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学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为了谁学的,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上辈子为了秦景煜,她干了不只一件蠢事,学了医术为他收拢人心,学了模仿字迹为他伪造了诏书。
桩桩件件,如今再想起来,无一不显示她的愚蠢。
她眼中不由的划过一抹哀痛,秦萧寒被牵动的皱起眉头,不再多问,倾身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你不愿说,本王不问就是。”秦萧寒轻轻抚着慕云倾的发顶,“日后有本王在,没人会让你受委屈。”
如此低柔暖心的话,此时却像是一根刺扎在慕云倾的心上,她眼睛一酸,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萧寒,若你知道我当初一心想杀你,你还会待我如此好么?
慕云倾第一次生了怨念,怨她为何没有更早一天重生。
可木已成舟,她终究掩盖不了过去的事实。
慕云倾强忍着心痛收了眼泪,从秦萧寒怀中退出来,“时候不早了,王爷,我们回吧。”
秦萧寒知道她心情低落,没忍心再逗弄她,顺从的带着慕云倾出了典籍司。
回到慕府的时候,已是子时,云霜听了慕云倾的话,一直守在院子里。
见慕云倾回来,她忙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慕云倾。
“小姐,夫人身边的刘婆子来过,鬼鬼祟祟的将这包东西偷偷的塞进了小姐的闺房内。”
慕云倾早有预料,自然不会觉得意外,她接过药闻了闻,正是慕云歌下在茶杯中的药。
“你随我来。”慕云倾带着云霜回屋。
她找了一个与白氏待客时一模一样的茶杯,倒了些水将药包的药放进去,又从身上的香包内捻了一味香料抹在茶杯的外围。
“将这两个东西送出去,这包药还放在我们院中,不过不能放在原处了。”慕云倾微向前,附在云霜耳边交代两句。
云霜连连点头,拿了东西便出去了。
翌日一早,慕云倾还未起身时,白氏便命人将慕云歌从她院里的柴房提走了。
想来昨夜白氏在慕中远那做足了功夫了。
昨夜睡得晚,慕云倾无精打采的用了膳,正准备睡了个回笼觉,慕中远那边便差人来喊了。
慕云倾恹恹的,还是强撑着去了
慕云歌已经梳洗过了,此时正委屈的跪在正院内。
她身旁的白显臻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态,绑着绳子,口塞白布。
一见慕云倾过来,白显臻眸中立刻多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光。
慕云倾瞥见了,不禁蹙眉头,却也没有理会,只看向慕中远,“女儿见过父亲。”
她压低姿态福身,慕中远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纠结之色。
昨夜,若不是慕云倾急中生智,将慕云歌指成了一个小丫鬟,怕是如今慕府的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这般为慕府考虑的女儿,当真会去陷害自己的妹妹么?
慕云歌抬头看着慕中远,自然也瞥见了他眼中的飘忽不定。
她心中一动,忙跪着爬到慕云倾脚边,扰乱慕中远的思绪。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可姐姐当真不必如此费心的陷害妹妹,过不了几日,六皇子就会将休书送来,到时候,六皇子还是姐姐一个人的。
妹妹只求姐姐给我一条活路,妹妹嫁了一次,本就没有出路了,姐姐若是毁了我的清白,我这辈子的活路就当真被姐姐堵死了。”
慕云歌哽咽一声,泪珠滚落,“就算姐姐不顾忌妹妹的名声,也要顾忌慕府的名声,也要顾忌姐姐自己和三姐姐的名声,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出去,怕是我们慕家一家就都毁了啊。”
她将后果说的越是严重,最后抓到幕后之人,所受的惩罚就越是重。
慕云歌相信白氏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才煽风点火的将事情说的这般严重。
瞧着慕中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慕云歌终于闭了嘴,抿着唇垂头,脸上依旧一副受人陷害的委屈。
她说的动容,慕云倾始终冷眼看着,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回道,“妹妹既然知道事情的后果这般严重,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难道妹妹就从未考虑过叫父亲为难么?”
“姐姐!”慕云歌惊呼一声,正欲继续说话,白氏却上前拦着。
“老爷。”白氏脸上挂着笑,“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云歌说有人给她下了药,不若就找人在府里搜一搜,兴许那下药之人还来不及将药丢了,让我们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慕中远略微沉思,视线在慕云歌和慕云倾之间徘徊,他分辨不出,也只能点点头,沉声吩咐。
“搜院子,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为了公平,慕中远用的全都是自己身边的小厮。
约么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才见一个小厮匆匆跑回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药包,“老爷,小的在二小姐的落霞苑寻到了这个。”
“拿去给李大夫瞧瞧。”慕中远一早就寻了与他关系不错的大夫,此时就站在他身侧。
李大夫将药包放在鼻下闻了闻,瞬间皱起眉头,“这包药确实是使人迷幻动情的药,与府上四小姐所中的药是同一种。”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变了脸色。
慕云歌垂着眸子,眼底一抹得意霎时划过。
她掀起眼睑,眼中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害了妹妹么?”
“老爷。”白氏吸了吸鼻子,“你可一定要替云歌做主啊。”
她倾身过去,将细软的手搭在慕中远的胸口处,立刻激起慕中远的保护欲。
“慕云倾,谁教你的,竟然用这种腌臜手段对付自己妹妹?”
没有疑问,而是直接给慕云倾定了罪,慕云倾眸光霎时冷了几分。
“父亲。”她抬起头,“此事并非女儿所为。”
“云倾,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狡辩到什么时候?”白氏对慕云倾心存气恼,此时言语也不带半分客气。
“你平日任性,不敬你父亲与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闹出这样大的事,你当真是太过分了。”白氏微叹气,“今日就算你父亲打死了你,我也不会再为你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