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愿愣愣地看着谢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磕磕绊绊地说道:“谢璟,你……”
谢璟离得李长愿很近,近得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时间有些迷醉。
见李长愿双眼圆瞪着看他,按着她肩头的双手也松开了,不由问道:“我如何?”
李长愿脸上一红,挣脱谢璟的双手,泥鳅一样一溜烟地逃开了,道:“你臭不要脸!”
处理完包常的追风回来时刚好撞见这一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谢璟刀子一样的目光立刻跟了过来,吓得他一抖,立刻不敢再说话,赶紧从谢璟眼前消失了。
李长愿回到大厅时,整个人还是恍惚的,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稍微把神定下来。
祝佳音见她神色有异,压低声音问:“不是去换件衣裳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大厅里人不少,都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李长愿没好在这里与祝佳音说,只得勉强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不一会儿,蒋元晗便特意过来给两人敬酒。
祝佳音不动声色地客套了两句,蒋元晗便与其他人寒暄去了,竟是一句孟浪的话也不曾说。
李长愿此刻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下来不少,看着蒋元晗的背影,心中不竟暗叹。
这个蒋元晗果然沉得住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到这里,瞥见前后脚从外头进来的谢璟和卫昭,又“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后面,默默地添上了这两人的名字。
谢璟恍然未觉,在江常洛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李长愿回来之时,江常洛就不见了人影,目光总是不经意与谢璟对上,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宴会赶紧结束。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常洛才一脸笑意地从外头回来,拉着李长愿叽叽咕咕地说话,说要有重要的秘密同她讲。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李长愿耳边道:“这件事我憋了四年了,没和任何人讲,可把我憋坏了。”
“知道温仪是为了谁逃了卫昭的婚么?”他颇有些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怎么样,你哥哥我仗义吧?”
李长愿听到这话,心里的绝望只比天塌下来还少那么一点点,气得她狠狠拧了下江常洛胳膊上的软肉:“你疯了么?温仪那样的女子你也敢招惹,你是想把她纳进东宫吗!”
江常洛疼得龇牙咧嘴,委屈得不得了:“淳安,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么?当时,我不是看你喜欢卫昭么,谁知道卫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他是那种人,我就该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让他们双宿双飞去,别再出来祸害人!”
李长愿想起刚才温仪弹完琴之后,被江常洛怼了几句之后,那副哀怨的表情,就觉得头疼:“所以,你刚才是去见温仪了?”
江常洛嬉皮笑脸地说道:“淳安,你放心。我是什么人,论起玩心机,我可是她祖爷爷倍的。当年她就玩不过我,还怕现在?”
李长愿沉下脸来:“不行,我要把你干的混账事告诉陛下与娘娘。”
皇后娘娘只有江常洛的父亲一个嫡子,可他的父亲早早就病故了,于是皇帝才把东宫之位交到了江常洛手上。
皇后娘娘这么疼她,要是江常洛因为她被温仪拖累了,她万死难辞其咎。
江常洛一听李长愿的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别啊,淳安。我当年没想过要怎么样,只和温仪见了两面,手都没给她摸过,谁知道她就要和我私奔呢!”
“你确定和温仪什么都没有过?”李长愿正色,向江常洛确认他是否到过江州。
江常洛连忙赌咒发誓,李长愿这才相信了他。
据她所知,温仪离开京城那两年是去了江州,只要江常洛没去过江州,就不会与温仪有什么关系了。
江常洛见她消了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淳安,你会不会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你也不必受了卫昭那么多年气。”
李长愿摇了摇头。
其实看清楚了卫昭的真面目,断了自己的念想也好。
要怪只能怪自己当时太天真,猪油闷了心看错了人。
宴会结束,李长愿同江常洛道了别,离开鸿运酒楼时,在酒楼门前看见一群生面孔的小姑娘,为自己同一个支持温仪的男子吵架。
男子不甘心地喊道:“长了一张漂亮脸蛋有什么用,还不是和包常厮混在一起……”
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小姑娘们的声音淹没了:
“我看你是吃不到李子才说李子酸,郡主出身高贵,容貌绝色,是眼瞎才会看上包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偏你们污赖郡主,我看是有人暗地里给你们什么好处了吧!”
“就是,郡主可是美得能让谢大人都动了凡心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李长愿的耳根都在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与那谢璟……半点干系都没有,到了她们口中怎么就成了谢璟为她动了凡心?
偏偏这时,谢璟出现在她面前同她打招呼。
不敢在众人面前露出异色,李长愿只好微微颔首,得体地寒暄了几句。
谁知,这都被群小姑娘发现了,激动地望了过来。
“啊啊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郡主与谢大人如此登对?郡主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谢大人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只有他们两个作一块儿了,才是天作之合吧!”
“是啊,是啊,从前我还挺觉得卫昭与温仪挺相配。可自从遇见郡主与谢大人之后,才发现从前真是白白蹉跎了时光,呜呜呜……”
再不敢多待,李长愿连忙拉着祝佳音上了祝府的马车。
回了马车上,一颗心还吓得直颤,她记得之前出来交际的时候,明明大家都很含蓄的呀。
怎么才过了三四年而已,京城的年轻小姑娘都已经如此奔放了!
等她露出真面目之后,我看你们还嘴硬不!”方才那个被围攻的男子既委屈又愤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祝佳音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酒楼前的情形,笑容温和:“早说你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凭你这容貌可不比温仪强了几倍?自然有那些个怜香惜玉的为你出头,又何至于被一个温仪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