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扉页那几段文字,乃是一首诗,诗为:‘惊蛰春初遇,得一红颜守。两度春秋离,再聚山河握。四十八抬轿,迎妻入深宫。今昔作一曲,悦吾心佳人。道尽武林事,书尽山河故。吾心常悠扬,谱名山河曲。”
思索片刻,梁婉茹终极还是没有再往下翻,而是将书籍返回沉香盒内,也顾不得看那只全身漆黑,除却古朴精美的铭纹外,看不出有和独特之处的黑匣子,径直离开这座偏殿,将放置着书籍的沉香盒安置到寝店后,才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这是怎地了,怎就突然抱着盒子跑回寝殿了?”小荷紧跟着跑入寝殿内,停下后,气喘吁吁地问道。
“去雅仪宫。”梁婉茹开口道。
说罢,便迈步向外而去,身后的小荷虽是一脸疑惑,却也再次紧跟过来。
“老奴见过怜妃娘。”雅仪宫外,那名嬷嬷竟是早已等候,见梁婉茹到来后,很是平静地深作揖行礼问候。
“嬷嬷,贵妃娘娘是否在等本宫?”梁婉茹示意嬷嬷免礼后,开口问道。
“回怜妃娘娘,贵妃已等候多时。”嬷嬷恭敬回应道。
“劳烦嬷嬷头前带路。”梁婉茹当即心中明了,微微点头后,语气平和地说道。
“喏。”嬷嬷微微欠身,而后头前引路,向雅仪宫内走去。
雅仪宫内很是安静,一路上,梁婉茹很少见到宫女与太监,与自个的栾仪宫比较起来,雅仪宫的规模虽是不小,却显得少了人气,为数不多的宫女太监也十分安静,并不像栾仪宫内一般,只要主子不在,便聚拢到一起叽叽喳喳嬉闹个不停。
嬷嬷并未带梁婉茹前往主殿,而是径直去了后殿,步入后殿偏殿内后,绕过几道屏风,梁婉茹便见到了盘膝坐于蒲团上的贤贵妃。
“怜妃妹妹请坐。”还不待梁婉茹见礼,贤贵妃便已伸手示意她入座。
“姐姐这里这般安静,平日里是否会觉得乏味枯燥?”梁婉茹微停顿片刻后,也未曾客气,微提起裙摆,盘膝坐到贤贵妃身旁的一张蒲团上。
“本宫喜静,若非这偌大的雅仪宫需要打扫清理,本宫身边应当是只会留下礼嬷嬷一人作伴,又怎会因寝宫过于安静,而觉得乏味枯燥呢。”贤贵妃微微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声音很动听,配着贤贵妃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莫名令人有一种亲近感。
“如此,倒也是好的,说来,妹妹倒是羡慕姐姐得紧。”梁婉茹闻言点头,微微思索后开口道。
“妹妹莫要多语,说多了话,不知不觉间就可能传入陛下耳中去。在这后宫,最大的不是皇后,也不是你我这等嫔妃,这后宫乃是云灵后宫,云灵也只属于一人,我等若是想过平稳安生的日子,便不可惹怒了陛下。”贤贵妃微微摇头,开口道。
“谢姐姐点醒。”梁婉茹微颔首道。
“礼嬷嬷,你先带着这小丫头出去吧。”贤贵妃向梁婉茹笑了笑,而后看了一眼小荷,才是看向那名嬷嬷说道。
“喏。”嬷嬷恭敬回应,而后看了小荷一眼,小荷很是识趣地向贤贵妃与梁婉茹行了礼,而后虽那位嬷嬷一起离开偏殿。
“妹妹前来,定是为那山河曲,有何疑问但说无妨。”贤贵妃平缓而语。
“不满姐姐,妹妹只不过是看了书封三字,自己扉页那一首诗,便急匆匆赶往了雅仪宫。”微做思索后,梁婉茹才是开口说道。
“与妹妹聊天倒也废神思得很,得自你话中听出另一番话意才可。”贤贵妃不禁摇头笑语。
“姐姐一听便明白了,何来废神之说,莫要以此打趣妹妹。”梁婉茹亦是露出笑容,语气亦是平缓平和。
“妹妹既是看得懂凌国古字,自当也是明白了‘山河曲’乃是太祖皇帝所作。那是太祖皇帝为太祖皇后谱写的琴曲,扉页之后便是曲目,而那黑匣子便是一把古琴。”贤贵妃恬然一笑,语气平缓地说道。
“如此……姐姐为何将古曲与古琴送予妹妹?”梁婉茹闻言微微点头,她自是晓得山河曲乃是曲谱,至于黑匣子,如今贤贵妃说起,她才是想到先前那黑匣子竟是被她忽略了,但如今她心底所疑惑的并非此些。
“如今的云灵皇宫乃是太祖皇帝所建,虽是岁月更迭,却依旧不曾有多少变化,当初整座后宫仅有太祖皇后一位女主人,这些个宫殿自然是太祖皇后想住哪便住哪的。
恰巧,前两年本宫命人打扫宫殿时,发现一处暗阁,暗阁内所放置的多是纸墨书信,已无了甚用处,倒是这山河曲与黑匣子,与史书中所载太祖皇帝赠予太祖皇后的极其相似。
本宫通禀了陛下,那时陛下仅是看了看,便将山河曲与黑匣子放在了雅仪宫,说是任凭本宫处置。而本宫并不是很擅长琴艺,无法弹奏出山河曲,亦无法按书中所载打开那黑匣子。
妹妹那日送了佛经过来,本宫思索了许久,且去问了陛下,才是晓得妹妹乃是梁尚书之女,且精通琴棋书画。便料想妹妹会喜欢这曲,亦会对那如今仅是黑匣子的古琴感兴趣,故而本宫才是命礼嬷嬷送往了栾仪宫。”贤贵妃言语道。
“原是如此,倒是妹妹多疑了,还望姐姐莫要怪罪妹妹。”梁婉茹闻言沉思片刻,觉得贤贵妃所说不会有假,便点头,笑语道。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均为后妃,虽不能为陛下于家国大事上分忧,但我等在后宫之中安分一些,少给陛下添些麻烦,便也算是为陛下省心了。”贤贵妃微微摇头,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谢姐姐提点,妹妹晓得分寸。”梁婉茹颔首而语。
又与贤贵妃交谈了两刻钟时间,梁婉茹才是起身离去,带着小荷离开雅仪宫,径直回到栾仪宫内。
“去将……算了,本宫自个去吧。”本是打算命小荷前去将黑匣子取来,但转念一想,那匣子宝贵得紧,若是让小荷这虎头虎脑的丫头碰坏了,那可就不值当得了。
取回黑匣子,回到寝宫,先是细细观看一番黑匣子,虽是能看清黑匣子上除却那些纹络外,还有一道近乎比发丝都有细上许多的细纹,晓得那便是匣子底部与匣子盖之间的缝隙,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匣子,只是看着漆黑的匣子干发愣。
“真是奇了怪了,分明没有上锁,偏偏无法开启,莫非,太祖皇帝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不成?”晓得自个无法打开匣子后,梁婉茹无奈摇头,低声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