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氏说她会把自己认作嫡女,心中油然而生一阵狂喜,脸上却风清云淡:“母亲哪里的话?母亲对摘星有再造之恩,就是母亲不说,摘星也会全力助母亲。”
萧氏听到摘星的话连连点头:“好孩子,为娘就知道没有白疼你!没有你在侯府,为娘真是寸步难行!”
摘星微微一笑,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便生出几个计策来:“夫妻本是一体,母亲与父亲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女儿回到侯府,听到不少流言,侯府里传传也就罢了。若是被哪个嘴碎的婢子传到外头去……”
一听到这个萧氏立时就把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她当然知道府里的下人如今都在说什么!他们之所以敢胡诌,不过是暂着自己被长兴侯禁足,以为自己失势了罢了!若是任流言传下去,到时她还怎么有脸在人前出现?
“摘星,你可有法子帮为娘?”萧氏急切地问道。
摘星微微一笑,胸有足竹:“母亲莫急,女儿既然提起,自然已经有法子。这世上流言向来是先入为主,若是……”
母女二人也不避着人,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就把手段给说了一通。
房里的丫鬟们还跪在地上,听了这些侯府里叫人变色的秘辛,恨不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可没有萧氏的命令,谁也不敢起来,只能小鸡仔似的瑟瑟发抖。
直到萧氏与摘星说完话,脸上的麻木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几分平时的跋扈。
这才想起她们来,笑容和蔼地对她们说道:“好了,什么事值当你们这样害怕?都散了吧,留摘星伺候我就好。”
丫鬟们头也不敢抬地出了卧房。
摘星看着她们离开,不由问道:“她们毕竟听了许多不该听的事,母亲就这么放她们离开?”
萧氏闻言冷哼一声,脸上露出几分阴狠:“离开?哪有这容易?夜里叫人在她们的饭菜里下些药,毒哑了就卖到窑子里去。”
说罢,便与摘星说笑起来。
门外,在萧氏说出秘密之前,只差一步就从拐角里出来的流朱听到这里,背上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这日夜里特地熬到了四更天,果然透过窗上的小洞,看见几个家丁偷偷摸摸地进了一间厢房。而后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一阵“嘎吱嘎吱”的响。
没过多久,三个昏迷不醒的丫鬟,便衣裳不整地被他们拖了出来。
几人还“嘿嘿”笑地提了提裤腰带,满足地咂咂嘴。
“这明华堂里的丫鬟,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平日里费尽心思地献殷勤,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现在还不是任由咱们骑?”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脸。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被夫人卖去窑子,倒便宜了咱们哥几个。”
“嗨,谁知道呢!不过,这黄花大闺女就是黄花大闺女,那处真是嫩得紧呢……”
能进萧氏房里服侍的,都是二等以上的丫鬟。
流朱也是二等丫鬟提上来的,与这几人自然认识。
听着这些家丁肆无忌惮的话,再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露出半截光着的小腿的丫鬟,顿时如遭电击,用力捂住嘴,无声地哭泣起来……
不过几日的功夫,谣言就在京城里传得有模有样。说是李长愿在洒金河上根本不是为了捞人,而是借着雨势和萧绩幽会。甚至还有人“亲眼”看见,萧绩撕破了李长愿的裙子,搂搂抱抱好不快活。
“真不知道传这些话的人,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那日到底是不是在捞人,洒金河两边那么多商户看着,随便一问不就知道?”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真的有人相信,郡主和萧绩有什么!我呸,就萧绩那副样子,也想上来招惹我们郡主!”
风雨堂里,侍剑气得快要发疯双手叉腰对着空气怒骂。
小雨下了五六日,天空中才露出久违的太阳来。
李长愿从明华堂回来就病了,关了风雨堂的大门修养。这两日觉得好了不少,才开了院门处理庶务。
谁知,一打开门竟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谣言。好在这种事李长愿经历了不少,听闻也只是厌恶地蹙起眉头,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动怒。
祝佳音见侍剑神色有异,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不由问道:“你可是知道那传谣之人是谁?若是侯府不方便出手,我可以替你们郡主教训教训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侍剑听了祝佳音的话,眼前一亮:“还不是明……”
“好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长愿打断侍剑的话,抬手捏了捏眉心,看向祝佳音道,“阿音不是外人,我便直说了吧。其实被扯了裙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家里的长辈。我也不知为何,事情传到外头,竟被人扭曲成这般。”
祝佳音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长兴侯府人丁不旺,李长愿虽然没有直说,可被扯了裙子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李老夫人。
若是换作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把这身污水给抖落了。偏遇到这种事的事萧氏,只能忍人把污水泼在身上,连那些个污秽的水珠子都要小心翼翼捧着,生怕溅到别人身上,叫人知道了去。
毕竟是李长愿的母亲,祝佳音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道:“这回我过长兴侯府,是有要事同你说。”
原来,这段时间,南边传回来的消息一直断断续续。
祝佳音本以为是大雨阻隔了两地的消息,加之又染了一场颇重的伤寒,便没有多加留意。
怎想直到前些日子才得知,哪里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而是她手上的人在杭州折损了不少,若不是有几人拼了命逃出来,只怕祝佳音至今仍然不清楚杭州那边的情况。
“怎会如此?!”李长愿又惊又怒。
她托祝佳音查的不是什么大事,因她不打算隐瞒事情的真相,所以并没有要求祝佳音的手下隐秘行事。
可现在不但有人与她同时在追查她的身世,甚至还对自己这边的人痛下杀手,这叫她如何不动怒?
祝佳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很吃惊,便重整人手,顺着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查下去,你道冲我们下手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