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和李长风确实闹得不能再僵了,可顾莞儿若是嫁进来是要做这长兴侯府的主母的。
若是真做了长兴侯府的主母,只怕对于侯府来说是祸多于福。
“罢了,服侍我换件衣裳,我也到那边去凑凑热闹吧。”叹了口气,李长愿还是决定走一趟。
侯府大厅里,李老夫人坐在正中心的椅子上,长兴侯夫妇与顾氏夫妇分坐左右两边,余下的小辈各在父母身边坐着,整个大厅其乐融融。
李长愿走进大厅时,整个大厅为之一寂,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阿愿来了!”李老夫人见到李长愿脸上露出一个慈和的笑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快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大堂中央的是一把罗汉椅,李长愿不好坐在空余的另一个位置上,干脆和祖母挤了一个位置,顺势挽住了祖母的手臂。
这时,李老夫人右手边的椅子上,模样很是端庄的顾莞儿的母亲冯氏,才露出一个笑容:“一直听闻淳安郡主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才知果真名不虚传,老夫人真是生了个好孙女啊!”
李老夫人长年不在京城,与三个孙辈也没什么时间相处。
这段时间以来只有李长愿总到荣庆堂陪她,心中自然对她更是喜爱:“那可不是,都说女儿家贴心,这些个小辈里,我最心疼的就是她了!”
冯氏跟着附和了几句,都是夸赞李长愿的话。
谁知,萧氏听到有人说李长愿好便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觑着李长愿道:“当不得顾夫人如此夸奖,昨日在外头喝得烂醉,不省人事地回来,亏得还知道关心关心家中的事!”
萧氏这话一出,倒叫冯氏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勉强笑了一下便低了头装作整理自己的袖子。
李长愿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见顾莞儿的父亲顾知书闻言顿时变了脸,虽然没有直接看向她,可眉头也是蹙得紧紧的。
长兴侯倒是脸色一变,看向萧氏小声道:“少说几句吧,你。”
萧氏正要反驳,李老夫人脸上又浮起一个笑容,摆了摆手道:“镇国将军舒家上下都性情豪爽,便是陛下也是夸奖过的。和舒家丫头出去,姑娘家几间小酌几杯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知书闻言,脸色才缓了下来,眉心也舒展开了。
冯氏在一旁笑着说道:“老夫人说的是,便是我以前在闺中时,一时欢喜也喝些果酒,这姑娘家也就那么几年好光景,这些小事都不打紧。”
李老夫人接着冯氏的话说下去,话题又转到李长风与顾莞儿认识之时,李长风英雄救美的事。
这个时候,顾知书的脸色才彻底转晴,提起自己女儿在京中的才名,更是一派自豪之色。
李长愿倒也不怎么插嘴,只是含笑在一旁听着,偶尔端过身边侍女递来的茶水喝上几口。
心想这顾知书果然与传言里别无二致,性子拘谨而又古板。可若是对于自己与旁人都一样也就罢了,怕只怕宽于待己,严于律人。
不过听闻了两句自己不喜的话,便在别人面前摆出脸色来,对于他家姑娘总是在太学里与年轻才子混迹在一起,倒是颇为自得。
送走了顾家人,萧氏和李长风都向李老夫人告退。
李老夫人见母子两人走远了,便留了长兴侯与李长愿同她说话:“今日人也见了,你们觉得这顾家人如何?”
长兴侯一笑,率先说道:“顾大人虽然只是六品的太学司业,但这一职在名不在品阶。太学每年为我大齐培养的栋梁之材不计其数,顾大人在太学之中又素有名望,这样的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儿自是不差的。”
李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李长愿:“阿愿呢,你觉得如何?”
李长愿没有立刻回答李老夫人,顿了顿才道:“阿愿想先听祖母的话。”
李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缓缓道:“顾知书性子板正,有不识变通之嫌。冯氏只个软柔的,惯会做老好人,和稀泥。至于那顾姑娘,我看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只怕今日与长风……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长兴侯闻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这岂不是更好?长风年纪也不小了,由不得他挑挑拣拣。他的腿若是好的,这京城之中哪家的姑娘不能要?要怪只能怪,唉……”
“如今那顾家姑娘样貌也极好,出身也干净,虽说家中比不少别家,但贵在她喜欢咱们长风,儿子今日见了是很满意的!”
李长愿听了李老夫人的话,只觉得她祖母看人的眼光当真准。
至于她父亲,也不知是盼着她大哥成亲心切,还是没听明白她祖母话里的深意,居然就想让大哥就这么娶了顾莞儿……
沉吟了片刻,李长愿叹了口气,道:“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阿愿有些话也是要讲的。我倒是见过几回那顾家姑娘,她与那辅国公府的世子蒋元晗似乎有过一那么一段……”
长兴侯不以为然:“这又什么?你与卫昭不也定过亲么?”
李长愿被她父亲这话堵得一噎,一时间竟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只想着不知者无罪,才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我与卫昭虽然定过亲,却一直互相敬重着,稍有越距的事都不曾做过。而那顾姑娘与那蒋元晗……”
剩下的话李长愿没说,毕竟在场的都是她的长辈,与祝佳音倒也罢了,与长辈之间实在不适合把话说得太直白。
李老夫人吃了一惊,把手里的茶杯都放到茶几上了,瞪圆了眼睛问:“你的意思是,那姑娘把身子都给了蒋家小子了?”
李长愿虚咳了声,尴尬地点了点头。
长兴侯显然也没料到他母亲居然会当着小辈的面这么直接,一时间也呆愣在原地,张着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当真有这样的事?”
李长愿倒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她虽然听到的声音,却未曾亲眼看见过,只道:“那日在辅国公府的后花园里,女儿确实听到了些羞人的动静,那声音与他们二人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