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初次与夫人相遇时,夫人似乎对本宫有所不满,不知夫人可否将缘由告知于本宫?”过了片刻,梁婉茹才是想起那日在宫门处相见时的场景,不由看向凌秋问道。
“臣觉得娘娘应当是未曾察觉到的,却是不曾想,还是被娘娘察觉到了。那段时间听闻了宫中的事情,臣以为是娘娘出卖了瑞王,以此来取悦于陛下,故而对娘娘有所不满,直到入宫听陛下吩咐完任务,又听陛下唠叨了两句瑞王反叛之事,才是晓得这一切均是陛下一手谋划,才明白娘娘并非是那等背信弃义,阴险狡诈的狠毒女子,是故才晓得是错怪了娘娘。”凌秋微微怔神,而后笑着摇头,随后才是将原因述说出来。
“原来如此,倒是怨不得夫人。”梁婉茹觉得有些无言,却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觉得是她出卖了瑞王的人怕是还不少,凌秋当时显然未曾插手云景熙镇压云景瑞之事,只看前后结果,如此误解她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与凌秋交谈了许多,梁婉茹也是有些了解了这位三品诰命夫人,到底还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性情相对来说与梁婉茹很投,也并非只是个懂得打打杀杀的泼辣女子。
暮色降临后,用过晚膳,梁婉茹与凌秋便各自回了房内歇息。
梁婉茹却始终都没有睡意,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的八仙桌旁,自怀中取出一块洁白手帕,手帕内包裹着一物,那是初次见面时云景瑞送予她的玉佩。
“心之念念,神之悠悠,往昔幻梦,今夕不尽怀。”把玩玉佩许久,梁婉茹情不自禁地自语道。
待第二日,用过早膳,美妇人便带着梁婉茹与凌秋离开了宫殿,前往狩猎场。到了目的地,梁婉茹才是明白昨日美妇人所说的话语是何意,参加狩猎大比的尽皆是女子,且各个擅长骑射,自身上显露出来的气机来看,也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角色。
“昨日王妃说起时本宫还有些疑惑,今日却是明白了,只不过,这些姑娘尽皆是王妃训练出来的,本宫却是不敢要的。”心中明了后,梁婉茹看向身旁的美妇人说道。
“娘娘多虑了,这些姑娘虽是妾身训导出来的,却只奉命行事,认定了主子便不会背叛,到时只需娘娘过去挑选,挑选到的若是愿跟随娘娘,娘娘便可放心使用。”美妇人微微摇头,向梁婉茹解释道。
“如此,本宫也是不敢要的,不过,待回来时,王妃不妨送两名规矩些的姑娘给本宫,待起事时也本宫也好多两双眼睛。”梁婉茹依旧摇头,若是真自这场大比中挑选人手当自个的左膀右臂,她觉得只有一一种原因,那便是她已疯了。
见梁婉茹坚决没有要挑选的意思,只说随意要两名不错的做向导,美妇人也未在多说什么,看向场中依旧在进行着的大比。
大比结束之时,已是快到黄昏,美妇人将大比前十招到大帐中,激励了她们一番,便让她们退了下去。
“云复先生与我家大人应当已是到了目的地了。”命那十名女子退下后,美妇人举杯喝下一杯酒水,才是看向梁婉茹说道。
“王妃可知我家陛下与王爷去了何处吗?”梁婉茹闻言微微停顿,同样喝下一杯酒后,看向美妇人问道。
“南梁都城。”还不待美妇人开口,坐在梁婉茹旁边的凌秋便说了出来。
“凌秋夫人所言无误,云复先生与我家大人正是如了京城。”美妇人露出一抹笑容,含笑点头道。
梁婉茹看了一眼凌秋与美妇人,若有所思,而后将那只已空了的白玉酒杯在手中把玩起来,思索着一些事情。
云景熙与九月王前往南梁都城,看来是要去搅乱南梁朝堂,云景熙既是敢这么做,必然有把握九月王不会临阵倒戈,也有手段压制着九月王乘乱篡夺南梁朝政,由此看来,这一次云景熙对收复南梁是势在必得的。
宴席散后,回了住处,往后的三日时间里,除却练功,便是与凌秋或是美妇人聊天,梁婉茹也自凌秋这里学到不少杀敌技巧。
四日已过,美妇人说云景熙或许一旬后才会回来,如今时间过去不足一半,她却觉得有些无聊了,与美妇人虽是能聊得出一些话题,但以她的身份注定无法与美妇人交心,至于凌秋那里,虽是相处得十分融洽,却令梁婉茹觉得有些无奈,凌秋说来还是太遵守礼仪了,有些话题说着说着她便不再往下说,只道是臣子不可逾越规矩。
“娘娘,您若是觉得无聊,可让九月王妃送来两身朴素衣装,你我换了到九月城中走走也不错。”这日,在院中品茶时,见梁婉茹又微微走神,凌秋便开口说道。
“凌秋夫人倒是懂我,但,有些时候怎地就那般固执,仅是你我交谈,本宫又不会说予外人听,况且,交谈的也不过是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事罢了。”梁婉茹回过神来,看着凌秋说道,有些感叹。
“君臣有别,尽管娘娘觉得不过是些小事,但在臣看来却是天大的事,臣虽是出贫家,但遇到师傅后,师傅便始终教导臣遵守规矩,平日里,面对主人家臣自然是不能逾越任何规矩的,除非是到了沙场上,必要的时候臣才会不听从上命。”凌秋摇头说道。
梁婉茹闻言哑然,她自然晓得凌秋所说沙场上有事会不听上命,是怎样的情况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古来名将都曾做过的事情,凌秋身为三品诰命夫人,若是男儿身,完全可以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她在沙场上违逆过军令并未使得梁婉茹惊讶,那不过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罢了,就如你所说,去向王妃要两身朴素衣装,你我到九月城走走吧。”良久后,梁婉茹才是点头道。
一个时辰后,梁婉茹与凌秋便已抵达九月城外,二人身上的衣装除却是未穿过新衣外,与往来的百姓并没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