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武林中人?”木琉烟问。
这断腿的说自己叫张胜安,互通姓名有利交流,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木琉烟倒不甚在乎的模样,连之前说好的十两银子也没有接,反倒被张胜安用在了药钱上。
但显然不够。
不提霍大夫替床上那个施针一次的收费,便是给他吊命来用的参片都已经不止这个价格了。
面对木琉烟这似乎想听故事一样的神色,张胜安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说出否决的话来,只模棱两可的说一句算是。
“是吗?那你们都是哪个门派的?武功怎么样?会轻功吗?飞来飞去那种。你们这次不会是被敌对门派追杀吧?”
面对木琉烟一连串的问题,张胜安直觉的脑袋突突直跳的疼。
阿决忙将木琉烟拉过来,虽知木琉烟只是好奇,但这种事情真的是少问为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但阿决又不想吓坏了木琉烟,不好解释,只强硬的要她莫要多问。
木琉烟当真对这所谓武林这般好奇?多少有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得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武力值到底怎么分布的。
但她不是傻子,看张胜安那神色,十之八九是说了慌的。
特别是看张胜安那作态,到有一种正规军出来的架势。
只是这么个小山村中,又是古代,消息极为闭塞,只怕也没法打听这两人的来路。不过好在判断他们出自正规军队,想来也就不至于江湖遍地是仇家了吧?
“百两?”木琉烟咋舌。
阿决将霍大夫的原话原封不动的学来,那人身上的毒虽不易解,却并未难到霍大夫,难倒霍大夫的是那药材难买且贵重。
这话,霍大夫还没敢当着那短腿的面儿说,就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毕竟这两人倒霉孩子,一眼看去便知手里已经没什么银钱了。
而阿决,先不提他有没有这么多钱,便是有了,跟这两人又有什么关系需得替这两人出钱?
霍大夫虽不问,却也知道阿决跟这两人的关系甚是疏离。怕也只是阿决一时心善,只是这两人不但来历不明,而且难以救治,霍大夫实在不知该劝继续还是该劝放弃。
医者仁心,他不愿放弃任何一个病人,便是寻常村中常付不起诊金的他也不多追究。只是这次不但是那两人付不起诊金,便是他也没有那味药材。
“算了,我们纠结有什么用,让那两人自己决定去。”说是两人,但也只有张胜安此刻清醒。
木琉烟望着床上人事不省,但洗干净了脸却挺帅气的小伙子,帅气有啥用,难救。
便是她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紧紧只是一阶玄术师的原力,大约也就对付对付普通人和她新开发的种菜功能,想救人……
或许她有个十天半个月的还能催生出一根百年药效的人参,卖了换钱当是够付他那一味要钱,可就怕这家伙挺不过那些日子。
木琉烟与阿决互相交了家底,现有资金凑起来,也不过是四十几两银子,连一半都凑不上。
“霍大夫您说的那到底是什么药,那山里可有,不若让我找找去。”阿决问。
霍大夫横他一眼,“那山中有没有我不知晓,那药我也曾使过,所以画个样子给你倒是不难。只那药生长极为缓慢不说, 生长条件也极为苛刻。我也曾有过五颗种子,给我糟蹋了三颗。”
显然,霍大夫曾努力过,但那药当真是没有种成的希望。
如今除却皇宫大内,能寻到那罕见药材的地方,怕也只有几大州府。想到此处,霍大夫又瞥了一眼床上那人,这解药难寻,这毒药,又哪是易见的?
真不知阿决此次发发善心救的人到底跟那上头有什么关系,可别最后惹祸上身啊。
听完阿决的复述,木琉烟顿时双眼晶亮起来,霍大夫手中竟有种子,那岂不是还有希望?当然,这话木琉烟不能宣之于口,即便不说她怎么能把那么高难度的药材种植成功,便是这床上的人,也根本等不到药材长成的那年。
想要弄出药材来,需得得到霍大夫手中的种子,并且再还给霍大夫一颗种子。
霍大夫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木琉烟和干劲十足的阿决,最终没有拒绝。
阿决拿着霍大夫给的画像,上山寻找药材,而木琉烟则是在那仔细观看着那种子。
其实霍大夫虽对这种子宝贝,但也不至于像木琉烟这般不错眼的看,见她真的有几分性质,便随她去,自己往旁边看看其余药材。
没想到这姑娘才是那两人真正的救命恩人,倒是出乎他的想象。这些日子关于木琉烟的流言蜚语倒是还有些尾巴,霍大夫虽看人不只听别人谣传,但就他几次接触来看,当初在他家中,狠厉的诅咒常柏那一方面,印象最为深刻。
他还曾感叹好好一个姑娘,莫要因仇恨而误入歧途。
现今看来,这孩子还保有那一份纯善。
正想着,木琉烟已经将种子还给了他跟他告辞,他微笑点头,却并不知不过这几眼的功夫,木琉烟早已从他的药架子上扯了块别的药皮给他来了个偷梁换柱。
跑回家中木琉烟把门一栓便开始往药种之中灌注原力。
只是她这一阶的修为对于这颗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药材来说,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等她满头大汗的时候,却只见那药种恢复一多半的绿意,却一点发芽的迹象也无。
想要催生,实属艰难。
木琉烟想,自己到底图那个植物人什么,要这么费力救他?图他好看?就算再好看的脸,也得看是什么心性,不然也白搭。
这点理智木琉烟还是有的。
她连对方什么身份都一概不知,这么费尽心思,是不是有点太过?
可是,对方来头一看便是不小,不论日后是否能够结交,从他们口中总能套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吧?
百两白银对于张胜安来说,有点吃力,但对于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来说却不值一提。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凭他俩现在都有伤在身的情况,他难道要一人离开,留他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