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推广一下我们品牌的毛笔。”
“一万太少了，加个价，三万，你看看我现在的流量，可不比一个小明星差。”
王伟将消息发送出去，看着私信里报价一万的广告费，有些不爽，但心里还是有些意动的。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广告赚钱，算是走上了另一段旅程。
王伟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继续发消息劝道，“请一个明星花的钱，肯定比这多吧。而且我还可以在办公室里给你推荐，或者推荐给学生。”
“这个嘛……三万有点高了，一万五怎么样？”
王伟也不恼，知道对方退了一步，那就离退的第二步不远了。
“这价格也太低了吧，我第一次接广告，你就给高点，让我有个好彩头呗。”
“三万太高了，你的各项指标没达到公司的要求，我这边经费也申请不下来呀！”
王伟，“这样吧，大家都退一步，两万，我免费帮你跟家长推荐，就当是第一个客户的优惠怎么样？我已经很有诚意了。如果还是谈不拢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手机那边暂时没了反应。
王伟皱皱眉，不怎么开心。
两万的推广费，这么低的价钱，那边还嫌贵。
那些明星动辄上百万千万的代言费，怎么不觉得多了？
说到底，还是这个小品牌没有钱。
难怪只能是个小品牌，一点都不大气，跟别人大公司差远了。
王伟咬死了两万，低了就不干了。
最开始的价钱不能太低，不然之后人人都觉得他的要价低，还赚屁的钱。
现在才开始呢，以后找他的店家多得是。
王伟准备退出微信，去微博上看看。
结果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王伟一愣，“喂？刘主任？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王伟老师，在职期间，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给学生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数位家长多次反映王伟老师向他们推销商品，索取财物，并在校外辅导机构任教，严重违反规定纪律。经过校领导讨论决定，对王伟老师予以处分并开除的惩罚。”
“……。”
王伟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主任却没那个时间，按照下发的文件念了一遍后，直接道，“王老师，你现在就到学校来办理一下手续，收拾一下东西吧。”
王伟愣了，“不是，办什么手续？刘主任，你别开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刘主任语气冷硬，“你觉得我很闲？”
王伟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刘主任，我做什么了？学校凭什么就这么开除我？我不服！”
刘主任笑了声，既是讽刺，又是同情，“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清楚？同事一场，临走前，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这是几位校长做出的决定，你有什么异议就去找校长吧，找我没用。”
“记得快点来学校收拾东西，如果没人动的话，那新来的书法老师，就当做垃圾给你处理了。”
王伟被刘主任像驱赶丧家之犬一般的语气给刺激到了，他叫嚣道，“你们这是不合法的，你们是陷害，我什么都没做，学校不能开除我。我要去相关部门申诉，请他们介入调查。”
刘主任冷笑，“相关部门已经确认过你的所作所为严重违反了规定，对开除你的决定，没有半点异议。你想去申诉的话，就去吧。你收家长补课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王伟，“不可能，你们这是诬……喂？喂？！”
刘主任直接挂了电话，王伟气不过，重新打了回去。
结果就听见机械的女音提醒，“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
王伟不信邪，又重新打了一遍，两遍。
结果还是占线。
王伟反应过来，这是把他给拉黑了。
王伟狠狠地踹了脚茶几。
猛地想起什么，王伟几步跑到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通敲击后，登录了C市艺术学校的官网。
果不其然，开除他的公告已经挂了出来。
王伟一下子砸了鼠标，“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敢！”
王伟浑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取干净了似的，虚弱地瘫在椅子上。
他费尽心思，找关系进了艺术学校，有了编制，成了全家上下人人夸赞的人民教师。
除了上班的收入外，他私下底替学生补课，周末的时候还去培训机构上点课，一个月算下来收入也是不少。
可现在他被开除了，还受了一个处分，记录在档案里，以后哪个学校敢要他？
毁了，这是一下子毁了他的半辈子。
王伟整个人陷入惶恐之中，他拿出手机，打给了一个在学校里，跟他关系不错的老师。
这人在学校里有关系，平时王伟便跟他处得近。
此时，他能想出来的，能帮他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王伟？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王伟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与彷徨，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奉承一点，“哥，我这不是没办法，只有哥你才有门路帮帮我了。”
“不是我不帮你了，是你这事儿都下了决定了，我想帮也帮不了了啊。”
王伟握紧手机，“哥，我看到公告了，我就想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学校忽然就把我给开除了？”
“收礼物，补课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学校用这个借口开除我，未免太不人道。”
“这话你可别瞎说，学校里的老师都遵规守纪，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王伟面上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但嘴上却说着软话，“是，是我口误，口误。哥，我是被气晕头了。你别跟我计较！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实在太突然了。”
“这有什么说的，你回忆一下最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就知道惹了什么人吗？你说说你好端端的，跑去娱乐圈里掺和什么？那是你能随便搅合的地方？”
王伟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愤恨，“是顾小嫣搞得鬼？”
“我不知道跟顾小嫣有没有关系，我听说的是高云科技给学校捐了一幢教学楼，还送了一大批设施。大概条件就是让一些没有师德的害群之马离开学校，保护祖国的下一代之类的。”
王·害群之马·伟双眼睁大，“高云科技？这里面有高云科技什么事情？！”
“不知道啊，或许你什么时候招惹了他们，但你自己没有发现吧。看在咱们同事一场，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哥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该妄想的东西不要妄想，不该招惹的人千万不要招惹，你付不起代价的，好自为之吧。”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王伟握紧拳头，猛地捶在桌子上。
虽然他说跟顾小嫣没关系，但在这节骨眼上被学校开除，怎么可能跟顾小嫣没关系？
他做老师这么久，从来没跟高云科技扯上关系过。
现在高云科技忽然针对他，如果不是因为顾小嫣，还能是因为谁？
王伟恶意地揣测着两者之间的关系。
高云科技财大气粗，直接给学校捐楼又捐设备，肯定是老总跟顾小嫣有一腿。
一个公司老总玩儿个小明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网上一直说顾小嫣的后台是叶之宸，或者启文的总裁，但没想到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高云科技。
王伟愤怒不已，登上微博，准备控诉一番这种资本家打压寻常百姓，明星仗势欺人的险恶行径。
结果，微博大号刚登上去，他的手机就变得卡顿起来。
私信爆炸，艾特不停，直接把他给弹了出去。
王伟有些茫然，重新进入微博后，便先进了私信。
本以为跟先前一样，是对他敢于直面“恶势力”的勇气表示赞美与支持的消息。
但是，王伟接连看了十几条，全是对他的谩骂与讽刺。
“快来看这个又当又女表的老师，称这种人为老师，简直是对老师这一称呼的侮辱。”
“王老师牛逼上天，王老师书圣在世，蔑视群雄。既然王老师嘴上哔哔那么多，不如露一手，写一副大字，让大家来看看，是不是一副传世佳作呗？”
“辣鸡，辣鸡！C市艺术学校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聘请你这种奸佞小人来传道授业解惑。误人子弟，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滚出教育界，回家种地去吧！”
“王老师不要怂啊，顾小嫣写了篆文隶书行书草书，那你就表演一个倒立拉稀呗，反正你不是喜欢哗众取宠么？直播倒立拉稀可比你蹭顾小嫣热度火得快多了。毕竟你没脸没皮，也不怕丢脸，你祖宗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也不差这一点点了。”
“呵呵，还玉衡朱霞，别在这儿恶心人了，直接封号自杀吧。煞笔！”
铺天盖地的辱骂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海浪，怒吼着要将王伟卷进深海，让他溺死在这无边黑暗之中。
王伟脸上的愤懑不平一下子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