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监回腔的声音尤为欠揍:“您现在是皇家的人,是九王爷的正牌王妃,怎么能和乱臣贼子相比?皇上说了,念在尔等年少无知,肯定也不会跟叛逆有关,姑且放你们一马。九王妃,还不赶紧谢恩?”
太监总归是皇帝的走狗,穆钦钦虽然很想上去就把对方手撕了。可奈何身后有司寇廷拦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嘲笑的离开。
等回到九王府时,穆钦钦就晕倒发起了高烧。
司寇廷面色凝重的坐在自己房间里,目光灼灼的盯着床榻上一直说着胡话的人儿。
大夫在床前医治,小心谨慎,虚汗渗出,银针每扎在穆钦钦皮肤上一根,他就心脏漏跳一拍。
特别是,对方说胡话的时候。
“该死的狗皇帝!看我不杀了你!”
穆钦钦喊的高亢,面色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涨红。时不时的抽动下四肢,给压抑的空间下,制造了不少惊慌。
殊不知,在她的梦魇中,司寇正邨亦是一脸惊慌的受着穆钦钦一遍又一遍的刀剑刺入。
直到对方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穆钦钦还是觉得不够惩罚!
她恨,她恨他掳走了她,才害得她没能在关键时刻救下丞相府数百条生命。
她恨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表面重用,背地里却狠狠了给他们一刀。
……
大约抽动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拔掉了最后一根银针,穆钦钦才安然睡去。
“出了这府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司寇廷上前,一脸冰霜的开口。
大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忙点头答应。
“小的明白。王妃已无大碍,应该是应激性休克而导致的高烧,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就没事。”
这夫人的凶悍他见识过,骂的人,他也知道是谁。
就算给他八百个脑袋,也断然不敢出去乱嚼舌根。
送走了大夫,司寇廷忧心忡忡的坐到了床榻上盯着穆钦钦看了许久。
掌心拂过对方的门面,下了一个安神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穆钦钦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王府里也没人敢去王爷的院子打扰。
直到第二天晚上,穆钦钦耳边依稀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她才得以从昏睡中慢慢苏醒……
“鬼圣主~鬼圣主~”
“谁?”穆钦钦厉声问道,可因为实在是有气无力,声音极小,半分听不出震慑的意思。
“是我,你出来看看我就知道了。”
穆钦钦知道这是对方在用一种召唤人的传声术,勾引着她。
双腿不自觉的从被褥中钻出,拿了一套衣物就慢悠悠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循着声音而去。
声音像是个孩子的。
穆钦钦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可偏偏此刻头疼的很,就像倒头就能睡着一样,一点也理不出思绪。
一直在茫茫的夜色中走到一处和外面隔着一道石柱窗洞的地方,才停留了步子。
一张孩童的脸漂浮在外面,面色惨白,配上那阴测测的笑容,甚是吓人。
穆钦钦发胀的大脑一阵机灵:“是你?!”
是他,是当初在凤鸣禅寺遇到的那个小鬼。
当初他被司寇廷打跑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还敢亲自找上门来。
小鬼似能看穿穆钦钦的心思一般,狡黠一笑:“今夜我观察过了,你们家的冥王不在府里,所以我才敢过来。”
“什么冥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你当然不知道。”小鬼脸上露出大人般的轻蔑模样:“睡在你身旁的男人,早已不是正牌的梧桐国就九王爷司寇廷。而是天地间唯一的掌管所有生死的冥王,仅凭你这点能耐的小鬼,他有心瞒,你怎么可能知道!”
一句话,如同一颗炸弹一般在穆钦钦脑中轰然炸开,随即一片空白。
司寇廷不是司寇廷,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冥王?
“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的司寇廷,跟以前的,很不一样吗?”小鬼又说道。
穆钦钦此时警惕的盯着对方说话的面孔,万般不敢放过一丝有可能露出的蛛丝马迹。
可小鬼的笃定,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
婚前,司寇廷时而病弱,时而有力。性子也如同两个人一般。而且,婚礼当天,司寇廷明明当着所有的人死过一回,难道……
“你难道没有察觉,他在你身上下了安神咒吗!”小鬼的骤然出声,惊得穆钦钦瞬间睁大了眸子。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地间所有的鬼魂都惧怕这活了上万年的怪物。见你可怜受他摆布,才来告知你一二。”
“这府邸,被他下了屏障,我等进不来。所以才用了召唤术将你喊出来。当然,并不是没有任何回报。梧桐国的封印已经用司寇廷本尊的魂魄修复成功。我等鬼魅不多日就会被消融。你穿越过来的时候,打破过那封印,现在,我也只是找你来救命而已。”
“怎么救?”
“再次去吧那封印给破了。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那现在的司寇廷呢?你还知道什么?”
穆钦钦还想上前询问,那小鬼也已经开始隐秘在黑暗之中。
不多时,便是幽幽的传来他最后一句话:“剩下的我知道的不多,你只有离开了他,才能获得更多的真相。”
只有离开了他,才能获得更多的真相?
穆钦钦趴在石窗口,幽幽的望着浸没在黑夜中的前方。
异兽鸾鸟,她的血液,回魂,玉镯,还有那个不知何人的斗篷无面男……穆钦钦瞬间被无数的信息淹没。
挣扎了许久过后,她才强撑着意识,冲破了司寇廷先前给她下的安神咒。
顷刻间,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秘密?”穆钦钦喃喃自语,想着时不时对他说起情话的‘司寇廷’。可一想到已经死去的司寇廷本尊,穆钦钦心中的恨意就无尽的蔓延开来。
本就因为失去了家族,怨恨丛生,当知道她司寇廷本尊也被司寇正邨给害死,瞬间便是来了斗志。
不就是一个封印吗?她既然能破坏第一次,自然也可以破坏第二次。
司寇正邨对她不仁,她自然也不会有义。
什么破王妃,她才不在乎!
毫不留念的一个纵身跃出了王府的围墙,瞬间隐秘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