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还是长老爷更可怕
“娥赐那性格,若是在中原,四处瞎折腾,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陛下虽然将他封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是肯定会给他安排最为贤明的大臣们来辅佐他,不会让他吃亏,况且,他又不是现在就去就国是要等以后长大成人啊,你何必如此担心呢?”
“那竖子自己也很喜欢这封地啊况且,当初那西庭国也很贫苦,可你看看如今,不也繁荣起来了吗?夏国肯定也能如此”
曹姝好说歹说,终于安抚好了雍娥,雍娥抱着怀里的良,不好气的说道:“赐也就罢了,良你总不会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吧?”
“哈哈哈,这伱就放心吧,我早就考虑好了,我就把北地封给他,让他做个北地王,从北地郡来长安也不过几天的时日,而且北地郡内外都没有什么敌人,国内太平,四处还有兄弟来照顾他.”
不少大臣其实都希望刘长将自己的孩子封在国内一些重要的地方,用来遏制其他诸侯王,毕竟对比其他诸侯王,这些新一代诸侯王的关系肯定要跟刘安更加亲密,有什么样的人会跟自己的亲兄弟过不去,在哥哥登基后谋反呢??
但凡头脑正常的都不会这么做吧??
不过刘长倒是不在意这个,庙堂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别看诸侯国各个地盘大的吓人,可庙堂所治理的地方,永远都是最优先的,诸侯国全部加起来从国力上来说也不是庙堂的对手,至于以后,那就是刘安的事情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百余年后,就算有诸侯王成了事,打进了长安,难道还敢挖了我的坟?
作为不太正统的皇帝,刘长是不在意这个的,论继承权,其实刘祥的顺序都在刘长之前,毕竟人家才是高皇帝的嫡长孙刘老七的继承权还在他六个哥哥之后呢!
而群臣也不太敢说诸侯王谋反的问题,毕竟,是吧,咳咳。
也只有晁错这个头铁的,一直在说诸侯王的问题,还常常用天子举例,说起来,他能活到如今,都算刘长心胸宽广
可晁错在此刻也不是那么的舒坦。
晁错坐在书房内,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小娃娃。
这小娃娃也是头铁,面对当朝三公,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也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两人大眼对小眼,许久都没有说话。
晁错是真的不想要传授什么弟子,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他要去制裁各地的诸侯王,他还要严厉的打击朝中那些奸贼,他要辅佐君王.要干大事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教导弟子啊?
可是他又不敢拒绝,他怕惹急了陛下又把自己给挂墙上了。
晁错最是厌恶这种凭借关系来求名或者求官的人,张汤是靠了鲁元公主的关系,晁错自然是更加的厌恶。
“张汤对吧?其实我不太想收你做弟子的。”
哪怕是面对一个小孩子,晁错也没有收起自己往日里的刻薄,依旧是非常冷漠。
可张汤显然并非是寻常的孩子,这孩子的模板若是放在后世,绝对是能危害到社会安全的那种,小小年纪就喜欢虐待动物,敢给老鼠行凌迟之刑.他看着晁错,不悦的回答道:“我也不想拜在你的门下。”
晁错有些诧异,他冷笑了起来,“若不是你阿父四处求人,我难道还会收你为弟子吗?”
“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拜我为师,我是庙堂里最为年轻的三公你知道什么是三公吗?”
张汤平静的说道:“我没有看到什么三公,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将死之人.我在街头玩耍的时候,连同伴们都用童谣来骂你.我跟着你学习什么呢?学怎么去获得恶名吗?”
晁错一点都不生气,得知自己的恶名,他反而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御史大夫,本来就是得罪他人的位置,能让这么多人来谩骂,这就是我的成就!他们越是害怕我,就越是不敢违背律法!”
张汤没有再说话,可晁错确实对他有了些兴趣。
起码,这厮胆量不错,面对三公都能侃侃而谈。
“我实在是没有时日来教导你,你就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如何办事,但是不许打扰我.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天赋了!”
张汤不情不愿的朝着他行了礼,算是认下了这个老师。
就在这个时候,赵禹火急火燎的走进了书房内,拜见了晁错。
“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慌张?”
“晁公,出大事了!!”
“黄老生和儒生们闹了起来双方在太学内大打出手!”
百家争鸣并不是没有坏处的比起好处,坏处则是更加显然易见,尤其是在太学里,这里的人大多年轻,几句辩论过火可能就会变成全武斗,过去大汉穷,大家都没有精力开始打斗,在这些年里,儒家和黄老的矛盾开始逐步升级,双方已经大规模的切磋了好几次儒家暂时还是在下风。
晁错并不惊讶,这并非是大汉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文人争斗起来,那场面也不小,况且如今这些还是佩剑的文人。
“我早就给陛下说了,陛下就是太宠爱这些人,让他们任意妄为还是要给他们立一个规矩,让他们在范围内辩论,不然别说什么进步,只会让他们更加迷信自己的学问,固步自封.不能再纵容这些做学问的了你先派人去监督廷尉的执法,看他们是否徇私,我要去拜见陛下上书请奏。”
“唯!!”
