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请回吧。”白露冷声道。
果然,余璆鸣口中的喜欢,也不过就是说说罢了。
当然,白露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怨恨余璆鸣,毕竟、他们出生于不同的时代。
可是白露不怪他,却不代表自己能够接受他。
“露、露儿。”余璆鸣不明白白露为何又要赶自己走,只能用力地抱住了她。
“公子自重。”白露没有挣扎,可声音却又冷了几分,“莫不成公子是觉得我失了贞洁,所以就可以任由你玩弄么?”
而余璆鸣听了这话,却也生气了起来。
作为惩罚,他用力地在白露的耳垂出捏了一下。
一股电流,瞬间随着白露的耳朵直直地钻进了她的心脏。
纵然白露的这具身体才不过十岁,可两世为人的她加起来也快有四十岁了,又怎能对余璆鸣的撩拨无动于衷呢?
“你……”当下,白露又羞又恼,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比林中的夜莺还要再婉转上三分。
可那边,余璆鸣却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孟浪之处。
一来,他只把白露当成了个十岁的孩子,纵然他再喜欢她,却也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
二来,他刚才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心只想重重地惩罚白露一下,可又下不去手,唯恐弄疼了她。思虑再三,他才选择对白露的耳垂下手,毕竟那里的痛觉比较弱。
谁成想,这白露的反应竟会这样……这样让人难以预料。
听着白露那娇艳欲滴的声音,余璆鸣下腹一紧,赶忙就松开了白露。
白露小脸绯红,迅速垂下了头去。
耳畔,是余璆鸣带着责备却又无比温柔地话语,“露儿,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和冯如风……
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既然不是自愿,又何谈贞洁这么一说?”
“你、”白露微微一愣,迟疑地说道,“你真的不在乎?”
“我在乎。”余璆鸣双手抱住了白露的肩,郑重其事地说道,“可我在乎的不是你和冯如风发生的那种事情。我在乎的是,你小小年纪,却被迫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露儿,我心疼你,同时,我也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余璆鸣不敢想象,白露一个女儿家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会有多么的难过和绝望。
而他每想起一次,对白露的疼惜也就多了一分。
白露看着余璆鸣眼中的自责,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余璆鸣竟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而这样的答案,足以让她愿意为他孤注一掷。
“余公子……”半晌,白露才开口道。
语气里,有化不开的柔情。
听着白露的这一声呼唤,余璆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白露拉进了怀里。
“露儿,嫁给我好么?”余璆鸣轻声道。
白露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慌忙摇头道,“我才十岁。”
那害羞和慌乱的样子,让余璆鸣爱不释手。
“我可以等你。”余璆鸣沉声道。
“无论多久?”白露意味深长地看了余璆鸣一眼。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没办法接受古代人在及笄之后就立刻嫁人的习俗。
在她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连身子都没有长开,又怎么能嫁人呢?
所以,余璆鸣这一等,可不是等十天八个月,而是有可能要等上十年八年。
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了。
“无论多久。”余璆鸣却是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了白露的问题。
“哪怕是十年?”白露又问了一句。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毕竟余璆鸣已经二十出头了,此时,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呢!
“十年就十年。”余璆鸣毫不犹豫。
在遇见白露以前,余璆鸣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成亲。
不,确切的说,他可能会为了完成余父的心愿,迎娶纪琳琅过门。
可余璆鸣知道,别说是十年了,就算是二十年,他也不会喜欢上纪琳琅的。
但白露就不一样了。
在遇见白露以前,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是白露的出现给他的人生重新涂满了色彩。
对他来说,和白露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是赚的。
既然如此,就算晚个十年,那又如何呢?
白露倒是没想到余璆鸣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她倒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十年后的事情,又有谁能预料么?
好在如今的白露已经不是上一世的白露了。
现下,即便余璆鸣最后不要她了,她也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她现在要做的,不过就是和余璆鸣谈一场不及结果的恋爱罢了。
这么一想,白露反倒是释怀了。
她就这么靠在了余璆鸣的怀里,和她从天黑聊到了天亮。
直至东方既白,她才和余璆鸣告别,转身回房了。
看着白露潇洒利落的背影,余璆鸣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团苦涩。
难道,恋恋不舍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么?
