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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解珩的正妻
作者:安几画更新时间:2024-11-30 15:19:23

想请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钱不够,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悲哀的吗?

当然有,那就是发现你请客的对象正是这家店的主人,你推崇备至甚至难得吃一次的美食,却是这人随便吃的东西。

常桦斜眼看到,“我们家的东西,我可以吃到饱。”

话音未落竟真的打了个嗝儿,还是水喝得太多了。

周思诺顿时如丧考妣灰白了脸色,这样太伤人,太尴尬了吧?

木琉烟叫人带着四个小脏鬼下去洗漱干净,换身衣裳,便径自上楼去处理事务去了。

常桦啃完了那个果子,就开始在店里帮忙干点杂活。虽说已经荣升为了小少爷,但这些事儿他还是忍不住干的。

好半晌周思诺才回过神来,哀哀戚戚的凑到常桦的身边,呐呐的道,“这家店是你们家的吗?平常是你姐姐管理?”

常桦瞥他一眼,然后手中鸡毛掸子一挥,示意人起开。

坚决准备不搭理到底,不管这周思诺什么,常桦的嘴像那河底的老蚌,死活敲不开。

那边进来一个小二,将手里的信递给掌柜的,说是珩公子送来的。

掌柜的连忙接过,三两步跑上楼去,交到木琉烟手中。

阿决清点手里的货物清单,他自小跟他娘亲识字,不懂吟诗作赋,但常用字还是认识的。只是这些日子每日要对清单要看账本,着实让他有些吃力了,晚间还不忘翻一翻买来的新书,将那些字句都再熟识一遍。

从神农园里出去的东西,每一样都要经过数道检查,层层把控。

虽不知木琉烟为何要这么严格,但神农园的名声却是很快打了出去,而除华阳县那个店铺以外,较为近的远宁县、平景镇和周边几个大镇,每日前来神农园一果难求的人络绎不绝。

这也是为什么木琉烟带着常桦前去华阳县查看店铺,而他还需要留守的缘故。

也是他知道华阳县里木琉烟所遭遇的事情迟了一步的最主要原因。

解珩从离开到现在,一共来了三封信,算上送信的时间,他大约也就走到半路,就开始忍不住写信了。

木琉烟倒是不曾知道这古人撩起妹来,也是挺大胆开放的。

解珩信中字句不提如何的深情厚谊,可他每一封信中都写足了趣事,写明自己想要与木琉烟把臂同游的渴望。

可比那些通篇空泛的情啊爱的有深度多了,他往后的生活里,一点一滴都有自己的存在,这叫木琉烟觉得很受重视。

只是她考虑良久,倒是能接受谈个恋爱,这里已经不是玄术师的时代了,她或许不用那么争分夺秒,慢下步子,如解珩所说,体会一下这个不一样的大好河山的美景也不无不可。

可现在有一点行不通,这个年代谈个鬼的恋爱?别说有意思就成亲的,就是没意思的两个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只要父母同意,那也是分分钟入洞房的节奏。

她却全然没有现在就成亲的意思啊。

又过几日,木琉烟的回信还未送到解珩手中,解珩却已得到她的消息。盖因家中奴仆一时不慎说漏了嘴,那知解珩就在他们身后。

“你说,夫人这般做,二公子知道了是不是会不高兴?”一个仆从正扫着落叶,跟旁边那个正在浇水的说。

浇水就回,“哪能不高兴?听说那是二公子极为喜欢的一个姑娘,夫人这般大度,可还去求了老夫人应允,帮二公子将人纳到身边来,是何其体恤公子?听说二公子隔不几日就要往那小县城里去一封信,等那姑娘来了身边伺候,可不省了二公子日思夜念。”

那扫地的点点头,但转而又提了一句,“可是那姑娘,能答应入府为妾吗?”

他是随口一问,却是将那浇水点了炮仗一般,那人跳起来道,“不答应?那些女子能嫁入府中为妾,也已几世修来的福分了,还要哪般?这也就是咱们家夫人仁慈心善,否则不说亲自过问,替二公子纳入府中,哪里还有那姑娘的好果子吃。”

解珩一掌拍碎旁边石柱上的雕刻,顿时吓的两个人面无人色,一想刚刚的对话,到底是何处惹了解珩的不快。

却不想解珩并非是对他们,而是听闻那个他上心的姑娘,将要被人提出入府为妾来折辱,以她那性子,只怕日后怕是不能再见他了吧?

