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没人举报你吗!”程栩然喊,她的眉眼在灯红酒绿里,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宋砚清动了动唇:“举报我什么?”
程栩然指了指他。
他嘴里还咬着她送的烟,猩红明灭闪烁,映出鼻梁高挺的线条弧度,一笑,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程栩然没听清,她茫然地问,还没等听到答案,旁边几个男生在疯闹干架,整个包厢都是他们的骂声,其中一个被按到在沙发上,程栩然只感觉一阵大力撞来,然后整个身体向宋砚清撞去。
她的手下意识按住一个支撑点,压在他大腿上,有那么几秒,两人的距离亲密无间。
她呼吸中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
铺天盖地,令人沉溺。
心跳重若擂鼓。
男生穿了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件深色T恤,喉结线条冷冽而性感,领口松垮,锁骨凛白,整个人放松地靠着沙发,在微暗的视角里,垂眼睨着她。
手心下的温度生出灼意,竟蔓延出一丝火燎的痛,烧到心里。
勾起谁的欲望。
程栩然仰头看他,听宋砚清笑说,音色有些含糊不清的低沉,伏入她耳边。
“你不举报,谁敢?”
那四秒钟的荒唐,或许是他们最暧昧的时刻。
直起身,又退回朋友距离。
在学校,依旧相敬如宾。
从未想过,一语成谶。
到最后让他付出代价的是她。
所有朋友里最单纯的她。
那天早上五点钟,程栩然悄悄回到家,溜到自己屋里换了校服。
爸妈问她昨晚几点睡的。
程栩然含糊不清说了个八点多,夜不归宿,挺心虚的,可是他的生日她不想错过,无论环境有多混乱。
程栩然从小乖到大,为数不多的几次叛逆,是因为宋砚清,一次次跟爸妈撒谎。
跟他这样的人,怕不怕沉溺。
在三中,他穿着校服,身上是洗衣粉的味道,薄冷清爽,背脊如玉清正,手中拿着卷子扣响她班级的门走向她。
程栩然又觉得值得,那颗青提反复在心底咀嚼,越酸越涩越回味悠久。
也许那些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点点滴滴,但是当他的眉眼生动而鲜活,就刻入记忆,教人念念不完了好些年。
又记得高二那年学校有电影节,整个高一年级组织在综合楼五楼大会议室看电影。
寒冷的十二月,疲倦的晚自习,看电影的兴奋交织出鼓噪的气氛。
宋砚清来得晚,悄悄从会议室后门进来的,摸黑挑了一个座位,嗓音压得低:“同学,这有人吗?”
一瞬,辨别出他的声线。
程栩然愣了几秒,侧过头看他,视线相撞,然后她笑了,温软清秀,说,“没有。”
宋砚清顿了一下,坐在她身边。
他们在学校已经好久没坐一起。
“你又出去。”程栩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好学生,看大屏幕。”宋砚清转移话题。
五楼会议室挺冷的,程栩然记得那天晚上他校服外面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拉链没拉,在昏沉沉的两个多小时里,安静看完一场电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