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景的闯入,数不清的灯笼立刻将房间里照的灯火通明,宋宁只能低下头,避开一盏盏太过耀眼的灯笼,却始终躲不过赵景那一双炽热的眼眸,明晃晃的短匕首就如同宋宁手中的发簪一样,紧紧地贴着脖颈上的肌肤,似乎无论宋宁怎么做,匕首的主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做一样。
宋宁知道赵景这是在逼着自己不能寻死,活不能活,死不能死,于是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赵景坚决的脸,无声泣泪,整整一夜,宋宁与赵景都是这样面对面的站着,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宋宁身心俱疲的昏倒在了赵景的臂弯里。
整整半个月,宋宁都不敢真正的睡着,整整半个月赵景都是在宋宁的房门外苦守一夜,直到宋宁听说,龙冥国的皇帝居然来了天齐国,而且还和赵景在国宴上大打出手,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赵景就连宋宁都没有说。
只是因为这件事,婚礼居然被提前了,对于这样的安排,宋宁没有任何异议,早一点成亲应该能让赵景轻松一些,毕竟每每看着站在房门外的赵景,她就更睡不着,一个男子这样为自己守夜,心里的苦慢慢的被赵景填满,慢慢的她也开始试着用心爱这个名叫赵景的男人,而不只是她的恩人。
穿着御衣局忙了三天才赶制出来的嫁衣,宋宁终于决定她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个男子的时候,赵景却换下喜袍,穿着甲胄挎着金刀走到了她的面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许久没有说话。
就这样赵景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只是匆匆的说了一句:“宁儿,不要再哭了,你每一次哭,景哥哥的心都会疼出一个洞来,景哥哥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景哥哥这就去把他抓来,要怎么处置全听宁儿的好啊?”
赵景的话说得十分的温柔,可是她却看到了这些日子,赵景一直隐藏起来的心思,原来他也是在意的。
时间紧迫的宋宁都来不及挽留赵景,就这样赵景带着十万大军出城迎敌,大战整整持续了三个月,宋宁几乎每一日都会登上最高的城楼,想要看一看赵景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可是最终宋宁等来的却是赵景战死沙场的消息,而她也终于像那个男子说的那样,心甘情愿的来到了龙冥国。
此时的大殿里安静的就连柳儿低低的抽泣声都十分的刺耳,而此时就在宋宁的身侧站着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婆子,还有从开始就一直站在凌潇逸身边的老太监,原来就这么一会,人就已经被王志带来了。
“郡主,请您挽起袖管,老奴得罪了!”老夫人虽然看着十分的威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和蔼,朝颜看着老妇人手中拿着的朱红色小罐,几乎是立刻想到守宫砂,原来皇帝要王志准备的居然是这个?
此时此刻宋宁已经完全认定,那一夜的一切,只不过是这个皇帝为了迷惑自己还有赵景,所做的假象,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被辱,原来她一直都是……!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宋宁只觉得自己更恨了,更恨这个皇帝,即便是赵景死了都没有跟自己亲近,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皇帝的谋算当中。
“郡主,你看!”会有什么样的记过,宋宁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一定是守宫砂稳稳地留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这一切都在皇帝的预料之中,这才是朝颜决定一定不会让这个皇帝得逞的原因。
“啊!”
“怎么会?”
“不是说她已经于赵太子大婚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那赵太子可是正午出征,怎么会有时间圆房!”
“不对,不是说这个郡主,早在大婚前就被人……,怎么还能是处子?”
无论这些人议论什么,朝颜都没有去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凌忘晨,恨不得将这个人扒皮抽筋,粉身碎骨。
“怎么样?朕说的没错,朝颜郡主依旧还是完璧,这样朕册封她为皇后,谁还有异议?”看着大臣们交头接耳,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凌潇逸脸上的得意更是多了几分,缓缓地扬手,示意王志可以开始宣读圣旨。
“皇上,虽然朝朝颜依旧还是完璧,可宋宁依旧是新寡在身,断断不可做皇后!”不等王志宣读,宋宁就在柳儿的搀扶下缓缓的站起身来,无论凌忘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赵景的事情,宋宁都想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她要让凌潇逸知道,她已经是赵景的妻子,即便没有圆房,朝颜依旧是跟赵景拜过天地,已经有了夫妻之名。
“哦?你们可曾喝过合卺酒?”凌潇逸依旧是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看着宋宁,似乎对于宋宁的话根本就不在意一样,看似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她狠狠地瞪着凌潇逸,心底的怒气更是在此时疯狂地滋长,明明就是他在她与赵景大婚之日兵临城下,明明就是他在天齐国的国宴上告诉赵景,那个牙印正是他的杰作,明明就是他逼得赵景在大婚之日带兵出征,他居然还有脸问。
“没有!”言语上的攻击已经不能扑灭她心底的怒火,索性宋宁也不想在与凌潇逸做口舌之争,看着已经重新站好的文武百官,她在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等着王志高声宣读圣旨,等着王志在宣读完圣旨之后,扶着她缓缓地走上高台,看着凌潇逸将凤印交到她的手上。
看来她的顺遂很让皇帝满意,就连牵着她的手也因为主人的兴奋,微微的颤抖着,可是对于这一切她都不在意,心疼地看了一眼站在大臣中间的柳儿,朝颜就在文武百官齐齐跪拜的时候,拿下头上的金簪,再一次狠狠的插进了凌潇逸的心窝,这一次宋宁没有在做丝毫的犹豫,这个害死景哥哥的凶手,必须死。
也许是宋宁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突然,所有的大臣几乎是在她插了三次之后,才猛然惊醒,齐声高呼救驾,她根本就不管这些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疯狂的一下又一下疯了一样的不停的刺,生怕刺得不够深,让这个皇帝还有被救回来的可能,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然而至,宋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硬生生地飞了出去,撞到了不远处的立柱,一口腥甜就这样自她的口鼻喷将出来,昏迷前,她只听见皇帝居然还能说话。
“夜魅,莫要伤她!”
“哼,莫要伤她?”对于皇帝的话,宋宁只觉得好笑,伤她最深的人不正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