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忘记关手机了!”王柯红着脸尴尬地跟大家道歉道。
他竟然粗心得都忘记在家长会开始之前把手机关了,他感到深深地自责。
“没关系的。”王老师微笑着说道。
王柯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地碰了碰。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妞妞,妞妞正微笑着看着他,小声说道:“爸爸,不要怕!”
家长会结束了,王柯开车送女儿回家,一路上,父女俩显得出奇的安静。
汽车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妞妞,到家了!”王柯扭头笑着柔声对坐在后车座位上的妞妞说道。
妞妞看了他一眼,神情黯淡,似乎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妞妞,你怎么了?”王柯担心地问道。
妞妞抿了抿嘴,低落地问道:“爸爸,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生活?”
王柯心里不由地一阵触动,他没有想到妞妞会这么说,尽管接下来,他是准备跟徐琳琳争夺妞妞抚养权的问题。
“妞妞,怎么了?”他问道,他还是想听听女儿的心声。
“爸爸,其实你今天在家长会上说自己是不称职的爸爸,我心里挺难过的。在妞妞心里,不仅是一个称职的爸爸,而且是个好爸爸!你一直都在忙工作,只是想妞妞生活过得更好,妞妞知道,所以你没有什么时间管我,妞妞不怪你!可是妈妈,她每天除了回家吃饭,都是在麻将馆里打麻将,连我的同学都问我,为什么他们会经常看见你妈妈从麻将馆里出来,你妈妈是不是开麻将馆的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我不能跟他们说我妈妈并不是开麻将馆的,她只是个爱赌博的女人。妈妈喜欢喝酒,有一天晚上妈妈喝醉了,很晚才回来!阿姨把她扶进了房间,她就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又哭又笑的,我好害怕!妈妈每天还抽烟,经常弄得家里乌烟瘴气,有时候我都呛得都不能呼吸了。我对妈妈说,妈妈,您能不能不要抽烟啊?她总是说,抽点烟有什么关系,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可是爸爸你知道吗?尽管我是小孩子,可是我也知道吸烟有害啊,我一个同学的爸爸就是因为经常抽烟,后来得了肺癌死了,我不想妈妈也这样。”妞妞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王柯心里如同刀割般疼痛,他轻柔地替妞妞擦了擦眼泪,强挤微笑地说道:“妞妞,你是爸爸的乖孩子,妈妈抽烟的事情,我会跟她说的。”
“嗯,谢谢爸爸!”妞妞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问道,“爸爸,我能跟你一起生活吗?”
“嗯!当然可以!”王柯坚定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其实他心里万分纠结,他何尝不想把妞妞接到自己身边生活啊,他心里很清楚,妞妞再继续跟她生活的话,对妞妞的成长必然是不利的。
然而徐琳琳已经表态了,她是不会主动让出妞妞的抚养权的,这后面难免会是一场关于争夺抚养权的“恶战”。
“太好啦!爸爸,那我等您来接我!”妞妞喜极而泣地说道。
“好的。”
“爸爸,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妞妞,爸爸需要回去准备一下,家里太乱了!等我准备好了,我就来接妞妞,好吗?”王柯笑着说道。家里太乱,这是他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其实他心里才是乱的。
“好的,爸爸,我等你!你要太着急!”妞妞乖巧地点头说道。
“好的,妞妞真是乖孩子。”王柯夸奖道。
“爸爸,那我回去了!爸爸,再见!”妞妞满心欢喜地推开了车门,跟王柯挥手道别道。
“妞妞,再见!”王柯微笑着对妞妞挥手说道。
妞妞下了车,她回头朝王柯又招了招手,欢快地朝家门口走去,像极了一只漂亮的粉红蝴蝶。
王柯双手扶在方向盘上,静静地注视着妞妞小小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院门里面。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了过去,沉声问道:“小李,刚才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在开家长会。金总,那边怎么样了?”
他闭了闭眼睛,他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似乎有些多余。李萍十万火急地跟他打了那个电话,她非但没有接,反倒关机了。他早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金总要么是大发雷霆,要么应该就是黑着脸拂袖而去。
Summer集团的离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也意味着这么多年他付出的努力也会付之一炬,然而现在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听天由命,可是人的本能又让他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他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震动,只是想在家长会上面不会影响他人,同时他也想能够关注到事情的进展,他希望自己的手机不要震动!
然而他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了,他才想到自己忘记将手机设为震动了。当他看到电话提示是李萍来电了,他的心无疑死了过去。
电话那头李萍没有说话。
这无疑验证了他的猜测,他的想法是对的!和Summer集团金总的见面已经搞砸了!不管他今后再怎么弥补,都已经无力回天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和Summer集团的合作已经真正地,彻底地划上了一个句号。他似乎都能从电话里面闻出李萍的沮丧,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小李,这次责任都在于我,你已经尽力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那就这样吧!”
“喂,王总……”李萍说了一句,便没有了声音。
“小李!”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喂,小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王柯问道。
“喂,王总!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大好。”电话里传来李萍的声音。
“嗯,能听到!”
“王总,你总算给我回电话了!”李萍急切的说道。
“刚才不方便不接电话,抱歉。金总走了吗?”
“走了!早就走了!”李萍大声地说道。
王柯心里彻底地明白了,Summer集团这次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