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书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一晃,竟然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的事情,我如今追悔莫及,你若是能够原谅我,希望我做什么都可以。”
官妙妙却是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十分的淡定。
见她这样,贺远书的心却是一刻也不能平静,他认识的官妙妙,是个直言不讳的人,绝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藏起来,如今她这副样子,倒有许多生分的感觉。
“贺大人言重了,先前为了我的生意,你也没少出手帮忙,毕呈胤的事情,你自然有些难处,否则以你的性子,早就出手了不是吗?”官妙妙这时才侧过头看向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贺远书咽了口唾沫,一阵懊悔:“我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贺家近日来也不太平,如果这个时候与毕呈胤作对,只怕会被他玩弄致死。”
“所以,你并不需要与我道歉,我若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夫君也不会看上我了。”官妙妙笑着耸了耸肩,一副无畏的态度。
贺远书松了口气,看着她闪亮的双眸,一时有些愣神。
官妙妙这漫漫的人生路,有不少的艰难险阻,贺远书早前就知道,她小时候因为脑子不清醒,经常胡言乱语,百姓们都说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谁能料想到,当初谁也看不起的人,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为了灵溪镇的首富。
她嫁了个如意郎君,将娘家也置办的风风光光,多少人艳羡的同时,也在暗暗的为她称奇。
正当傍晚时分,厉府的两个丫头已经在烧火做饭了,因为府中还有一位病人,官妙妙也不好留贺远书用晚膳,便让玉林将人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
等到他走后不久,贾玲儿竟然走出了房间,这可是她病愈之后头一回下地行走。
官妙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大堂的椅子上坐下,随后给她倒了杯热茶。
“官姐姐,白哥哥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呢?”贾玲儿看了眼院中仅有的三人,有些失落的问道。
“你见一个爱一个,上回是喜欢厉苏,这回又是喜欢白齐云,据说你还曾喜欢过贺远书呢!”官妙妙觉得她有些好玩,便故意逗了几句。
贾玲儿脸一红,争辩道:“我才没有呢,官姐姐也真是的,总拿以前的事情开我的玩笑!”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白齐云刚走没一会儿,你要是真喜欢他啊,就换一种方式对他,他这个人是吃硬不吃软的。”
听到这话,贾玲儿眼前一亮,急忙拉着官妙妙的手臂,让她给出个主意。
官妙妙笑着坐了下来,说道:“下回你再见了他,就故意不去理他,他对你问什么,你也爱答不理的,等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每日想着你,说不定哪天就喜欢上你了呢!”
“可我做不到嘛……”贾玲儿恨不得天天看见白齐云,要她不去理会人家,这么难的事情,她如何能办到?
“害,那你就继续做舔狗吧!”官妙妙白了她一眼。
贾玲儿愣了愣神,呆呆的问道:“舔狗是什么狗?我只听过狼狗豺狗野狗,舔狗长什么样?”
“就长你这样。”
夜幕降临,厉府的房檐上挂了几个大灯笼,照得厉府内外十分的亮堂。
晚膳被丫头们端上了桌子,这几天都是官妙妙独自一人坐着吃,这回有贾玲儿陪着,也不会感觉孤单。
三个下人去了小屋子吃,里头有暖烘烘的火炉,也不觉得寒冷。
官妙妙的计划已经基本快要完成了,这意味着离她出发上京更近了一步,剩下的,就是妥善安排留下来的人,等到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就是上京的最好时机。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眼正在细嚼慢咽的贾玲儿,一时不知该如何置办她才好。
如果白齐云真的喜欢上了她,将她带在了身边,从此换一个名字,专心做一名贤妻,毕呈胤即便搜查到了这里,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可白齐云岂会是那么轻易就动情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玲儿的身体日渐恢复,一改昔日大小姐的脾气,帮着两个丫头在厉府里干起活来。
官妙妙白天都得在外忙碌,一是为了将灵溪镇的铺子,全部安置给信任的人照料,这些人就包括了官家人,以及陈娘。
陈娘老早就想着做生意了,奈何没有银子租店,这回可谓是两全其美,官妙妙有了照顾店铺的人,陈娘也如愿以偿有了店铺。
官家人自是不用说了,他们平日里就有帮官妙妙打理铺子,干起活来也是利索得很,根本不用人担心。
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暂别的一个多月,月娘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七八成,官妙妙心里高兴的很,将她现在的住处扩建了两间屋子,并且暗中将月娘的家人们给迎了过来。
见到家人,月娘也是激动的不行,因为养病,她被迫与家人分开,如今病已经快要好了,家人也来到了她的身边,此生无憾了。
这还不够,官妙妙空了一间店铺,是卖绸缎的,她请了月娘去看店,每日所赚取的银两与月娘五五分,可谓是双赢的结果。
整理好这些琐事,已经是半月之后了,官妙妙因为整日奔波,加之天气严寒,不慎染上了风寒,整日高烧不退就算了,还伴随着咳疾。
两个丫头没日没夜的伺候着,雪梨汤都不知道煮过多少壶了,根本不见有起色。
白齐云每天都来看看,下的药方子一次比一次厉害,官妙妙愣是没见好转的迹象,最后咳得嗓子都哑了,还时长干呕。
这期间,贾玲儿按照官妙妙的嘱咐,对白齐云爱答不理,只是当前白齐云一心扑在了治疗官妙妙的事情上面,对贾玲儿反常的一面,压根没有理会。
“夫人,这是白大夫新给的药方子,我熬了一碗药汤,你快尝尝吧!”冬儿端着药汤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着,眼神满是担忧。
“我没事,你们都别担心。”官妙妙面无血色,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冬儿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快别说话了,喝下这碗药汤,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官妙妙乖乖的喝完了药,躺回了床上休息,冬儿又拿来了几块黑炭放入火炉之中,将房间内的温度烘得暖暖和和。
不知是新药的作用,还是这火炉的作用,官妙妙窝在被子里出了一身大汗,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神清气爽,除了还有些咳嗽以外,额头竟也不烫了,身子也有力气了。
冬儿走进房间,见她满头满身的汗水,立刻转身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