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伯府的人不可能会突然知道这事,毕竟当初的尾巴都被扫干净了,是以其中定有人在搞鬼。
那是谁告的秘?
众人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忽地,杨氏双目似箭的朝刘姨娘看去,怀疑道:“是不是你说的!”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到刘姨娘身上。
刘姨娘神色淡然道:“这事事关翔儿,妾怎么可能会说出去?不然连带翔儿也被迁怒又该如何?”
为了报复做出置儿子于不利的事情来?
呵,真当她是傻子啊!
杨氏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定远侯脸色难看的打断她的话道:“够了!不管是怎么被他们知道的,这事都不能在继续闹下去了,不然我也得倒霉。”
南安伯正好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继续闹下去对他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这本就有王杰掺和一脚,如今人家南安伯府唯一的嫡子死了,他废了也算是代价吧。
杨氏一惊,着急道:“可是——”
“杨氏!”
司老夫人淡淡喊了一句,直视着她道:“你别忘了,南安伯府可不是咱们能够得罪得起的。而且就算不为其他,就说景宇,他年后就要参加秋闱,若是这个关头遇上这事,于他百害而无一利。”
据传言今年的秋闱主考官就是南安伯妹子的夫君,两家沾亲带故的,要得罪就会得罪一窝。
事关儿子前途,杨氏顿时不吭声了。
说到底,外甥永远是比不过亲儿子的,更不用说一个胸无点墨,此刻又成了废人的外甥。
她儿子可是要当状元郎的,可不能就这样被耽搁了。
如此一想,心中的不甘就被她压下去了。
见她不吭声了,司老夫人满意点头,还好这个儿媳没混了头,还知道分寸,不然她还真打算暴力行事了。
目光在刘姨娘身上停留片刻,她语气凝重道:“这事就这样算了,交代下去,关于王杰这事谁敢嘴碎,就全家发卖!”
这也算是给王杰留个面子。
虽说这是他自找的,可无故被废了,到底是件让人绝望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让他听到闲言碎语了。
可这有用吗?没用,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前来给王杰送药的丫鬟心情颇为复杂。
表少爷前些日子看上她了,她都在考虑要不要从了表少爷,谁知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废了。
好在她还没委身,不然这日子就难过了。
这般想着,丫鬟眼里带上了点点鄙夷:“表少爷,喝药了。”
王杰醒来后只觉得下体一阵剧痛,在一得知自己废了,那更是如遭雷劈,用了麻沸散止了痛就开始一通打砸。
此时又看出了她的鄙夷,顿时双目赤红,挥手将汤药整个掀翻了。
反手甩了几个巴掌,边甩边吼道:“贱人,你还敢看不起我?一个小贱人还敢看不起我!”
“啊——”
丫鬟惊呼一声,却不敢躲,任由巴掌打在脸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盈盈水眸含着泪。
要是之前王杰还有颗怜香惜玉的心,可如今变成太监了,见她这样更是怒火中烧,手上也更加用力了。
不多时丫鬟就被打成猪头,再无之前娇俏的模样。
王杰打累了才喘着粗气道:“滚!”
丫鬟不敢耽搁,捂着脸跑出去了。
王玥刚刚和姑母说完话,眼圈红红,进来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再看王杰的模样,不觉更是悲从中来。
王杰见到她,道了一句:“妹妹。”
王玥嗯了一声,忙让纤红去重新煎药,才流着泪,劝道:“哥哥才刚醒来,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一听这个,王杰更是额角青筋直跳,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亲妹子,他恨不得提拳头打上去。
好端端变成太监了,他要怎么不生气?
思及此,王杰阴霾着脸,问道:“妹妹,那两个人找到没有?我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王玥脸色一僵。
王杰心觉不妙,连忙问:“难道那两个人没找到?”
王玥红着眼道:“那两人是南安伯府的,他们……是为了南安伯世子的事情才会这样对哥哥的。”
王杰整个人都呆住了。
居然是因为这事闹的?那他可真的冤枉啊!
凭什么崔安凯自己被丫鬟杀了,他父母就废了自己,这根本就不公平,他根本就没做错什么!
王杰脸色阴沉道:“那姑母怎么说的?”
王玥眼圈更红了,摇头道:“姑母说这事就这样了,定远侯府比不得南安伯府,姑母有心也是无力。”
王杰狠狠的捶着床铺,恨意十足道:“姑母分明就是不愿意帮忙!明明知道我是被南安伯府害成这样的,却不愿意为我讨个公道!”
王玥无声的抹着泪。
王杰又道:“那舅舅呢?舅舅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姑母靠不上还有舅舅啊!
可是他依旧失望了,只见王玥摇头道:“舅舅离京了,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如今也是指望不上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那就不要上京城了。
哥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边一片愁云惨淡,另一边南安伯夫人刘氏听完下人的回报,郁气渐消,连带骨头都轻松了几两。
略一沉思,又问:“可有被看到你们的脸?”
其中一人信誓旦旦道:“夫人放心,奴才们去的时候都是给面上抹了粉的,别说只是见过一面了,就连老子娘都认不出来。”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跑出去揍人。
蒙着面容易被发现是一回事,露着脸更容易将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让他们安安稳稳回来。
关于这一点两人可是了解颇深。
刘氏长长舒口气,挥手道:“行了,你们下去吧。待会儿自己去管家哪里领三个月的月钱。”
两人喜不自胜:“多谢夫人。”
等人一走,刘氏眸子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端着茶杯一下又一下的喝着。
良久之后,她才停下动作,问道:“张妈妈,可查到了这消息是谁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