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爷,你说什么?”白露眨了眨眼,好笑地看向了冯如风。
“我说,我要买你的方子。”冯如风重复了一遍,“不管多少钱,这方子,我都要了。”
“只要方子?”白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冯如风拧了拧眉心,他总觉得白露话里有话。
“冯少爷,你可别告诉以冯记酒楼的本事,会连一杯简简单单的冰酒酿都配不出来。”白露笑着道。
当初,冯记酒楼推出红豆奶茶时,余璆鸣就凭借着自己的味觉配出了一张和红豆奶茶相差无几的方子。
白露不相信,偌大一个冯记酒楼,竟会连一个像余璆鸣这样的人才都没有。
更何况,这冰酒酿的方子可要比奶茶的方子简单多了。
看着白露那张狡黠的笑脸,冯如风神情一滞。
他早就知道,白露这丫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糊弄的不是么?
“既然年姑娘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本少爷便也就不和你打哑谜了。”冯如风摇着扇子道,“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肯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些冰的!”
“冯少爷,你还是请回吧。”白露做了个“请”的姿势。
“年白露!”冯如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戾,“你当真不说?”
“若冯少爷是我的话,你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我么?”
她又不傻,别说冯如风只是想给自己点儿银子了,就算他拿金山银山来和自己换,那她也是不会说的!
毕竟,那硝石不仅可以制冰,还可以制成武器啊!
一旦这种东西被心术不正的人抢了去,那这天下还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么?
“劲酒不吃吃罚酒!”冯如风恼羞成怒地砸向了桌子,“年白露,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
“我也等着,我也等着呢!”年白露满脸堆笑,“希望我可以尽快后悔,这样的话,我还能多从冯少爷的手里赚回一笔银子不是?”
后悔?
她年白露这辈子、不,连同上辈子,她就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冯楚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了解年白露,既然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自己了,那就算自己开出天价,估计白露也不会松口的。
事已至此,那年白露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年姑娘,冯某告辞了!”冯如风拱手,甩袖而去。
……
冯如风走后没多久,余璆鸣竟也到了铺子里。
“余公子!”白露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
那开心的模样和之前面对冯如风时疏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余璆鸣听见了年白露那爽朗的声音,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他发现,只要自己见到了白露,那所有的不快便都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余公子,你怎么会忽然来了啊?”白露一边去取账本,一边侧着脑袋看向了余璆鸣,“是来查账的么?”
余璆鸣摇了摇头,将白露递过来的账本放在了一边。
起初,他想在赵家村的码头边上开一家铺子,那完全是因为他看见了这里的商业价值。
可日子久了,余璆鸣竟慢慢发现,他对白露的期待早已超过了对铺子的期待。
更何况,那一个月三十两的盈利对余璆鸣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余公子?”白露伸出手在余璆鸣的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余璆鸣摇了摇头。
他又盯着白露看了半晌,才忽然开口道,“我、就是想看看你。”
白露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这家伙的情话技能是被点满了么?
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撩到了呢?
白露别过头去,不肯再看余璆鸣了。
余璆鸣笑了,笑容里带了一丝宠溺。
许久,他才开口道,“今天,冯如风来我店里了。”
“啊?”白露愣了一下,她以为余璆鸣是在问自己冯如风是不是来自己的铺子里了,便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的确是来了。他想问我关于冰块的事情,但是我拒绝了,所以他就走了。”
“冯如风来这里了?”余璆鸣皱了皱眉。
这一次,他的的确确说的是个问句了。
“呃……”白露挠了挠头,有些没明白余璆鸣的意思。
“我刚才是说,冯如风是余记酒楼了。”余璆鸣解释道。
“余记酒楼?好端端的,他去余记酒楼干什么?”白露更加不解了。
冯如风作为冯记酒楼的少东家,忽然出现在竞争对手的铺子里,就不怕别人瞎想么?
“他是和李司马一起来的。”余璆鸣笑着道,“他们说,我的铺子里窝藏了朝廷钦犯。”
“什么!”年白露暴跳如雷,“冯如风他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他想找出那些冰块的来历,也不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如此一来,你店里的生意可不全被耽误了么!”
“你倒是了解他。”余璆鸣的语气有些闷闷的。
他没想到白露竟然这么快就听出了其中的关窍。
“余公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白露嗔了余璆鸣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和自己吃醋?
“不是我胡说。”余璆鸣将白露拉了过来,轻声道,“是你实在太优秀了。”
在遇见白露以前,余璆鸣只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他娘亦或是他妹妹一样。
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的,也应该是像纪琳琅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可遇见白露以后,余璆鸣却忽然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另外一种姑娘。
她开朗乐观、聪慧伶俐,从不主动害人,却也不会任人随意欺凌。
而最最难得的是,白露的身上始终带着一抹知世故而又不世故的豁达。
这种豁达就像是一束阳光,驱散了余璆鸣心中所有的黑暗。
自那以后,他原本黑暗的生活,便就有了色彩。
所以他会怕,怕别人会觊觎他的白露。
“余公子!”白露的脸更红了。
“傻丫头。”余璆鸣笑着揉了揉白露的头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就把这个丫头带回家!
“该长大的时候,自然就会长大了啊!”白露含糊其辞,低着头推开了余璆鸣。
她才十岁,都没有发育好呢,才不要嫁人呢。
“对了,余公子,冯如风他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再想出什么其他的歪主意来吧。”白露转移话题道。
“他已经想出来了。”余璆鸣笑着,眼里闪出了一道暗芒。
“啊?”白露不解地看向了余璆鸣。
“李司马家的公子和紫琼在厢房里呆了一下午。”余璆鸣沉声道。
他看得出来,余紫琼已经对李长昱动心了。
“他们想从你妹妹那里套话?”白露愣了愣,有些担忧地试探道,“那你没把制冰的方法告诉她吧?”
余璆鸣摇了摇头。
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制冰的方法,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那就好。”白露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很快,她却又皱起了眉头,“若是你妹妹真的喜欢上了那位李公子,可最后却发现李公子不过是为了利用她,那她不会很难过么?”
余璆鸣眸色一黯,半晌才叹气道,“随她去吧。”
该提醒的,他都已经提醒过了。
可余紫琼不愿意听自己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倒是你,”余璆鸣一脸担忧地说道,“冯如风和冯守财一样,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实在不行,你就干脆将制冰的法子告诉冯如风。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自己受伤。”
白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了一抹感动。
她比谁都清楚,那制冰的法子对余璆鸣有多么重要。
可余璆鸣却宁愿不要那法子,也想保自己的平安。
这样的男人,又怎能不让白露感动呢?
“我明白的。”白露冲着余璆鸣笑了笑。
余璆鸣亦笑。
他的白露,原该是这世界上最懂他的姑娘。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竟徒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直至日落西山,余璆鸣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赵家村。
走前,余璆鸣还不忘告诉白露,那轮椅他已经托人去做了,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
三日后,素童果然带着两个人将轮椅送到了店里。
“年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让我带来交给你的。”素童的声音和余璆鸣一样清冷,但脸上却带着一抹不悦。
“多谢。”白露冲着素童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往素童身后看了过去。
余璆鸣,没有来么?
“姑娘在看什么?”素童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了一抹讥诮。
“没、没看什么。”白露摇了摇头,可却忽然红了脸。
“那就好,”素童冷声道,“不然的话,我还以为年姑娘是想找我们家公子呢。可是我家公子那么忙,哪有时间往这乡下跑!”
想到碧玺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素童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碧玺姐姐那么好,为什么他家公子偏偏就看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