晁错从案下拿出了几篇奏章,这都是他在这段时日里所书写的,叫《正言论》,这是晁错的又一篇上奏,在这篇文章里,他痛斥了当今愈发激烈的学派争斗现象,并且提出了制止的办法,晁错的制止办法当然也很直接,那就是以法制之!
晁错拿出文章开始润色,他在自己原先的想法上又加了些新的内容,删减了一些部分。
张汤站在一旁,看着他不假思索的提笔书写,眼里不由得有些惊叹。
晁错的头脑很是清醒,先是要求恢复曾一度被太后废除的以言语获罪,要禁止这些搞学问的胡说八道,辩论可以,但是不能过火!然后就是加强对太学的管理,加强对此类事件参与者的惩罚他越写越多,到最后,足足写出了二十多条治理办法,张汤的神色是愈发的惊讶,因为有些东西他甚至都看不懂。
他想要开口询问,可晁错曾告诉他不许开口打扰。
这让张汤有些着急,只是挠着自己的头。
晁错得意的丢下了手里的笔墨,不动声色的瞥了张汤一眼。
“御史大夫不只是要得罪别人.主要还是要为君王分忧,现在可看到了三公?”
张汤别过头,不服输的说道:“不曾看到!”
晁错也不搭理他,只是笑着起身,让张汤拿起面前的文书,又令人准备车马,准备前往皇宫。
“竖子!!!你想要做什么?!”
刘安愤怒的瞪着面前的刘赐,手里的木棍不断的挥舞着。
刘赐的眼里满是惊恐,盯着大哥手里的那棍子。
“大哥,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想去看看太学里有没有真正的贤才可以跟着我去夏国谁知道问着问着他们就打了起来.”
黄老和儒家矛盾重重,可这一次他们争斗的原因,却是因为面前这个玩意。
刘安得知这件事后,就派人去将这家伙给抓了过来。
“你想要治国之才,难道我不能给你吗?你何以去太学惹事呢?”
“我真的没有惹事啊.我就是去找一些士子的,询问一下有没有愿意去夏国当官的他们却开始跟我辩论.”
“废话,你拉着人家质问人家会不会治国,人家当然要跟你辩论!”
“我也没有还口,想着不要伤了和气,转身就离开了.然后他们就急了”
“人家跟你说了那么久的治国方略,你听完转身就走,人家能不急吗?!”
刘安先前对弟弟还很是不舍,觉得他要去的地方实在太远,可如今,他真想一脚将这玩意给踹到夏国去,这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能一个人弄得太学鸡犬不宁,这也是个人才,这得罪人的功底,比某个当官当到天怒人怨的家伙还要厉害!
董仲舒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样不能怪大王.是那些黄老生先批儒学的.”
“你还有脸说呢!你们对着人家黄老询问仁治国的道理,还想人家给你说几句好话?”
刘安越说越气,叫道:“你们俩,都给我趴下!”
刘赐怯生生的说道:“大哥,能不能就打我一个?别打董仲舒了”
“哦?你这竖子何时开始如此重情了?”
“我这伤了需要个人来擦药啊,良那手法简直就是上刑.”
“给我趴下来!!!”
那一天,两个竖子被打的鬼哭狼嚎,董仲舒这是第一次享受到了刘赐的待遇,在儒家新圣与黄老新圣的初次较量中,儒家新圣被打肿了屁股,被抬着出去了。
刘安气呼呼的看着两个竖子被抬下去,却皱了皱眉头。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能不管.就算没有这俩竖子,他们迟早也要开打.矛盾重重啊,百家争鸣,不容易我得赶紧去一趟厚德殿!”
刘安也当即令人准备车,前往皇宫。
刘安赶到了厚德殿的时候,吕禄正站在门口,笑着拦下了他。
听着里头阿父的声音,刘安忍不住的询问道:“可是晁公在里头?”
吕禄点点头,“可要我去帮殿下禀告一声?”
“劳烦您了。”
很快,殿内就传出了刘长的声音。
“进来!!!”
刘安走进来的时候,刘长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纸张,晁错似乎正在给他解释着什么,看到太子进来,他顿时就不再说话了,刘安拜见了阿父,又笑着拜见了晁错。
刘安坐下来,偷偷打量着阿父,阿父看起来并不是非常的生气,这就好,他担心的就是阿父大发雷霆,让晁错去治太学,要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刘长不太在意的说道:“本来啊,我是不太想要理会这各个学派的争斗.可是,这些人确实闹得有些过分了,大打出手,简直就是无视律法.方才,错带来了治理的办法,你不要害怕,不是要砍了那些人,错的想法都还不错,你也来看看.”
刘长将纸张递给了刘安,然后又看向了晁错。
“这件事,你跟太子来商谈就好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们俩就在这里好好商谈,可勿要跟那些太学生一样打起来”
刘安也没有想到,阿父会直接将这件事丢给自己。
刘安还来不及询问什么,刘长就已经离开了。
走出厚德殿,刘长揉了揉额头,吕禄急忙上前,“您怎么出来了?殿下不是刚进去吗??”
