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拉着白露的那个人见白露不挣扎了,反而却放开了她。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白露愕然抬头,看见的果然是冯如风那张妖冶异常的面庞。
“冯少爷?”白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略带不满地问道,“好端端地,你来这里干什么?”
闻言,冯如风的眼中掠过了一道凶光。
“你问我?”冯如风冷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既然已经将那芦粟汁的方子卖给了我,又怎么能转卖他人呢?”
“转卖?”白露摇了摇头,奇怪地看向了冯如风,“这些天来,我连赵家村都没有出过,又怎么会把你的方子卖给别人呢?”
“你是没有出过村子。”冯如风上前一步,用力地捏住了白露的下巴,“可是,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余记酒楼的东家也曾和我在同一天内一同到过赵家村。而半个月以后,余记酒楼便也推出了芦粟汁。你说,这方子不是你卖给他的,还能是我卖给他的不成?”
说完,冯如风提着白露便将她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白露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散架了。
不过,她还是迅速从地上爬起,狐疑地看了冯如风一眼,“余记酒楼?是你上次说在白沙镇新开的那就酒楼么?他们的东家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还敢跟我装蒜?”冯如风抬手就想给白露一巴掌,可是看着白露下巴处被自己勒出的红痕,他还是将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半晌,他才将手放下,恶狠狠地说道,“那余记酒楼的东家余璆鸣便是救了你两次的那个人,你还敢跟我说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余璆鸣?
杨邱明?
原来是他,怪不得他会在自己醒来之后就问自己认不认得他,想来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叫了杨邱明的名字,被他误会了吧。
可是,这和芦粟汁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救我的那个人的话,那我倒是认得他的。”白露对此供认不讳,“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什么余记酒楼的东家。他救过我以后,我们的确又在白沙镇上见过一面,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冯少爷既然能查到那位余公子何时来了赵家村,那么,就应该也能查到我到底有没有见过他吧。”
“真的不是你做的?”看着年白露那问心无愧的样子,冯如风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真的不是余家的探子?也真的不是他派来故意接近我的?”
听了冯如风这话,白露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冯少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在故意接近你了?”白露没好气地说道,“当初在冯记酒楼,是你非要、非要拦住我的。后来,又是你追到赵家村来和我谈生意的。整个过程中,我何时有过接近你的念头?
“更何况,你上次也说了,那余记的饭菜和你们冯记的如出一辙,那些菜谱,可不会是我偷偷告诉那个什么余公子的吧?你有跑来这里质问我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在酒楼里查查,看看到底是不是酒楼内部出现了内鬼。
“说真的,冯少爷,就你这个智商,你真的能打理好冯记酒楼么?”
原本,后面这句话是白露不该说的,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冯如风,只怕她这会子就要上去揍人了吧。
故意接近他?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跳水冠军,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没见过,至于要接近一个整日流连在烟火之所的纨绔子弟么?
而冯如风闻言,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他虽不知道智商是什么意思,可也知道白露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可是,这也不能怨白露啊,这件事情,的确是他欠考虑了不是。
就像白露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刻意接近过自己,而他也查出那日余璆鸣根本就没有和白露见面。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白露有可能是自己的仇家派来的奸细,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他驾马赶来,为的,不过就是听白露的一个解释。
如今白露已经向他解释过了,可不知为何,他竟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
她不是故意接近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不刻意接近自己呢?
他有些不舒服,还有些不高兴,当下,他便连招呼也不打一身,上马便回去了。
看着冯如风驾马而去的身影,年白露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
这个冯如风,还真是奇怪呢。
可这个时候,白露忽然发现池塘一边的芦苇荡里,竟还藏着一个身影。
“谁!”白露大喝一声,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便护在了胸前。
许久,一位男子才从那芦苇荡里走了出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余璆鸣是也。
“是你?”白露蹙眉,面色阴沉地看向余璆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余璆鸣抬头看了白露一眼,却又忽然垂下了眼眸。
他倒不是不愿意和白露解释,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出芦粟汁,为的就是想离间冯如风和年白露。
既然冯如风想让年白露接近自己,那他便将计就计,让冯如风以为白露已经背叛了他。
也正因如此,他才故意派人放出消息,说他也在那日出现在了赵家村。
可是,当他得知冯如风来找白露兴师问罪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担心起了白露。
毕竟冯如风那个人心狠手辣,如果他知道白露背叛了自己,一怒之下没准真会取了白露性命。
最后,他实在是放不下心,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跟着冯如风一起来了赵家村。
他见冯如风将白露拽到了这里,便也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他想,如果冯如风想对白露不利的话,那他还可以出手救白露一命。
毕竟他就算再想报仇,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上太多的鲜血不是?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冯如风竟然并没有处置年白露。
更令他感到吃惊的是,这冯如风似乎还很在意自己和白露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如此一来,余璆鸣便觉得年白露或许不是冯如风的手下,而是他在外面秘密养着的外室。
虽然年白露的年纪还小,可是,谁都知道这风流成性的冯如风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可这样一想,余璆鸣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被白露发现了自己。
如今,白露问他为什么在这,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啊。
总不能让他告诉白露,他是为了怕冯如风杀了她吧?
而白露见余璆鸣没有说话,眼中的怒火便越烧越旺了。
“那芦粟汁的方子真的是你偷的?”说到这,白露忽然蹙眉道,“莫非,上次我给冯少爷写方子的时候,你就躲在这芦苇后面?”
“我没有!”余璆鸣脱口而出。
他真的很不喜欢白露这样看着自己。
上次在白沙镇,因为纪琳琅嫁祸她的事情,年白露也这么看过自己一次。
那一次,他便觉得心口被白露扎了一根刺。
他觉得,这年白露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她能反射出他心里的所有肮脏和阴暗,让他无处遁形。
上一次,纪琳琅的事情虽然不是他策划的,可是,他也的确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场闹剧。
而这一次,即便他不是躲在芦苇荡里才得到芦粟汁的方子的,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在这个地方找到芦粟的。
“没有?”白露却是冷哼一声,满脸怀疑地看向了余璆鸣,“那我倒想问问余公子,这芦粟汁的方子,你到底是从何处偷来的。”
“我没有偷!”余璆鸣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偷。
除了这芦粟是因为他跟踪白露而偷偷找到的,其他的配料,则是他一点儿一点儿地自己琢磨出来的。
为了这张方子,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喝了不少于五十碗芦粟汁。
他可以承认这张方子的确起源于白露,却不能承认这方子是他从白露那里偷来的。
可是,他承不承认的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白露也是不会相信他的。
“卑鄙!”白露冷冷地说道。
这、是她第二次骂他卑鄙了。
上一次,她知道那件事完全是纪家小姐故意弄出来害自己的,余璆鸣虽然没有出手帮她,可却也没有主动参与。
可这一次,他却是无从抵赖的。
看着余璆鸣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白露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杨邱明故意派来整自己的。
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连名字都这么像呢?
还是说,有这种读音名字的人,都一样的卑鄙无耻么?
想到这,白露便欲转身而去。
她不想再多看余璆鸣一眼,因为她透过他,总是能想到上辈子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可是,余璆鸣却拦住了白露的去路。
“让开!”白露冷声道。
余璆鸣蹙了蹙眉,却没有动弹。
“我说让开!”白露重复道。
可是,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我说让开,你听不见么?”白露大喊一声,抬手就想将余璆鸣推开。
可就在此时,地上那吐着红信子的东西却忽然腾地而起,冲着白露的手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