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芷也不回话,只看着秦淳依,眼泪掉的更凶。
任维洐见状,霎时心疼起来,抬眸看向秦淳依的眼神也勾起了怒意。
“姑母的病有御医在,无需你这般低声下气的去求人。”他说着,毫不避讳的将慕云芷揽入怀中。
这次,秦淳依彻底看出端倪。
她胸口起起伏伏,俨然已经怒极了,“任维洐,你是瞎了么?她在跟你演戏,你看不出来么?”
“就在刚才,她还用发簪伤了本公主。”她指了指发疼的小腿。
任维洐明显不信,“公主的伤在哪里?可是要摆出来看看?”
“你……本公主万金之躯,怎可在此处袒露肌肤。”
她有着身为公主的骄傲,如此有损尊严的事,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不可?”任维洐面上露出嘲讽,“是不能,还是根本没有所谓的伤?云芷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受的委屈还少么?如今你竟又将如此大罪扣在云芷头上。”
“任公子。”慕云芷拉了他一下,“不必说了,稍后公主的气消了,就不会再怪我了。”
如此一说,就是承认了秦淳依在污蔑了。
慕云倾嘲讽的勾了勾唇,却见秦淳依正怒气冲冲的盯着她。
“方才你也在场,你就不知晓为本公主澄清一下么?”
“四公主,臣女倒是想为您澄清。”慕云倾略微扫了任维洐一眼,“可也要有人信啊。”
“公主何以认为,臣女开口了,就不会变成与你同流合污污蔑自己妹妹的人呢?”
这话略微有些不敬,可是秦淳依却发不出火来,只得闷闷的将视线再落回慕云芷身上。
她这么多年当真是瞎了眼了,被人害了这么多次不知晓,甚至连自己最爱的男人都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秦淳依心里疼的厉害,可这么多年的骄傲不允许她有半分的示弱。
她微仰起头,“你不说实话,本公主就打到你说实话。”
“来人,把她给我拉过来,杖责三十。”
“四公主!”任维洐低呵一声,“宫里的礼教,并没有可以随意惩治臣女这一条。”
“那又如何?本公主要责罚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秦淳依的眼圈红了一瞬,又被她强行逼了回去。
“任维洐,前几日你约本公主出游,同本公主讲起慕云芷挽的发髻更适合本公主,就是想欺骗本公主将她接回宫中对不对?
你既知晓本公主不懂礼教,就该想到,依着本公主的性子,她注定要遭受本公主的折磨。”
“秦淳依,你……”
“任公子,不要再说了。”慕云芷拦住他,失落的垂了眸子,“莫要因为我,伤了你与公主的情谊。”
话毕,她竟主动伏在地上受刑。
小太监手里的棍子用尽全力落下,慕云芷却紧咬着唇不吭声。
所有人都看不见她的表情,唯有慕云芷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笑。
秦淳依这个蠢货尽管打吧,打的越狠任维洐就越心疼,她离嫁入任府的那一天也就越近了。
三十棍下来,慕云芷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她缓缓抬起头,气若游丝,“公主的气可是消了?”
言外之意却是在指责秦淳依在无理取闹,在故意打她泄愤。
她跟在秦淳依身边着实是久了,很清楚什么样的事能够将秦淳依的火气勾起来。
“该死的!”
秦淳依咬牙,身侧的手握紧成拳轻轻震颤着。
可纵使如此,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将‘贱人’两个字从口中说出。
“再打。”秦淳依再次下令。
慕云芷也不是傻的,略微舒了口气,头缓缓垂下,俨然一副昏了的姿态。
任维洐再也无法忍受,疾步过去将慕云芷拦腰抱起。
“秦淳依,现在你满意了?”
那双眸子中满满的都是对秦淳依的厌恶,“若不是云芷心心念念要回来侍奉你,你以为,我会舍得将她放在你这蛇蝎女人身边?”
他孑然转身,连余光都不屑再放到秦淳依身上。
秦淳依欲挥手叫人将他们拦下,却被慕云倾阻住了。
“你拦着本公主做什么?”秦淳依瞪了她一眼。
慕云倾也不气,只觉得秦淳依这副模样像极了一个耿直的小孩子。
“公主还要追,是想在自己的生辰宴上闹出一条人命,叫万人议论,朝臣弹劾?
公主对慕云芷的那些指控,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可言,在别人眼中,公主不过是无理取闹。”
她这般一点拨,秦淳依自然就明了了,白了慕云倾一眼,便带着人气冲冲离开。
慕云倾见这两拨人影都消失之后才慢悠悠的回身。
约么到了开宴的时间,慕云倾才加快脚步。
不想,她才走两步,就听见一旁的树丛内有低低的哭泣声。
慕云倾皱眉,本不想管,可这声音着实熟悉的很,她不禁上前。
穿过树丛时,果真瞧见秦淳依毫无姿态的靠在一侧的树干上低泣。
秦淳依本性并不坏,上一世她与秦淳依并无过多交集,只不过落难时被秦景煜关在一处。
饿极了时,她倒是吃过几个秦淳依丢给她的馒头。
若非如此,她今日也不会设计让秦淳依看清了慕云芷,而是继续利用秦淳依打压慕云芷了。
“四公主哭够了么?”她上前,蹲在秦淳依面前。
秦淳依的哭声顿了一下,抬头间才注意到竟然来了人。
“本公主要哭,你也要管么?”这般窘迫的模样都被人瞧见了,秦淳依也不顾尊严了,开始放声大哭。
只不过这哭声,着实有些刺耳。
慕云倾略微退后,皱了眉,秦淳依比秦景煜要大上几个月,自然也比她大上许多,只不过这性子,着实……
慕云倾叹了口气,在一旁等着秦淳依哭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公主以为,哭死了自己任维洐心中就有你?还是公主以为,哭死了自己慕云芷就悲痛了?”
“你在浑说什么?”秦淳依抬头瞪着她,也止了哭声,“本公主哭死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慕云倾恍然,“我原以为公主气傻了,原来还是有些清醒的。”
她这语调气人的很,秦淳依气的咬咬牙,“你是故意寻过来气本公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