“是这样的,朕觉得吧,这正是磨砺太子的好机会,就将这件事交给了他来操办,朕也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做啊.”
刘长说的一本正经的,吕禄却恍然大悟,“是因为涉及到了很多学问的事情吧?”
自家这位陛下平日里读书都会头疼,涉及学问争斗的事情,除非有浮丘伯在场,否则他是能躲就躲,听着就头痛,一窍不通,让专业的人来办专业的事情,倒也挺好。
吕禄想着,再次看向了刘长,却没有看到刘长那一如往常的笑容,陛下的眼里似乎带着些落寞。
吕禄大惊,急忙说道:“陛下,太学生争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不必”
“放屁.几个竖子斗殴,又不曾死人,这算得了什么.我们年幼的时候,这种架都不知打了多少次!!”
“那您是??”
“陈侯逝世不知不觉,也有三个整月了。”
“每当国内出了这种乱子,我就开始思念曲逆侯他还在的时候,我真的从来不曾担心过任何事情,只要想起他的脸,我就浑然不惧,觉得他一定能找出最好的办法,哪怕办不成,也可以”
大概是出于对逝者的敬重,刘长还是没有将后半段说出来。
吕禄沉默了片刻,也感慨道:“我们都已经年长我甚至有些想不起阿父的模样。”
“禄啊,今日要不去祭拜一下曲逆侯吧?”
吕禄一愣,看了看天色,不太确定的说道:“这都快要天黑了,不如还是明日再去.那道路不太好走.”
“无碍!这俩人估计要在殿内吵很久,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大概就已经拿出了解决的办法!备车!!”
很快,刘长就坐在车内,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按道理来说,这些侯爷们在逝世之后是要安葬到自己的封国里的,当然,若是有遗嘱,要求安葬在别处,大概率也是可以通过的,陈平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不愿意来回折腾,在病倒之前,就曾吩咐好儿子,将自己直接埋葬在长安就可以了陈买特意请来了几个“堪舆家”来为阿父选择了一处好的墓葬,将阿父平生最喜欢的书籍和衣裳一同陪葬,就葬在长安南部的一处地方,刘长还出钱给修建了简易的陵,陈买在那里守了两个月,前不久刚刚返回。
当刘长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了。
吕禄都点上了火把,身后的几个甲士也是紧跟着马车,生怕走丢了道路。
这一路,他们已经被拦下了很多次,前来阻拦他们的都是当地的亭卒之类的,虽然已经不再宵禁,可在晚上赶路还是会引起官府的警惕。
好在有建成侯的名头,那些人也是很快就放行,不敢阻拦。
当众人靠近了陵墓的时候,吕禄却觉得有些寒冷,这里较为偏僻,也没有什么行人,冷风吹来,吕禄都开始哆嗦。
这里的墓葬还不少,要不是身后还有陛下与甲士,吕禄未必敢在这里夜行。
正在穿过一片墓葬群的时候,几团绿色的火焰缓缓漂浮了起来。
吕禄咬着牙齿,双目圆睁,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陛陛.陛下”
“那玩意是磷火,不用害怕,继续赶路!”
车内传出刘长的声音,吕禄顿时有了些胆气,虽然他也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陛下在身后,确实能让人壮胆,那些跟随的甲士倒是不害怕,眼神冷酷,只是打量着周围。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诡异的叫声,伴随着几个影子闪烁。
一团白影一闪而过。
吕禄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被吓得直接大叫了起来。
“有鬼!!有脏东西!!撤!!快撤!!!”
“鬼???”
刘长激动的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随即猛地跳了下来,一把从身后的甲士腰间拔出了长刀,眼神火热,“哪里有鬼?哪里有鬼?!”
吕禄颤抖的指着远方,果然,再次有白色身影闪过,再次有诡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长一愣,随即指着远处说道:“诸位,我听闻,这鬼肉最是好吃!!切下肉来生吃,可益寿延年!!!跟我来!!”
这一刻,诡异的声响顿时消失。
刘长说着,朝着那白影就冲了出去。
白影显然愣住了,刘长冲锋的速度极快,这么点路,他几乎是几个健步就冲到了,看着这高大的身影逼近,那白影开始尖叫了起来,拔腿就跑。
盗墓贼此刻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几条腿,今日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办事,不成想,大晚上的居然还有人来这里他们只能采取老办法,装腔作势,想要吓走这些人。
他们凭借这一招,不知吓走过多少路人和同行,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个说要吃鬼的!!
这还是人吗??
盗墓贼疯狂的逃跑着,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月光下,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就跟在他的身后,那狰狞的脸跟自己并不近,正死死盯着自己,,而看到自己回头,那壮汉狞笑着舔了舔嘴唇。
盗墓贼顿时吓尿了。
“救命啊!!!!”
“吃鬼啦!!!!”
ps:汉初因为厚葬的原因,盗墓贼非常的多,多不胜数,很多名人的墓葬都曾遭殃,当然,现代也有很多.我记得大概是13年的时候吧,有几个盗墓贼把鲁元公主墓给盗了,然后判了无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