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术一道的修行之上,想要进阶,就要找到与自己属性相符的‘种’,‘种’在体内生根发芽,才能带给玄术师无与伦比的力量。
木琉烟是玄术一道上,百年难出的奇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有玄术五阶的修为,要知道是这是多少人一生都迈不过去的坎儿。
玄术分为四品九阶,而传说之中的尊品九阶,常不与上中下三品八阶相提并论。
一、二、三阶皆为下品,玄术一道上此等修为者满地走;四阶五阶乃中品,人人见之躬身相迎;上品的六阶至八阶,就是一道天堑鸿沟,寻常人不但难以逾越,更是难得一见这般大能。
而年仅二十三岁的木琉烟,便要冲击上品六阶,这是怎样的天赋?
何况她在木系的‘植种’的选择和寻找上,也算是有惊无险,如何能叫人不羡慕妒忌恨?
木琉烟吐出一口浊气,她在那家徒四壁的泥墙草庐里受了常桦那小身板的三日精心照顾,身体终于恢复了几分。
也摸清楚了这小村的后山在何处,今夜是她第一次趁着常桦睡着,摸了出来。
初春时节,山野之上,树枝抽绿,草芽萌发,能供给木琉烟的木系原力少之又少,但对于她此刻的身体来说,却也正正合适。
答谢这些善良的草木,木琉烟起身往回赶去,可不能超过丑时。常桦那孩子一担心她的身体,好说歹说,丑时前后他还是会起来看她一次。
不想紧赶慢赶回来,却正好见篱笆院外一道人形黑影鬼鬼祟祟。
木琉烟内视魂海便得知自己魂海之内的‘植种’虽处沉眠之中,但确实是跟随着自己的魂魄来到了这大黎国。
这便让她安心,让她有了底气。
悄然凑近一些,脚步轻巧,一点声音也无,那人没有一丝察觉,还在咕哝着自己的小心思。
“反正也卖不得那富商了,要嫁给那丑屠户做妻,还不若让我先尝尝味儿。”
此人身形瘦削,声音有些微哑却又有些稚嫩,虽看不清面目,但也可知是个少年人。但他出口的话语却并没有少年人的天真纯善,让木琉烟觉得恶心愤怒,因为这少年人口中之人,定就是她。
少年闪身进了院子,一道半人高的粗浅篱笆根本拦不住他,就更拦不住木琉烟。
只见那少年绕到了木琉烟所住那间偏屋的墙根下,还犹自有些愤慨的嘟囔,“不识好歹的臭丫头,哼,今日看看可有湖水让你跳,恁地装什么贞洁烈女,还不是那等丑陋屠户都看的上眼。”
木琉烟握紧寻来的木棍,显然原身落水跟这小子是脱不了干系了。
正在那人轻手轻脚推开窗户,一条腿搭上窗台时,木琉烟猛然窜出,手中手腕粗的木棍狠狠挥下。
常桦和木琉烟两人在常家大儿常江和儿媳常洪氏死后,就因为欠着一屁股的债,原本的家又被常赵氏做主变卖了,只能来这破旧的草庐龟缩求生。
茅草房孤单的落在村尾,最近的一家邻居之间相隔都有十几丈远,那稀稀拉拉的篱笆也是好心的周家大哥齐家大哥帮忙围起来的,说实话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所以常桦夜里,一方面是担心木琉烟的病情,一方面也是怕有危险,不敢睡熟,手中更是紧紧握着一根锣槌,床头放着一面旧锣,是屠户寻来给他求救用的。
不想今夜就派上了用场。
常桦原本每日这时就要去看看木琉烟的情况,所以也迷迷糊糊的将醒未醒。却被一声变调的惨叫惊的从床上坐起,手中锣槌险些惊掉。
紧接着就是更加惨烈的嚎叫,还有砰砰的锤击声。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常桦身体快于意识,一手槌一手锣,一边敲着一边大喊救命,鞋都来不及穿的跑出去。
木琉烟用的力气算不上大,但却将这半夜所得的原力化作几缕发丝粗细,借由接触送入了那心性淫邪的少年体内。
木系原力可做治愈,攻击力却也不弱,特别是曾经的五阶高手使来。原力虽少,效用却大,木琉烟眼中流露出狠辣。
这种对她心存恶念的人,休想她轻易放过。
常柏哪想到斜刺里会冲出一个人影来,还不等他看清是谁,腿上就传来一股剧痛让他站不稳身子,全身的力气都用以发出惨嚎。
开始还能骂几句,但他越是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那浑身的疼就更加厉害几分,哪怕木琉烟已经打累了,只站在一旁看戏。
实在是这具身体大病初愈,并不能长时间做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虽心有不甘,木琉烟却也只能停下。
而且扑过来又喊又敲锣的常桦也实在是吓了木琉烟一跳,她还真不知道常桦藏了这个。这一敲之下,怕是半个村子都已经被惊扰起来。
黑暗里,一双眸子猛然睁开从床上一跃而起,手脚迅速的转上了衣服鞋子,连开门都来不及。
三两下翻出院子,脚步飞快往木琉烟家中赶去。
屠户阿决家在村中位置,离草庐约莫一里多地,但屠户来的很快,路上也三三两两有人举着火把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过去。
最近一户的人家举着火把赶过来,常桦这才敢应声,撒开紧握旧锣已经发麻的手,赶忙去扶木琉烟。
木琉烟抢先开口,“不知什么人闯入院子来,怕不是个小偷。”
她抢先给那家伙定论,虽知道定然奈何不了他,可黑灯瞎火的,这家伙半夜偷偷来,这顿打肯定就是白挨了。
控制着那几丝原力在常柏体内平息,却并不收回,哪能轻易饶了这家伙?
举着火把的汉子一听木琉烟这话,脚步都快了几分,若真是偷儿那还了得?火把凑近了看,却见那地上躺着哀哀戚戚的人,竟是常柏。
屠户阿决迈入院内,身后跟着十数人,火光将小院四周照的通明,地上哀嚎哼唧的常柏那涕泪横流的面容,更是叫他们看了个分明。
大半夜的,一个少年闯入只有少女和小男孩居住的草屋,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不由诸多人想了很多,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悄摸退后,撒腿跑向了老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