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琉烟有些无奈的将体内原力归于平静,她原以为唤醒沉眠之中的二阶植种也没什么难度,但显然她有些太着急。
即便是她曾走过的一条路,如今她原力不足也不能强求。
下山的时候却隐隐听闻村口处传出一声唿哨声,接着是拼杀打斗的声音。
木琉烟脚步一顿,想起解珩曾提过那一句他的兄弟们在村外,想让阿决给送一些伤药和吃食的话来。
她并不想趟这一趟浑水,可是想到解珩之前帮了自己,即便她开口说了两不相欠的话,可到底这些天相处下来也没闹矛盾,尚算愉快。
解珩还可以给自己讲一些这黎国的现状和各种画本故事呢。
啧,竟然有人敢对她的说书先生下手,简直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木琉烟一跃而起,身影只打了几个忽闪,就已经到了阿决家门口,只是却只见阿决一人开门出来,神色匆匆。
张胜安和解珩的速度也算不上快,毕竟一个体弱一个拄拐,但是两人都紧咬着牙。
一见阿决跟了上来,张胜安连忙道,“快回去。”
阿决虽比他高大健壮,虽见过他杀猪的利落架势,可对张胜安来说,这就是一个乡野屠夫,杀人能跟杀猪一样?
哪怕这人提着一把杀猪刀那般气势汹汹的,不比一个见过血的士兵差也不行。
阿决执拗,紧接着不等张胜安再劝,却见木琉烟也跟了上来,顿时一个头两个人,便是解珩也不禁脑仁发疼。
一个小娘子,就算再聪明,那是能掺和着这件事情的吗?
只是他还没劝,木琉烟就抢先开口,不容置疑,“你以为,那些人冲着你而来,就会放过这惠山村了吗?”
那些人针对的是解珩确实不错,但就仅见着解珩是被人下毒而不是乱刀砍死,木琉烟就能猜到这其中的阴谋诡计。
再有解珩的一再隐瞒身份,木琉烟早就有所猜测,这是明面上不好弄死解珩,所以他不能暴露行踪。
现在那些人寻来,哪怕就是为了掩盖针对解珩这个真相,也会杀了这满村的人,造成是山匪抢劫的假象。
解珩瞳孔一缩,这种情况他脑中也不是没有一闪而没,只是他实在不愿去承认这个可能性比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大。
“但是你们来……”也于事无补。解珩想劝,但这话太伤人,不管此刻木琉烟明面上说出什么理由来,但她来是帮自己的,这毋庸置疑。
木琉烟却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那般嘲讽,却叫解珩意外的觉得有几分安心?
他想摸摸心口,自己这是不是中毒还没有好,怎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木琉烟道,“阿决,看着这俩残废。”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那速度让张胜安大张着嘴,解珩也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半夜上山的姑娘……很厉害吧?”张胜安喃喃道。
之前他真的只觉得一个姑娘半夜上山胆挺大,除此以外木琉烟没有再给过他其他什么厉害的感觉。
最多觉得这个姑娘跟以往见过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不一样,是个挺有主见的人。
但他也听了几句关于木琉烟的遭遇,还只以为她是因为这些事情,不得不变得那么锐利,扛起那一档子糟心事。
哪曾想,这姑娘这身手,放到武林上也能跻身二流之境了吧?
木琉烟斜刺里冲出来,手中两道藤鞭破空而出,呼啸的风声裹挟着凛冽寒风从人心尖上刮过。
彭越硬扛着两柄大刀,虎口震的生疼,丝丝血迹蜿蜒而下。他的剑早已断了剑尖,卷了利刃,这几天虽然修养缓过了一口气,可面对如此强攻,想要支撑到现在却也已经用尽气力。
却不想在他觉得此生休矣之时,斜刺里的一道黑影从他眼前划过,径自卷上了那正与他角力的两个土匪脖颈,紧接着手臂上压力锐减,而那两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倒在地,抽动几下没了生息。
而这时彭越也才看清那动手的人是何人。
冲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布裙,却难掩姿容。本该是柔媚女子之态,此刻手中却是舞着两道藤鞭,虎虎生风。
他彭越的印象里,他觉得树木藤蔓之类,如何能敌得过刀剑?
