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庙的禁地内。
丝丝带着血迹的玄光散发在已经显出幻象的空间中。
六个白胡子老头手指封印的中央,用灵力凝聚着封印的威力。
他们正在用司寇廷的血液,巩固最后的封印。而梧桐国最至高无上的皇帝,阴暗的脸上,透露着丝丝满意。
只要再过一会,这世间的鬼魅,将永远不会存在,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梧桐国的百姓,他们一定会更加拥戴他这个皇帝。
一想到这里,司寇正邨就更为心满意足了。
不多时后,司寇正邨的近身公公弯腰上前禀报:“皇上,九王府那边来报。说是出了事。”
司寇正邨恩了一声,没有太多表情。
“就说朕深感痛心,厚葬九王爷便是。至于王妃,下一道圣旨,即可让她搬进宫里来住。”
这些事,身为皇帝的近身公公,自然并不是第一次听皇帝提起。可他要禀报的,却并非此事。看了一眼满心思都在封印上的司寇正邨,为难的继续说道:“老奴要说的,不是这事。”
司寇正邨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婚礼举行到一半,王妃被一个满身疙瘩的怪异男子掳走了。皇后和王爷被困在王府里不敢出来。命人回来求助皇上,能否派宫里的六大圣灵师前去相助。”
公公的话音刚落,司寇正邨的心思一下子便是回到了跟前。
不敢相信的瞪着禀告的公公几眼,上来便是一脚将对方踹开了去。
“你再说一遍?”
司寇正邨的突然发怒,禀报的公公瞬间紧张的爬起来跪着。
“是,老奴说,王妃,被掳走了。皇后请皇上将六大圣灵师派去将他们接出来。皇……”不等对方讲完,司寇正邨便又是一脚踹在对方肩口出,迫使对方一个跟斗,翻到了别处。
穆府六小姐竟然被人掳走了?
司寇正邨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他的天下里,竟然还会有跟他抢人?
因为此时不知道到底是谁掳走的,司寇正邨的心中就愈发烦躁起来。
瞥了一眼正在巩固封印的六大圣灵师,不再等最后的完美落幕,便是下令随同而来的太监宫女们一同离开。
禀报的公公见皇上要走,也毫不顾忌身上的伤痛,衷心的跟上前去。
“皇上,皇后说的……”六大圣灵师还未脱口,便是被司寇正邨回眸而望的眼神,吓得没再敢往下说。
“若是再废一句话,我就拿你的命祭奠封印!”
公公缩了下脖子,一点动作也不敢多做。
司寇正邨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办事的六大圣灵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九王府内,进进出出司寇廷房间的宫女太监,已经换了好几批。
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大大小小全都拥堵在他的房间里面。
这时,司寇正邨已经抵达了。
“皇上,你说小九不会,就这样去了吧?”皇后坐在司寇院子的外面,雷影婆娑的望着司寇正邨。
司寇正邨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
嘴上说着司寇廷一定会挺过去,心中却是无比明白他这亲儿子的死,正是出自他之手。
届时,门外突然有侍卫来报。
“禀皇上,经过我们的一路追查,我们……”
侍卫说了一半,却是突然犹豫起来。
司寇正邨不解其意,赶紧催促:“查到了什么,快说!”
“听闻有人见过一个浑身疙瘩的男子扛着一个女子去了破庙。但是当我们赶去的时候……就剩下一滩血迹,怕是……怕是王妃,已经被吃了!”
侍卫艰难的说出口,抵抗着来自前方散发而来的冷意。只听得皇后一声惨叫,便是晕了过去。
司寇正邨也像受了重大的打击,冷不丁往后身后踉跄了一步。
穆钦钦就这么死了?
他的长生不老梦还没实现,怎么可以被别人抢先一步?
就在他满脑子都是困惑而绕不出来之际,司寇廷的房间里面,亦是爆出御医惶恐的叫喊声。
“王爷!王爷!”
司寇廷——断气了。
昏迷中的穆钦钦,骤然一个冷颤,从梦中惊醒。
这是哪儿?
她睁大眼睛,朝四周看去。
破落的窗户,爬满蜘蛛网的房顶。身在她不远处的地方,一个满眼通红的男人,口中咀嚼着某个带着血丝的生肉。
死士!
她蹭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皆被对方捆绑了起来。
“你想要做什么?”穆钦钦用言语怒喝,企图震慑住对方。
捆绑她的,是贴着符咒的粗绳,所以就算她有再多的鬼力,也纵然使不出半分。
死士此时的眼神,没有掳走她时的凶横,听闻穆钦钦说话,他更像一个木偶,一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面呆呆的望着对方。
这时,褪去了凶神恶煞的死士面容,骤然在穆钦钦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这张脸,怎么这么像……
“你是大奎?”穆钦钦不确定的问道。
死士好像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口中咀嚼的动作,停顿了半分。
“你真的是大奎?”穆钦钦有些惊喜。
先前她通过琪妙的回忆,见过大奎一次。
不过那次,大奎本就被打的血肉模糊,脸上更是乌青发紫。如果不是刚才那眼神,可能她还认不出对方。
记忆力,大奎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而眼下,穆钦钦心中骤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醉香楼的老板,难道就是当初带走大奎的无面斗篷男?也是当下懂得养死士的贼人?
可这一想法刚出,穆钦钦立马又否决了。
应该也不是,无面斗篷男身上的气势,可谓是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也无法掩盖的住。
就醉香楼老板那连她亲爹都绕不过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气场那么强大的无脸斗篷男。
“你是谁?”这时,死士声音的开口。
穆钦钦稳了稳思绪,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的玉佩,是不是你和琪妙的订婚礼物?”
从琪妙的言语来看,他们两个生前应该很是相爱。
大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本是坐着的身子,显有起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