余璆鸣蹙了蹙眉,抬头,怨念地看了一眼年家的房子。
可他这一抬头,竟发现白露正在二楼的窗口向他招手。
小姑娘双脸绯红,眉眼弯弯。
看着白露那开心的样子,余璆鸣也不由得勾了勾唇。
看来,这小丫头的心里也并不是没有自己嘛!
想到这小丫头还没有完全开窍就已经被自己提前预定了,余璆鸣竟又有些暗暗自得了起来。
他又和白露对望了许久,眼见着村里的人家都要起床了,这才往白沙河边去了。
余璆鸣这一走,一直躲在树后面的赵俊鹏便忽然探出了头来。
他冷冷地看了看白露的房间,眼中有鄙夷、有嫉妒,可更多的,却是怨恨!
他恨白露的贪慕虚荣、恨她嫌贫爱富、更恨她唯利是图。
他觉得白露之所以对余璆鸣投怀送抱,就是因为看上了余璆鸣的钱财。
那么,如果他也有钱了,白露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这么一想,赵俊鹏便更下定决心要将冯如柳娶回家来了。
到时候,他只有勾勾手指,白露便会乖乖地求着自己要了她。
想到她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赵俊鹏眼中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
他记起今天好像是冯如风纳妾的日子,所以他便回家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地到冯家看热闹去了。
按理,这大户人家纳妾是不该大操大办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绿珠也是从知府府上出来的人,就算是看在知府的面子上,冯家也得给这小妾一个脸面。
于是,这一大清早的,冯如风便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的将绿珠迎进了府上。
而绿珠也和其他的妾室不一样,她是带了十六台嫁妆入府的。
有了这十六台嫁妆,绿珠就算只是个妾,却也能在冯家抬得起头了。
毕竟,冷寒冰嫁过来的时候,也只带了八个箱笼。
有冷寒冰在前面比着,绿珠的这场亲事可谓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她才是冯如风娶的原配呢。
这厢,坐在轿子里的绿珠自然是喜气洋洋。
可那边,冷寒冰身边丫鬟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小姐,姑爷这也太过分了,您嫁进来才两个月呢,他怎么就能纳别人为妾了呢?”说话的,是冷寒冰的陪嫁丫头雪舞。
“可不是嘛!姑爷这么做,分明是没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嘛!小姐,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冷寒冰的另外一位陪嫁丫头雪莺也开口道。
这两个丫头是自幼和冷寒冰一起长大的,如今见冷寒冰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吭声,真真是替自家的小姐打抱不平。
可从始至终,冷寒冰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她随手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看着书上的那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冷寒冰的眼中这才有了一丝松动。
也罢也罢,喜欢的不能嫁,嫁了的不喜欢。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管这么多呢?
“雪舞雪莺,我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冷寒冰挥了挥手。
“小姐,你这会子可不能睡。等会儿那个贱蹄子入府的时候,你可得给她个下马威才行啊!不然,这日后她还能把你放在眼里么?”雪莺恼怒地说道。
“好了,雪莺,小姐让我们退下,我们就退下吧。”雪舞知道冷寒冰的性子,既然她说自己要休息了,那就算是她们磨破了嘴皮子,她家小姐也不会出去的。
“可是……”雪莺还是有些不甘心。
若不是那个小浪蹄子在小姐和姑爷的大喜日子里做出了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她家小姐又怎么可能被府里的丫头婆子看不起呢?
想到那些下人们势力的嘴脸,雪莺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雪莺。”雪舞冲着雪莺使了个眼色,待她把雪莺拉出房间之后,才在雪莺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闻言,雪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
而绿珠原以为自己嫁来冯家以后就再不用像从前那样当牛做马了,可她却没想到的是,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然了,冯家的事情,白露是一点儿也不关心的。
那晚和余璆鸣互诉衷肠之后,白露就越发忙的脚不沾地了。
就这样,在绿珠和冯如风成亲的第三天,也就是四月十八这一日,白露的早点铺子终于正式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