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巧了,居然就遇到了云公子。”
太子姜的脸色很是不错,本就是白若冠玉的面色,此时加上了喜庆的模样,倒是更有别样的一番风味。
阿诺不得已招呼一声起,“没想到竟在此时又遇见了,冷公子呢。”
说着这话的时候着实有些勉强,可是太子姜就像是没看到一般,还是熟络的上了前,似乎是准备更加近一步的同她说话。
阿诺想着等一会要去见鹤城,还要带着腾云回去,若是在此时耽搁着也是不好的。
“怕这就是缘分吧了,去年春日也同云公子在此相遇,没想到今年也在此相遇了。”
阿诺点点头,只想要快些离开才好,只是刚刚支开了身边的随从,连说个别的话支开的都没有,着实麻烦。
“只是不知晓今儿个云公子来到此处是做甚?”
太子姜上前,还准备再说几句,阿诺下意识的回了一下身,想要避开。
太子姜也不以为然,依旧上前来。
阿诺有些尴尬,只得稳住了自己的动作,故作镇定,“今儿个不是集市开张么。我来逛逛罢了。”
确实是的,这些都是百姓的活动地方,都是一些不甚富裕的人们,挣扎着为了生活。一条路上,有各式各样的摊点,还有孩童在四处跑来跑去玩耍,这样的一番场景都是极好的。
身为一个大家小姐。日日被守在家中,偶尔想要偷偷跑出来溜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说也是能解释的吧。
“我今日出来也是想要逛一下罢了,既然如此,一人倒是无聊,不如我们一起逛逛?”
太子姜一点儿都不见外,就是想要跟她更进一步罢了,可是这样的方式却是让她有些不能接受,本来阿诺就是对太子姜有些偏见,看着他的时候都是只想要逃掉,可是太子姜还是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根本不想要意识到罢了。
“我今日是需要见一友人,冷公子在这些着实有些不便。”
“友人?”太子姜有些奇怪。
“这些希望冷公子不要多问了。”阿诺拒绝,只想要快些脱身。
太子姜受到了拒绝,有些难过,但是也没有特别的表现出来。
“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冷公子请自便。”
阿诺有些着急,想要摆脱掉太子姜,于是上前走了去,可是太子姜并没有想要放过她,跟着好几分了。
阿诺也烦了,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姜。
“冷公子,在下忙得很,希望冷公子自便。”
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
“不知道云公子,见到友人可是新回京都的戎将军不可?”
闻言阿诺一愣,为何他会觉得自己是要去见冷登雲呢?自从从西疆回来之后也没有再联系了,就算是腾云丢了的事情也都是孟易凡传来的。
只是若是提到了前生的话,若是太子姜前生到今生都是心悦她的话,那也是该知晓前生的时候她嫁给了冷登雲,还成为了一国之后,只是命途多舛,最后只能香消玉损,悲惨的死去。
若是他真的对她有几分情意的话,确实可能是会害怕她重蹈覆辙,最后又跟冷登雲牵扯上关系。
其实阿诺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头究竟是如何做想的,她既害怕冷登雲待她如同前世,但是偶尔又是愿意相信他已然是不一样的了。
但是因为今生同鹤城的联系更多了,在冷登雲,太子姜之外的人来说。鹤城更加的置身事外的,更加值得她信任似的。
但是太子姜这番话却是让她心里头一动,还是有人待她如此,且不说别的,前生今世的追随到了如今,就为了她?
这种情感,阿诺似乎能够体会,她曾经追随冷登雲那般的久,却没有得到好的回报,她在感叹自己命途悲惨的时候又何曾想过太子姜其实也就是如此啊?她甚至未曾知晓太子姜对自己有过这般深的情谊,又或者说她知晓了却是装作了不知晓。
那冷登雲待她不也是这样么?冷登雲从来都是这样,偶尔待她好一些的时候都是需要她去做真实的时候,似乎一路看过来都是为了让她听命于他罢了,当真的爱过她么?阿诺也是不敢肯定的。
许是顿时起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情感,原本对太子姜避如蛇蝎的,到了此时竟有了些可怜的意味。
其实她能记得些许前生的事情,她还是能记得太子姜曾为自己挡过一箭,自己也曾在梨园下送他离开,只是更多的话她也记不清了。
“戎将军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还望云公子再多加思忖。”
太子姜又劝了一句,阿诺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愁容,确实也像那么回事。
许是心里头有些怜惜罢了,原先阿诺没准备解释的。最后还是开了口。
“并不是的,在下要见的不过是江湖一介人士罢了,同皇家朝堂并没有牵扯上关系。”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的解释究竟是为了何,许是也想要撇开鹤城吧,鹤城同太子姜和冷登雲都是不一样的,他是江湖上的楼主罢了,任一轻骑策马奔腾,好不自在,才不需要进宫去想那些麻烦的人心罢了。
“江湖人士?”姜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似乎并没有从记忆里寻找到任何前生阿诺身边还有什么江湖人士的情况。毕竟阿诺诗重生而来,为了忘却痛苦,忘掉了太多的事情,勉强依稀的记起也说不上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是悲伤的过去,何必还要再记起来呢?