木琉烟一听是元泽城解家来的人,虽对这些人敲锣打鼓的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欣喜的下楼来见。

一下楼,就见一个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的三十多岁妇人看着她两眼笑开了花。木琉烟心里咯噔一下,这丫扮相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媒婆的味道啊。

而她身边另一个高昂着头,一脸审视的妇人,此刻已经将木琉烟上下打量了三五个来回。

木琉烟道,“不知几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是解家解珩公子请来的吗?”

店外挺着十几个解家的人,还摆着六抬箱子,不知装的什么,全都系着红色的缎花。这叫木琉烟心中更加担忧起来。

不是她的信还没有寄到,解珩这家伙就想着来求亲吧?

虽说她对解珩有好感,但还真没想过现在就成亲啊。她可是好不容易琢磨了一番写了那份信,可不能是解珩还没有收到,这媒婆就先上门了啊。

那媒婆哦呵呵一声笑,笑的木琉烟觉得耳朵里扎了针,好不容易忍住没有捂耳朵。

“姑娘好福气啊,我红姑是受了元泽城解家的嘱托,给姑娘送吉礼的。还请姑娘把庚帖拿出来,让红姑去合合八字吧。”红姑脸上都要笑出了褶子。

外面已经围拢一些看热闹的人,木琉烟正想着如何拒绝,常桦却已经跳了出来,大喊,“你们滚,叫那姓解来,他竟然敢这么对我姐姐。”

小孩十分激动,眼底发红,一副发狠要将解珩给撕咬给渣的样子。

木琉烟不知刚刚还只是好奇和有些高兴的小孩怎么突然发怒,对面的媒婆也是脸色一僵,陪他一起的,那个看着像是解家的仆妇的妇人这是冷哼一声。

开口道,“真是不识抬举,我们二公子是你们说见就见?”

木琉烟瞥她一眼,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看她这一身仆从打扮,便只是嘴脸,还以为她是哪家尊贵太太。

拉住常桦,木琉烟轻声安慰。一定是刚刚有什么事情才叫常桦这么大反应,瞥见其他人的脸色,有人欢喜有人愁。

木琉烟这个外来人口自是不知,但常桦这个土著,哪怕年纪再小,但也知道聘礼和吉礼之间的差别。

只是一字之差,就是千差万别。

聘礼是给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的,而吉礼,则是给只有礼书、问名、纳吉、纳征,一书三礼的小妾的。

哪怕也是走了过场,哪怕是官宦人家的妾室都比寻常人家的妻要尊贵,但终究抹不开那是个妾的事实。

木琉烟如今连亲都没想过要成,就更没想过要给人当妾。

何况最开始她所接触到的就是老常家要将她卖给富商作妾的事情,虽说那是可以买卖的贱妾,跟这纳吉纳征过的贵妾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可到底都脱不开一个妾字。

也就意味着,解珩日后还有妻,还有其他妾。

妻妾成群,她只是其中一个?木琉烟眼底噬着冰寒,她将常桦护在身后,压制着怒火,问,“解家叫你们来,到底是解珩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意思?”

那仆妇顿时叫嚣起来,“果然是个乡野女子,不知礼教,二公子的名讳岂是你可直呼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等小事哪里需要二公子过问,自有夫人打理。我家夫人仁善大度,容许你过门,日后也不会亏待你。你还有何不满的?这般拿乔,当真以为我们二公子没你就不可了?”

仆妇话音落下,就挥手叫外面抬东西的人把东西送进来。

木琉烟冷喝,“拦住他们。”

不论是店里的小二还是木琉烟前些日子收留的那四个孩子,都一股脑堵住了店门,叫那些抬箱子的险些被摔出来。

仆妇正要喝问木琉烟的不识时务,却转头正对上木琉烟冰寒刺骨的眼神,顿时一个哆嗦。这样的眼神,不说她们夫人,便是她们大公子二公子身上,她也不曾体会到。

不提二公子一副温和模样,大公子那冷面修罗的气势,也不曾让她觉得这么可怕过。

若将大公子那眼神比作能叫人肝胆俱裂,此时这姑娘的眼神便能叫她如坠炼狱。

“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夫人,是谁吗?”木琉烟语调缓慢,轻柔的如同羽毛轻落。

那仆妇却一点先前的嚣张跋扈都提不起来,感觉双腿若非僵直,只怕此刻已经软倒在地。

喉咙里像是晒着沙子一样粗粝,可面对这人的问话,她却又不敢不回。

断断续续,终于将一句话吐出,“夫人,夫人自是,二公子的,正妻。”

最后两个字出口,仆妇便觉得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扼住,叫她喘不上气,两眼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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