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璆鸣和白露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
原本,余璆鸣是想给白露一场盛大的婚礼的。
可因着白露的身子不好,又不喜热闹,余璆鸣便也只能依着她,赶在婚期前在赵家村另起了块地,盖了所简单的房子。
不过白露嫌新房子的味道太大,所以婚礼还是在白露家办的。
原本年子富还怕余璆鸣不肯,却没想到余璆鸣竟十分赞同。
婚礼当天,冯守贞和余紫琼并没有到场。
冯守贞这样不给白露脸面,林氏便有些担心白露婚后的日子。
这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本事,林氏可是在年老太太的手里领教过不少。
以白露的性子,冯守贞若是敢那样对她,她自不会忍气吞声。
一次两次,余璆鸣可能还会帮着白露,可日子久了,难免会和白露离心。
毕竟,冯守贞可是他的亲娘啊!
白露倒是不以为意,她们不来正好,若是来了,自己还得敷衍着她们。
她本来身子就不太好,才没有多余的功夫陪着冯守贞演戏呢。
老年家的人倒是来了,在酒宴上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啧啧啧,露丫头那么心高气傲的,我还以为只有王侯将相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呢,怎么最后却给自己找了个小白脸啊?”许氏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冲着惊蛰道,“我说闺女,你可千万别和你白露姐学啊!到时候你若是弄个落魄公子上门,我可养不起他。”
“二伯娘,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谷雨皱了皱眉,叉着腰就要上前理论,“余公子他……”
可余璆鸣却拦住了谷雨,笑着道,“只要能娶到露儿,就算让我上门入赘又如何?再说了,我早已将余记酒楼转到了露儿的名下,二伯娘说是露儿养我,倒也没有说错。”
余璆鸣一脸的风轻云淡,可说出的话却着实让在场的所有女宾都羡慕不已。
谁都知道,在这个朝代,入赘可是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别说是余璆鸣这样的贵公子了,就是那些已经穷得快吃不起饭的流浪汉都不会愿意入赘的。
可余璆鸣却为了迎娶心爱的姑娘,甘愿遭受世俗的冷眼。
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名下的酒楼转给了白露,要知道,那余记酒楼可是个日进斗金的铺子啊。
这样的深情怎能让他人不羡慕呢?
“哼,不就是个破酒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许氏撇了撇嘴,嘟囔了两句。
“是啊,二伯娘您见过世面,自然不稀罕什么酒楼。”谷雨冷笑道,“不过二伯娘,像您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还老是打四叔家早点铺子的主意呢?”
那早点铺子原是白露的,可后来铺子出了事,余璆鸣又一直昏迷不醒,白露便将铺子送给年子贵了。
许氏知道这个消息后,便整日里去铺子闹。
虽说年子贵一家懒得搭理她,可她这没完没了的闹腾也着实让人烦心。
“你!”
许氏被谷雨闹了个没脸,当即就想撒泼,却听年子华猛的拍了下桌子,“好了!要吃就吃,不吃就给我滚回家去!”
年白露的手里可握着他的把柄呢,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白露的婚礼上闹事啊。
许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年子华那副狠戾的模样,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没了许氏的聒噪,大家的心情就都好了起来。
只是谷雨却依旧沉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在妹妹的婚礼上这般沮丧,可是一想到白露的身子,她便很难高兴起来。
“余、妹夫……”谷雨张了张嘴,好半天,却也只是嘱咐道,“对我妹妹好点儿。”
她虽然很想把白露的身体状况告诉余璆鸣,可既然白露不愿,她也不能自作主张。
“我会的。”余璆鸣郑重地点了点头。
即便谷雨不说,他也会对白露好的。
酒过三巡,余璆鸣便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缓缓地走进了新房。
……
“吱呀!”
