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今天的饭桌很丰盛，一盘盘又炖又煮又炒的菜肴摆满了桌子，就凭着猪肉都弄出了几个花样来。
何桃花吃饭，丫头和婆子站在她两边，碗筷都帮她摆弄好，还弄了公筷帮她夹菜。
她面前有两个碗,一碗装的米饭，一碗是各式各样的小菜。
等每样都夹完了，何老太才能吃饭。
何小虎早就馋了，拿起筷子就想吃，何桃花却拦住了他，朝着何老太问了一声：“爹呢？”
闻言，何老太皱了眉，刚才还看见何老头在院子里溜达呢，怎么到吃饭的点了，反而不见人了呢？
何老太推了一把儿子：“小虎，叫你爹吃饭去。”
何小虎撇了一下嘴，虽然不愿意，但也站了起来，不过这时，何老头已经走进来了。
何小虎连忙叫了一声：“爹，吃饭了。”
说完，立刻一屁股坐下，夹了一大块肉骨头在嘴里吃。
何家前一段时间赔了不少钱出去，从前一个月还能见两顿荤腥，最近这段时日，炒菜都不放油了。
何小虎吃的面黄肌瘦，好不容易开荤了，看见肉就像是看见亲娘一样。
何老太看见何老头就烦，当下便说道：“都到了吃饭点了，你满世界转悠什么？吃了饭，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这一顿牢骚一发，何老头脸色更阴暗了。
何桃花见气氛不对，连忙站了起来，朝着何老头走去，亲亲热热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爹，我娘就是那个脾气，您别见怪，咱们吃饭吧。”
何老头什么也没说，青着脸把何桃花给推开了。
他指着一桌子饭菜，气的脸都在抖动，大骂道:“这吃的什么饭？你们还好意思吃饭啊！”
何老太一拍桌子，怒道：“姓何的，你别不识抬举，我最近是给你脸了是不是？不爱吃你就滚去干活去。”
“臭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们吃！”
何老头大骂一声，大步冲过去，将一桌子饭菜都给掀翻了。
哗啦一声，盘子碗筷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那些美味佳肴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何小虎‘哇’的一声哭了，嘴里直叫唤着；‘我的肉，我的肉…’
他的动作太快，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何老太一看这场面，蹭的一下站起来，抱起屁股地下的凳子就往何老头身上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老太婆嫁给你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跟了你这个怂包货，老婆孩子连肉都吃不起，你还算什么男人？”
何老头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何老太脸上：“我还没死呢，用得着你在这说瞎话？”
何老太被他一巴掌打懵了，回过神来，整个人往何老头身上扑去，嘴里喊道：“死老头子，你敢跟我动手，我跟你拼了！”
瞬间，两人扭打成一团。
男人和女人打架，到底还是男人力气大，而且何老太年纪大了，有些折腾不动了。
何老头的脸上只是被何老太抓了几道血印子，而何老太已经被何老头按在到地上直喘粗气，根本爬不起来。
何桃花都被吓懵了，旁边的丫头婆子也只是干看着，根本不动手。
何桃花大喝一声：“还看着干什么？赶紧帮忙呀！”
然而丫头和婆子还没靠近，何老头随手抓了一个板凳直接朝着她们砸去。
“你们谁敢来？我打死谁！”
何老头半辈子都没发过火，这一次却发了天大的火，把所以人包括何老太都给吓着了。
可何老太强硬了半辈子了，这会根本不可能软下来。
虽然落了下风，可嘴里还在不停咒骂道：“死老头子，对我动手，你不得好死！”
何桃花急的直冒汗，连忙劝道：“娘，你少说两句吧。”
说完，又看向何老头：“爹，你把娘放了吧，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动过娘一根手指头，老都老了，您怎么跟娘打起架来了？也不怕人笑话吗？”
闻言，何老头大骂道：“笑话什么？咱们老何家的脸，早就让你们这几个不是人的畜生给丢光了。”
何桃花被骂的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呆呆的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她没有想到，她自己的亲爹也是这么瞧不起自己。
这一下，上午的得意全都消失干净。
何老头这一次发了狠，拽着何老太的头发，一把将她扯到院子里，然后按着她的头，硬生生的让她跪下。
何老太打不过，只能乌泱泱的叫唤，一个劲的嚷嚷‘杀人了’…
然而她叫一声，何老头就狠狠的打一巴掌。
几个巴掌下来，何老太的脸肿了，满嘴都是血，也不敢在叫唤了。
何老头打完了何老太，也出了气，自己也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何家的老祖宗，娶了这么一个泼妇货，教坏了何家人吶。”
何桃花一出来就看见何老太被打的很惨，又听到何老头说这番话，疾走几步跪在了何老头面前，‘唔’的一声哭开了。
“爹，你别生气，都是我们当子女的错，你别打娘了，她在这个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话没说完，何老头一脚把何桃花踢倒在地上。
“你还有脸说，你姐姐做出下流勾当，你也一样是个下流胚子，你们蛇鼠一窝，简直不知廉耻…”
听了这话，何老太再也忍不住了，趁着何老头走神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何老头的腰上。
何老头没防备，狠狠的摔在地上。
何老太披头散发的指着何老头大骂道：“姓何的，你这么说老娘，你又算什么东西？”
“还不是你窝囊了一辈子，要不然咱们何家能这么落魄吗？屎盆子不能扣在我一个人头上，谁叫你是个窝囊废！”
“你这个窝囊废，你就不配有家，不配有儿女。”
闻言，何老头竟然没生气，反而讥讽的笑了。
没错，他的确是个窝囊废，他管不好老婆，教育不好儿女，一辈子像个哑巴似的活着。
何老太没说错，他还的确是个窝囊废。
他什么用都没有，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
何老头呆愣愣的站起来，歪歪倒倒的朝着院子外走去。
何桃花急了：“爹，你去哪呀？”
何老太吐了嘴里的血，大声道：“别叫他，叫他去死。”
何老头听信了这句话，走的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