可偏偏此刻眼前,那个姑娘以柔软藤鞭舞出了精铁软鞭的气势来,更是一鞭能抽断那将他剑身砍出无数豁口的大刀。
崩飞的断刀从彭越的肩头擦过,这才让彭越惊醒过来,顿时嗷的一声喊出,“侠士相助,兄弟们,杀了这群狗东西。”
木琉烟双向横鞭,抽飞一左一右两人,脚下也没落下,脚尖扫在一人的咽喉处,顿时叫他喉头一甜,捂着脖子嚯嚯两声躺倒在地。
冲到阵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连杀五人,此等战绩不可谓不骇人。
此时解珩和张胜安才匆匆赶来,阿决挡在两人身前,不叫两人冲入战圈。此刻解珩还好说,咬着牙提一口气活动还是自如的,可张胜安现在还只能兔子跳,那条腿霍大夫已经说的很明确的,伤的太重,本就算治好了也好不全乎了。
这若是再弄下去,说不得以后都别指望能走路了。
又有木琉烟嘱咐必须保护好他们,阿决更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冲出去,再看到木琉烟大杀四方的时候,三人都傻了。
这未免也太凶猛了吧?
木琉烟竟有这般身手,她手中那两条藤鞭于她来说,如臂使指,每次落处分毫不差。
只是三人看的惊愕,却不想已有人一人发现他们的存在,顿时喊叫一声,在这里。一时就暴露了三人方向,四五个土匪喊杀过来。
这样明显的一句更是叫人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解珩。
阿决横刀在两人的身前,用力攥住刀柄,手背青筋暴起。
他来时是果决的,可并不代表他真正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心中不忐忑,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力气是很大,可是没有技巧,跟人动过手,可这限于打架。
却没想到今日要杀人,手中刀子挥出去的时候,这些纷杂的想法就从他的脑海之中被抛却的一干二净。
眼中只剩下攻击过来的人影,以及,猩红。
解珩拔剑,聚起为数不多的内力,就感觉身上被撕扯一样疼。
疼的是他脆弱不堪的经脉,但是此刻,有更重要的兄弟在他的眼前需要他来保护。仅仅是经脉的撕扯,如何能够抵挡他的脚步?
阿决感觉手臂上一疼,是旁边划来的一刀,对于危险的应对他还欠缺火候。所以躲的有些慢了点,但好在伤口不深,又是左臂,不影响他挥刀就砍。
这个时候根本就顾及不到疼痛,只想着如何砍杀更多的敌人,叫自己活下去。
阿决二十三岁,黎国初定十三年,他在十岁前是体会过那些动荡的,但因年岁小,征兵的时候也真用不上他。
那时候觉得是幸免于难,却没想到此刻,他真有一种上了战场的感觉。
对面这些不是土匪,是悍勇精兵。
木琉烟一鞭抽开一人,正是看见阿决受伤的时候,气的她手中藤鞭上暴涨出一根根尖锐的细刺,再挥动时,只是擦过边的,都要被带走一片片肉丝。
同时另一手不再挥鞭,而是凝结出一个个鸽子蛋般大小的炎爆椒,犹如子弹一般急射出去。
颗颗都正对着那些人的面门,显然是动了叫他们死也要面目全非的念头。
那些人见暗器袭来,连忙举刀相挡,有些人没挡住,顿时哀嚎起来,而那些挡住的,心底还没有升起一丝侥幸和喜悦,就感觉吸入的气息变得呛鼻。
眼睛更是瞬间流下泪来,被灼烧的疼痛让他们根本拿捏不住手中的大刀,滚地哀嚎不止。
木琉烟斩杀十三人,暗器伤了十一人,一个人就解决了这伙贼敌的大半。
最终这来袭的三十七人,竟只留下最后一个被木琉烟用藤鞭卷了脖子的。他想逃,身后的藤鞭却犹如黑白无常索命的铁链,紧紧箍住了他的咽喉,拖行着他到了解珩的脚边。
一开始,解珩进入站圈之后想要找到的就是这个人,只是便牵制住,还没跟他交上手,这人就滑溜的躲开。
一见场面被木琉烟一人反转过来,就顿时脚底抹油想要开溜。
木琉烟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的,解珩却及时叫住她,留住了赵世伟一条狗命。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被逼无奈啊。”赵世伟趴伏在涕泪横流的求饶。
木琉烟查看了一下阿决的伤势,不深,但是半臂长,左手手腕以上到手肘以下。
扯下里衣的料子来,给他暂时缠住,还得去找霍大夫看看。木琉烟的木系原力虽也能够做治愈用,可一来不方便露出来,二来此刻她也几近枯竭,压制着不喘息连连也是用了大力气。
解珩一脚踩在赵世伟胸前,咬牙切齿道,“因你所害的那些将士们,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