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宁一行人来到长乐宫时，宫中已是人声鼎沸。

长乐宫里已经站满各宫的妃嫔，当然后来的温婉宁和身后的顾霏除外。

天了噜，这么多人！这么多女人！这么多盛服靓妆的女人！

顾霏自然没在孟千佑的皇宫中真正见过这样的阵势，影视剧里倒是见过，但真正将自己置身于此中，还是让顾霏挺紧张的。

皇后封凤坐在上首，笑容满面的看着顾霏这边。

顾霏当然知道，人家皇后不会对着自己笑，而是对着自己身前的女主角笑。

顾霏却也顺势细细地打量皇后封凤。

她长得和常妃一样老，尽管有精致的妆容，但僵硬地如同蜡像一般。大概是孟千佑还是太子时，送进东宫的同一批“童养媳”？

顾霏恶意地揣测着。

但是封凤此时虽然是笑着，顾霏却没有从她古今无波的眼睛里读出一点愉快。

一个人不开心，却可以笑得这么自然，这么温和。

这个封凤，怕是已经黑化成一个人精了。

皇后封凤在小说中原本是个宽厚的皇后，但一直不得孟千佑的欢心，便在妒忌和宫斗中慢慢黑化成仅次于女主的boss，当然最后结局是被有着孟千佑这个超级无敌大外挂的女主温婉宁KO。

既然已经黑化，既然成了人精，那顾霏只看见这时的封凤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也实属正常。

走在身前的温婉宁走进长乐宫大殿，朝封凤鞠个礼。

后面的顾霏也依葫芦画瓢地跟着这样做着。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封凤依旧笑着，安排温婉宁落座在她的左手侧。顾霏也就屁颠屁颠坐在温婉宁的右后方。

长乐宫中仍是十分热闹，一阵一阵是后宫的寂寞的女人特有的谈论声音，尖细而矫作。

顾霏听着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直用手揉着额头边的太阳穴。

我的妈呀，只怕她们对孟千佑说话时声音从不会这么大吧？

也许是很久没见过孟千佑了吧？所以这么激动。

也是可怜……

顾霏“啧啧”着嘴，忍不住可怜这些因为孟千佑即将的到来，而无比兴奋的女人们。

不过孟千佑见到现在这种混乱，嘈杂的场面会有什么反应？

想想那个场面就很好笑嘛。

顾霏脸上很严肃，但心里已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又是可怜，又是取笑，参加个宴会自己都会有这么多情绪，还反反复复的。顾霏只觉得自己要被这无聊的后宫生活逼疯了。

唉……

大殿上没有听得到顾霏的这声哀叹。

这大殿上的无比活跃的这些人，可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温婉宁冷眼扫过，发现坐在后侧的嘉更衣。

嘉更衣此时颜色冷艳，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婉宁隐隐约约看着，心里有些疑惑。自从嘉更衣之前那场大病之后，嘉更衣便对自己的态度便是时冷时热。

热的时候，温婉宁会觉得嘉更衣太过；然而冷淡的时候，她又觉得不太正常。

有古怪。

不过其实也不一定是对自己不冷不热，嘉更衣脑子笨，从上次“碰瓷”顾飞袂的事情就可以轻易看出。只怕嘉更衣是对谁都是和善但又不知分寸的。想到这儿，温婉宁放下了心，抿嘴偷笑着。

当然这偷笑是嘲笑，不会是欣慰的笑。

然而温婉宁并不知道，她观察着别人，别人却也正观察着她。她的笑，会令孟千佑身心荡漾，感觉如沐春风；她的笑，会令孟千佑心神俱伤，黯然伤魂。然而在有心人眼里，且不说她哭，连她笑都是错的。

就这么正好，坐在对面的常妃正好看见温婉宁的笑，一张老脸穆然变冷。温婉宁，她有什么资格还笑？这个宁嫔，惑乱后宫，魅惑圣上……常妃的眼里全是嫉恨。

因即将是宴会，所以封凤将众妃嫔都聚集在长乐宫里。封凤说，呆会皇上回来一同用餐。

那些百年难得见到孟千佑的妃子更是激动，急忙借着各种理由各处去补妆。

温婉宁对自己的相貌当然足够自信，她也不屑于和一般的妃子那般诚惶诚恐的姿态。

顾霏则是知道孟千佑对自己的厌恶，能让她来这个宴会恐怕已经是温婉宁百招使尽，孟千佑才勉强答应的。这恐怕是孟千佑对她自己所能容忍的底线了。那她自己又何必巴巴地去梳妆？她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巴巴地补妆，给谁看？

简直是浪费时间，降低效率！

常妃这时候起身朝温婉宁走了过来，站在温婉宁身边，一脸温和。

“宁儿妹妹，怎么不去修整一下呢？皇上喜欢看到美人呢？”

坐在后面的顾霏马上就惊了，立即做吃瓜群众状。

自己虽然没有把关于常妃来到淑兰宫的事情告诉温婉宁，但常妃那时对温婉宁那么明显，不加修饰的恶意，恐怕不止是顾霏一个人知道，常妃肯定也不会只向顾霏一人表达过自己对于温婉宁的这种恶意。

温婉宁在宫斗中发家，想必也清楚常妃对于自己的恶意。

但是……常妃居然来主动与温婉宁说话？！

说话也就算了，好歹都活在皇宫中。皇宫是挺大，想不见到一个人也挺容易，虽然不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不能生老不相往来。所以遇见了还是得假装熟络地打两声招呼。

但是……常妃主动叫温婉宁“妹妹”什么鬼？

顾霏这个瓜吃得一愣一愣的。

不晓得温婉宁听没听出常妃这对自己这句话，究竟是提醒还是打趣，她却便也笑着反问。

“那常妃姐姐为何不去修整梳妆一番呢？”

等等，姐姐？！

顾霏觉得自己下巴要掉下来了。

温婉宁和常妃什么时候开始以姐妹相称了？常妃不是皇后封凤这边的人吗？

难道互称姐妹只是皇宫里的基本礼节？

顾霏算是终于理解了网络段子里常出现的那句话了。

“干杯，敬我们虚假的姐妹情谊！”

或是，“去******姐妹情谊，老子要的是爱情。”

想到这儿，顾霏脸上憋着笑，但还是认真吃着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