自己对不起侄子,毁了他的姻缘,所以在其它方面就对他格外好。
然而邵亦辰还是一天天憔悴下来。
邵堂伯别无他法,都想着忙过这一段,干脆把他还送回叶城去算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刘昭上门了。
他穿着打扮,跟街上普通的贵公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眼神更冷更犀利,面部线条也更加刚毅。
明明长着一张很俊秀的脸,但别人看上一眼,就会遍体生寒,有种被剑扎透心的感觉。
邵堂伯常年在京城里,自然知道这地方是卧虎藏龙之地。
别说这么一位特别的人上门了,就算是长相打扮都普通的,说不定后面都有巨大的背景。
所以他根本不会以貌取人,对谁是客客气气,这才是做生意的长远之道。
他很恭敬地把刘昭请进去,看到两名劲装的守卫,“嗖”一声上了他家的房顶,观察四周的动静,邵堂伯的冷汗都差点冒出来。
刘昭也不跟他废话,开口便问:“可认识一位叫方青宁的姑娘?”
邵堂伯:“……认识,一个月前,她跟我们一同来了京城。”
刘昭:“现在何处?”
邵堂伯只看他一眼,就觉得他要是不把方青宁的下落说出来,没准今天就会死。
他见过气场强的,还从未见过强成这样的,既是不说话,也让空气冷上许多,压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所以那句“不知道”在他舌尖上绕了一下,又硬生生咽回去,换了句说:“跟我们来的当天,她说住在家里不方便,就去住客栈了。”
没等刘昭再问,又赶紧解释:“后来我们去客栈里找她,发现她已经不在。”
“哪家客栈?”
邵堂伯赶紧把离他们不远的,一家客栈名报过去。
刘昭一句话没再多说,站起来就走。
那两个飞上房顶的兄弟,又“嗖”一声下来,跟在了他的左右。
邵堂伯:“……”
他也知道方青宁不简单,却不想她还认识这样的人。
都怪当初自己只想保命,要是多少生出点好心,留下来帮她,不知现在情况会怎样?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追悔过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能不惹上麻烦,已算是好事。
且说刘昭,带着他的人去了邵堂伯指的客栈,一问之下,才知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叫方青宁的人入住过。
他没折回去再找邵堂伯的麻烦。
根据丁甲的描述,方青宁估计是对他们失望透了,才会悄悄走的。
他生出了一些恨意。
敢这样对他的丫头,不仁不义,把她置于死地,还想在京城里做生意吗?
在外找寻一天,并未结果。
晚上回了宫,立马传裴恩泽来见,也就是裴鸿的父亲。
“你家生意做的不错。”刘昭开口。
以前刘珏在的时候,裴恩泽名为建安城京都统领,实则是刘昭的内线。
不过,他家的生意都是由兄长在打理,他只是挂个名头,并不怎么管这事。
突然被刘昭这么一问,有点接不上去,不知道自家那些买卖,怎么惹到这位爷了。
“主公,生意上的事您是知道的,臣插手的不多,都是……”
“可想让买卖再扩大一点?”没等他结巴完,刘昭就又扔了一个雷出来。
裴恩泽生咽了下口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刘昭说:“听说过京城邵家吧?”
裴恩泽:“……”
没听说过,那是什么人,很厉害吗,跟找到刘珏有关吗?值得他们主子特意提?又跟他家生意有什么往来?
刘昭:“邵家在京城有一些产业,你回去跟你家管理这块的说一声,如果跟他们有往来,以后就断了吧。”
裴恩泽:“……”
他不得不重新的,悄悄的去观察刘昭的脸色。
难道他们家主公,费了这么多苦心打下天下,到如今都不登上皇位,并非因为没有找到刘珏,而是因为他有心从商?
裴恩泽都快哭了。
刘家他这一支,成年的就剩他一个人了,要是他不登皇位,那辛苦打下的江山,最后还得落入别人之手,那他们忙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昭说完话,便低头去看奏折。
看了几行,看裴恩泽还没走,干脆又交待一件事:“你那边方便一点,顺便帮我在城里查一查,尤其是客栈一类的地方,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方青宁的,十五六岁的姑娘。”
这下,裴恩泽总算领了任务。
且不说这姑娘是干什么的,能让主公这么费心去找,那一定是个重要人物。
他不但会去办,还会办的漂漂亮亮。
恭敬应了“是”,往后退着出了御书房。
直到他走后,刘昭才把手里的奏折扣在桌案上。
他刚才装的云淡风轻,说的轻描淡写,但一想到方青宁来京寻他的途中,遭遇了那样的事,还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更是不知身在何处,刘昭就坐立不安。
她已经在京城一个月,可自己连宫门都没出过。
明明如此近,却又如此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