白露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紧张地跳出来了。
隔着盖头,她看不见余璆鸣的脸,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这样熟悉的感觉渐渐地让她平静了下来。
遇见他、嫁给他、是她,三生有幸。
“露儿……”余璆鸣走到床前,俯身,轻轻地掀开了盖在白露头上的红帕。
眼前的人儿低垂着眼眸,樱桃般的唇畔不点而红。
烛火闪烁,为她那白皙的脸颊平添了几分妩媚。
“露儿,你今天真美!”余璆鸣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
白露抬头,强掩住眼中的羞涩,冲着余璆鸣娇俏一笑,“我平常不美么?”
话毕,白露只觉得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吻,如雨点儿般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美,我的露儿一直很美!”余璆鸣呢喃道。
他忽然想起某个夜晚,白露站在那一片芦苇丛中,巧笑嫣然。
似乎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便被她俘虏了吧。
“露儿,我爱你!”情动之际,余璆鸣下意识地扯去了白露的衣衫。
沉醉在那似水柔情中的白露忽觉肩膀一凉,她愣了一下,顺手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起来。
“我……”白露攥着被子,看着余璆鸣那炽热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好半天,她才喃喃道,“璆、璆鸣,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她今年才十七岁啊,在现代还算是个未成年呢!
可是,可是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连华神医都没办法确定她是不是能活过十八岁啊。
若是等不到她成年,那……
看着白露那副纠结的样子,余璆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傻丫头!”他拍了拍年白露的脑袋,温柔地替她穿好了衣服,“饿了么?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吧?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虽然已是箭在弦上,可她若不愿,他自是不会再勉强她。
“我……”白露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欲言又止。
方才,她分明感受到了余璆鸣双腿间的灼热。
她想,此刻,他应该忍的很辛苦吧?
可即便这样,余璆鸣却还是愿意尊重她的意愿。
这样的爱,让白露感动不已。
“傻丫头,想什么呢?”愣神间,余璆鸣已经替白露盛了一碗银耳莲子汤,“特意让你娘给你留的汤,快来尝尝。”
看着余璆鸣那满目的柔情,白露忽然有些晃神。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鼻尖酸酸涩涩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就这样和余璆鸣相伴到老。
可是,她能陪他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白露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璆鸣!”白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嗯?”余璆鸣回头。
回应他的,是白露热烈的吻。
双唇相接,天旋地转。
“露儿,你……”余璆鸣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白露。
而白露则紧紧地环着他的腰,缠着他去了榻上。
看着身下的人儿,余璆鸣再难自持。
他轻轻地褪去了白露的衣衫,在她那如雪般的肌肤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吻痕。
余璆鸣的吻,如羽毛般,逗弄着白露敏感的神经。
“唔……”白露忍不住哼了一声。
娇柔的声音,似是能滴出水来。
“露儿,可以么?”余璆鸣伏在白露的耳畔,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格外好听。
白露点了点头,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可下一秒,她却察觉到下腹涌出一股暖流。
腥腥涩涩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糟糕!”白露叫苦不迭。
“怎么了?”余璆鸣身子一僵,不解地看向了白露。
“那个……”白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来葵水了。”
白露说完,便将自己彻底地藏在了被子里。
原本婚期是要避开葵水的,可因着和余璆鸣换血之后,白露的月信就一直不太准,就是大半年不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她便也没有在意。
可白露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光顾啊。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余璆鸣才反应了过来。
他笑着将白露从被子里拖了出来,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傻丫头!”余璆鸣低头,在白露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白露红着脸,死活不愿意睁开眼睛。
许是白天实在太累,又或者是余璆鸣的怀抱太过温暖,不一会儿,白露竟然进入了梦乡。
看着白露憨睡的样子,余璆鸣唇角微弯。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便满足了。
……
婚后的生活过的很平静。
白天,余璆鸣去打理余记酒楼,白露则在家里研制菜谱。
偶尔,谷雨也会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来和白露作伴。
而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余璆鸣无论多忙,都会赶在晚饭前回家。
他知道,他若不回,白露便吃不好,也睡不好。
可渐渐的,余璆鸣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了。
再到后来,他甚至开始夜不归宿。
起初,白露倒也不以为意。
酒楼事忙,余璆鸣又万事都亲力亲为,一时回不来也是常有的。
可时间长了,她便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日,白露正在看谷雨绣花,却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夸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