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心里觉得,自己已经被官妙妙给折服了,她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志气,还真是不易。
官妙妙与他闲聊了一会,却迟迟不见官彤彤出来,用杜连哲的话来讲她就是害羞了,他因为已经想到,反而还因为她这样而更加喜悦:“我会尽快把我要做的事情给做完,不会让彤彤久等的。”
想来爱情倒也是个好东西,可以督促着人更好地成长。
将他好生送了出去以后,官妙妙去了一趟图书馆,晚上是翠香坊最为忙碌的时候,她若是这个时候上门打搅,恐多有不便,那不如早些做好准备,毕竟她也不是没有去过那里,对那儿的一应陈设倒也有些印象,不过是抄录一些较为实用的装修风格罢了,并不难。
因着卢致远这件事情始终是官妙妙的心头大患,她一直想着要尽快解决,故而次日一早,她并没有直接去留香斋,而是去了杏雨梨云,手边放着那两百两现银,等着月娘的到来。
好在她来的时候身边并不见卢致远。
月娘因看见了她手边的银两,当即转身离开,官妙妙连忙上前将她唤住:“月娘,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烦请你们一定收下,你和卢大人不分彼此,他不收你便代他收了,也好了全我这一桩心事。”
月娘却频频摇头道:“致远和我打过招呼,他说他帮你并不是图这笔钱,所以万万收不得,妙妙,你也别为难我了。”
这卢致远还真是做戏做全套啊,官妙妙暗暗自心里腹诽了一句,随后又轻轻拉着月娘去了里屋坐下,又耐心与她譬解道:“月娘,你有所不知,要不是因为卢大人,我们要损失至少千两,而且昨日留香斋也出了点问题,是卢大人亲自出面才得以解决。”
“正因为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所以这笔账就更应该算得清楚。”官妙妙装模作样地从衣袋里抽出手帕,又略略擦拭了下眼角,接着说:“这笔钱你们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官妙妙。”
她佯装着哭腔,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任凭月娘见了,也不由地为之动容,稍加忖想以后,终是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官妙妙面色不改:“眼下时辰还早,我这就派人把这些银子送到你家中去。”
见月娘“嗯”了一声,她这心里才完全放下心来。
命人打点好一切以后,官妙妙同她又唠了两句家常话。
见她眼下的确是身在幸福中的模样,听闻卢致远将她家小院重新修缮了一番,又安排了她的双亲住进去,一家子倒也其乐融融,故而这老一辈的人如今见了卢致远,即使他远赴京城多年未归,即使他已经婚娶,却也不是那般计较了。
他对月娘心存旧情才会对她这般好,官妙妙只能尽量往这方面去想了。
若是再牵扯到阴谋论,那又当是另外一种结果。
回了留香斋以后,常掌柜就将先前贺府送来的书信交给了她,是陈老板寄来的,他那边已经收到了货物,并且在按部就班地准备当中,预备着后日正式开张。
“总算是听见了一桩喜事。”
官妙妙笑着将书信好生收好,过后又问了一句常掌柜:“今日没有再出现像昨日那样的情况了吧?”
见他摇头,官妙妙这才回了后厨开始忙活。
将近午时,厉苏过来了,还带来了她爱吃的小食,厉苏的爱纯粹而又简单,官妙妙很受用,正欲问他为何从云府出来,且听他自己嘟囔道:“怎的,我辛苦了好几天,就不能休息一会吗?”
他这般倒像是在撒娇一样,看得官妙妙“噗嗤”一笑,缓过神来以后才又道:“也是,长时间处于紧绷的状态是不太好,厉苏哥哥也趁此好好歇歇。”
厉苏一面为官妙妙倒茶一面又道:“回春堂今日有些忙,听闻账目上出了些问题,等会我先去那里核对一下,等完事了再来这里帮你。”
官妙妙嘴里塞了满满当当的栗子酥,只得似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厉苏瞧了,宠溺一笑:“慢些吃,没有人和你抢。”
待她一口咽了下去,才听厉苏压低声音问道:“这两日茶楼一切可都安好,成衣店那边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
官妙妙重重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愁绪。
见她嘴角沾染上了一些残渣,厉苏浅笑着伸手为她擦拭干净:“妙妙这些日子真的辛苦了,等此次乡试一过,我一定会抽空好好陪你。”
厉苏陪着官妙妙用了午饭,过后直接去了回春堂,他远远没有预料到今日的回春堂竟是这么的忙,而且要对的账目实在太多,他自知自己没法去帮官妙妙,便差了小厮去告知一声。
白齐云忙着出诊,他忙着处理账目,一直到将近酉时才忙完。
他拒绝了白齐云的邀请,去了成衣店,他以为官妙妙会在那里等着他,却不想自己竟撞见了盼儿,她正在那里与陈娘攀谈。
厉苏一双俊眸里落上一层淡漠,有意抬高音调喊了她一声:“娘。”
陈娘见是厉苏,笑着同他点头:“来啦。”
盼儿早早地就已经打听好了消息,于午后就和小李氏谋划好了一切,眼下她只需要将厉苏带到提前找好的食肆,和小李氏碰头就可以了。
尽管厉苏对她熟视无睹,可她也毫不在乎,她满心里想着只要今日这事一成,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必须要承认。
光是想想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盼儿就觉得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
于是便起身,低垂眉眼,楚楚可怜道:“厉苏,我已经和陈姨说好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后来那朵绒花我也已经送到官宅还给了妙妙,我不知道那是你为她精心挑选的,你原谅我可以吗?”
厉苏半晌没有言语,而且微抿着唇,面泛寒意。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陈娘开了口:“小苏,既然盼儿姑娘已经跟你道歉,你也该表个态才是。”
其实她也是因为不堪忍受盼儿的软磨硬泡。
厉苏却是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转而四下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官妙妙的身影以后,又不觉放软语气问道:“娘,妙妙呢,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这里的。”
这前后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陈娘淡淡应道:“先前来过一趟,说是有事要去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