但是太子姜不一样,他是为了追随阿诺而来的,每一寸痛苦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太多的痛苦都是要一生一世,一轮一回的反复再来的。
“嗯。”阿诺点头,“既然我已经说了,冷公子是否能放我走了么?”
虽然还是拒绝,可是阿诺的语气已经好了很多了。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前生冷登雲利用了她,她利用了太子姜,一切都不过是一厢情愿,说到底谁人都是可怜的,既然到了今生,不愿意再痴缠,那么也该给一些好脸色罢。
阿诺头一次知晓了自己是这般的仁慈。
姜还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似是猛然想起来了,止住要离开的阿诺。
“江湖人士?云公子说的可是寻烽楼楼主鹤城?”
阿诺一顿,寻烽楼楼主鹤城,其实这个名号阿诺自己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在第一次听到鹤城说了自己的名号的时候就是想起了前生给自己书信的鹤城。但是却从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初次听到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寻烽楼是江湖大派,以消息众多而闻名,太子姜能知晓的话确实正常,只是能猜到是来见鹤城的话,就是有些奇怪了。
“为何云公子要说是鹤城?”
阿诺问,有的时候她知晓很多问题不能问,这在前世就学了很多次了,但是阿诺似乎不学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又或者说更多程度上是阿诺恃宠而骄,她认为太子姜既然对自己一往情深,那依旧还是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云公子只需回答我是或者否罢了。”
姜的面色有些发白,今儿个一身白衣,整个人本就是书生气质,如今看来越发的清秀,而身边阿诺一身青衫,青丝暗垂,红唇艳艳,模样也是动人,两人站在一起竟是般配得打紧。
“我若不回答呢?”阿诺反问。
姜唇色微动,看来是要说什么不好说的话了,挥手将身边的随从都呵斥走了,盯着阿诺一会儿,等的阿诺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若不是,那便是最好的。但,若是的话。”姜顿了顿语气,看着阿诺的脸色有些迷惑,终于还是继续开了口,没准备再拖着了,“那云公子未尝离开戎将军眼线半步,说是区间戎将军了又有些何许的区别呢?”
此话一出,阿诺登时愣了,不过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了,平缓了自己的语气。
“冷公子说这话就有些许好笑了,在下明明已经说明了在下只是去见一江湖人士罢了,冷公子牵扯到了戎将军就罢了,又提起寻烽楼楼主鹤城做甚?说甚眼线,着实有些逗乐呢?”
“我没有开玩笑,阿诺。”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姜终于唤她也是阿诺而不是云公子了。
阿诺不怎么喜欢别人唤她太亲近,可是姜一腔的热情,怕是也制止不住,喊什么都是别人做主,她当是没听到就好了。
“阿诺,前生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不愿你再重蹈覆辙,可是若真是鹤城,你同以往又有何区别呢?冷登雲不是个好玩的角,他得到心思太深了,哪怕是前世今生,你我又有何人真的猜透过他的心思?前生你已经被辜负了,为何还要将今生搭了进去?”姜有些悲痛,似乎又是想起了那日梨花纷飞,那个心上人儿,终是开了口,说“相见不如怀念。”
为何不能相见?明明是他先见到阿诺的,为何最后得到阿诺的却不是他呢?
“前生。”阿诺喃喃自语。
“前世,今生。鹤城从来都是冷登雲的手下,阿诺你为何要重蹈覆辙?”
姜有些哀戚,看着眼前心上人的模样,似乎当真是被他说中了,要见的果真是鹤城,没想到冷登雲当真是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阿诺怕是真的,真的,诶。
恍若一记响雷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鹤城从来都是冷登雲的手下?
说笑罢了。
冷登雲是谁,鹤城又是谁?
一个是皇家流落的皇子,一个不过是江湖闻名侠客。
鹤城那般骄傲的人又如何愿意称为别人的手下呢?